“我可不这样。”陈维池立即为自己正名,“而且霍明衍在国外的时候也不这样。”
“他最烦蠢货了,每次碰到智商低的客户都把他们丢给我。”
肖霁贤绝望悲鸣:“那他怎么一回国就变成这样了?”
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肖霁贤咬牙切齿的给陈维池罗列江稚弥的罪行:“阿池我跟你讲,为了那个小妖精,霍明衍把车也给他了,把卡也给他了。”
“他还给他们大学投资!你看看刚才他说了什么话,再这样下去以后人家杀人放火霍明衍都要在旁边递刀了!”
“你不是说人家胆小吗?”陈维池纠正肖霁贤的措辞,“如果人家真的杀人放火,那肯定是霍明衍唆使的。”
两人当着霍明衍的面议论了好一会儿,这时楼下的宴会又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男人转过身,好似有离开的迹象。
肖霁贤与陈维池跟上他的脚步,陈维池趁机询问霍明衍,肖霁贤曝光的这些内容是否有夸大的成分。
霍明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说事实:“他和他的猫都住在我家。”
言下之意不仅肖霁贤说的正确,而且他们的关系早已非比寻常。
陈维池扬眉,不禁感叹世界果然是奇妙的,毕竟连霍明衍这种刀枪不入不解风情的男人都能顺利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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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预料中的那样,楼下的纷争逐渐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首先是蛋糕,小少爷气急攻心,捧着拿来的蛋糕冲侍者发脾气:“我不是让你看好他吗?!你就是这样把我的话当放屁的?!”
侍者来不及辩解,小少爷愤怒地抬手,直接把蛋糕糊到了对方脸上。
紧接着是在阳台的男生,吴年安一个箭步冲过来,着急地查看江稚弥的情况:“弥弥你没事吧!”
吴年安一把抓过餐桌上的毛巾给江稚弥擦脸,然而红酒液难以清洗,吴年安用力擦了好几下,却只能看见江稚弥的脸红一块白一块。
小少爷越擦越生气,最后干脆扔掉了毛巾。他拉住江稚弥抬起头,一边往里走一边咬着后槽牙威胁:“王八蛋,今天你死定了。”
适逢吴年安的朋友们听到动静,从其他房间赶了过来。
黄毛眼瞅着小少爷风风火火的步伐,再看了看阳台上男生无辜的神色,咧开嘴笑:“这个变态还挺会挑对象,别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给人下马威,都给人家整出心理阴影了。”
阔少咋巴咋巴嘴,接上话:“可能是他穿得太丑了。”
黄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阔少在说江稚弥廉价的打扮。
他非常赞同阔少的看法,却有点担心小少爷当下的精神状态:“要不我们去掺和一下?万一吴年安又把人弄进医院了——这个变态不像石子瑞,他们家挺难对付的。”
阔少示意黄毛不用瞎操心:“霍哥也在呢,刚才我看到他了。”
听到霍明衍在场,这下黄毛也心安了。难怪吴年安一副疯疯癫癫精神失常的样子,原来今晚小少爷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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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墅花园到二楼阳台最多一分钟的时间,这一分钟里吴年安不断给江稚弥讲述自己的方案,试图给江稚弥洗脑。
“弥弥!”吴年安呼唤江稚弥的名字,稳定他的心神,“听清楚了没?!”
江稚弥囫囵点头。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着白色西装的男生悠哉悠哉地回过头,吴年安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按照他们计划好的,吴年安会抱住对方的双腿禁锢住他的行动,然后江稚弥会把这个变态摁在阳台上狠狠揍一顿。
吴年安站定、趴下、抱腿,动作一气呵成。
在江稚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吴年安趴在地上尖叫:“弥弥,快快快!我抱住他了!”
话语落下之后,江稚弥终于开始行动了。男生只感觉到喉咙一紧,江稚弥用力掐住他的喉咙把他按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阳台栏杆设计得很矮,高度刚过腰际,他们乒乒乓乓的举动一不小心把放在栏杆上的酒杯挥了下去。
酒杯掉落在花园的草坪,碎裂的声响使得一些女伴惊叫。
这阵响声引来了晚宴上更多人的围观。
——从楼下往上看,西装男生大半个身子都露出了阳台。
另一个脸颊红红白白的男生压在他身上,嗓音清亮,音调却冷冷的:“向我道歉!”
江稚弥使了很大的力气,对方明显想说话都很困难。
男生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江稚弥眉毛皱得紧紧的,凑过去听。
“……你,咳……做,梦——”
吴年安听得火冒三丈:“弥弥,别跟这个王八蛋废话!你赶紧动手,揍他一顿就老实了!”
正好此刻霍明衍从楼上到达这个阳台,后面肖霁贤近距离观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惊叹:“嚯,这可真热闹。”
第三方的出现瞬间打断了阳台的拉锯战,江稚弥手腕一松,男生抓住时机大力挣扎起来。
好在吴年安底盘够稳,江稚弥用出浑身的力气,重新把对方压在了阳台上。
与刚刚不同的是,这一回他们全部都够出了栏杆。站在花园的宾客看着他们摇摇欲坠的姿态,时不时发出起哄的惊呼。
也许男生嘴硬的态度最终战胜了江稚弥性格中的胆小,江稚弥憋着一股气,神情严肃极了:“再说一遍,向我道歉,否则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话一出口连吴年安也被吓了一跳,而男生显然不信江稚弥的警告,目光挑衅的同江稚弥对视。
“吴年安。”江稚弥猛地低头,趴在地上的小少爷抬起眼,江稚弥那张脏兮兮的脸冷不丁地撞入眼帘。
红色的酒液干涸后显映在五官,四周光线又不明亮,再加上江稚弥凶神恶煞的神色,乍一看十分渗人。
江稚弥手上使劲,揪着对方的西装衣领再把人往栏杆外拎:“松手。”
吴年安怔住,下一秒松开了手。
双方年纪相仿体型也相仿,彼此力气也差不多。此时男生终于发现江稚弥没在跟他开玩笑,他看了眼身后,惊惶开口:“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江稚弥费劲把人拎起来,让男生脑袋朝下,“我要把你丢下去。”
没人能忍受倒悬在阳台栏杆上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男生望着楼下花园硬邦邦的水泥地面,失声求饶:“我错了,我道歉我道歉!”
江稚弥手上动作一顿,他歪了下脑袋,似乎不太相信男生的话。
“真的真的!”几分钟前还高傲优雅的肇事者眼下崩溃地对着江稚弥低声下气,“是我太贱了,以后见到你我都绕道走——”
一旁的肖霁贤看着事件发展叹为观止,而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适时开口,轻描淡写地评价:“弥弥还是太善良了。”
有些人天生嘴甜心软,比如江稚弥。他放开手,在男生站稳后说了一句很客观的话:“还好今晚你遇到了我。”
毕竟换成晚宴上的随便谁,在听到霍明衍说过这样的话,必定会把欺负自己的人推下阳台。
有些人天生作恶多端,比如霍明衍。这句评价过后霍明衍好像还不嫌够,难得多说了一句话。
“没必要给他选择。”男人眼神漠然冰冷,“直接推下去多省时间。”
肖霁贤噤声,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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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现在轮到了江稚弥,他被拎到了晚宴单独的休息室,霍明衍拿着干净的毛巾给江稚弥擦脸。
或许第一次做出那么出格、那么解气的事情,江稚弥难掩兴奋,坐在沙发上手舞足蹈。
“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江稚弥如同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男生,浅褐色的眼睛追随着霍明衍的动作,“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脸都吓白了。”
霍明衍一如既往的捧场,低声附和:“弥弥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