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软膏同卧室霍明衍放着的那支一模一样,江稚弥顿时红了脸,他端着碗连连摇头,示意不需要菲佣的帮助。
早餐清淡可口,江稚弥囫囵把碗里的粥吃得干净。
吃饱了江稚弥又能思考了,于是他有了第二个主意。江稚弥望着别墅那扇花纹精致的大门,起身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江稚弥想当然的去拧门把手,可是他拧了半天,怎么样也打不开这扇大门。
江稚弥越拧越心慌,他倏地转过头,紧紧跟在他背后的菲佣被江稚弥吓了一跳。
“钥匙呢?”江稚弥摊开手,神色终于不像刚才那么轻松。
菲佣接着摇头,惴惴的模样仿佛在劝告男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很快江稚弥看向一旁的窗户,他脚步飞快地去推窗户,结果窗户和大门一样,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这扇不行江稚弥就去推另一扇,菲佣亦步亦趋地跟在江稚弥三步之内的距离,看着男生把所有的窗户都推了一遍。
推完这些窗户江稚弥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回过头注视着寸步不离的菲佣,猛然有了一个非常离谱却完全符合霍明衍上流阶层的猜想。
——霍明衍把他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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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到来,锦市的高温刷新了城市历年最高记录。
但是今日气温骤降,室外大风呼啸,伴随着各色预警,气象部门提醒未来台风将会登陆本市。
今天小少爷给自家表哥打了好几通电话,全部被霍明衍拒接。
到了每日下班时间,助理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事务,看见男人从总裁办公室离开。
司机准时等候在公司楼下,黑色古斯特离开市区,在灰暗的天色下前往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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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这栋别墅大门传来轻微的声响。
此时江稚弥看了一整天的电视,在漫长的时间中江稚弥一点一点理清楚头绪,渐渐意识到霍明衍口中的“玩够本”不只是单纯的睡觉。
江稚弥试过了所有的窗户,只有昨夜江稚弥睡觉的那间卧室窗户是能推开的。
——意思便是假如江稚弥想要逃跑,他得先从四楼跳下去。
男人一回来就留意到了江稚弥糟糕至极的表情,这样的江稚弥让霍明衍心情极好。
这种好心情甚至跟“和江稚弥上床”类似,能给霍明衍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
客厅的电视音量开得很轻,菲佣见到主人回来,恭恭敬敬地鞠躬。
霍明衍出现的那一刻江稚弥的眼神已然落在男人脸上了,江稚弥生气恼怒,一开口声音压根没有稳住。
“你不能这么做。”当着霍明衍的面江稚弥先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我承认我骗了你,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我可以全部还你。”
“可是你不能这样。”江稚弥审视着这栋为他量身打造的别墅,浅褐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你不能把我关起来。”
让江稚弥生气确实是件稀罕事,但霍明衍根本不搭理江稚弥的愤怒,随口问着:“吃饭了么?”
江稚弥憋了一整天,他希望能和霍明衍好好谈判,而霍明衍如此满不在乎的态度无疑在火上浇油。
下一秒江稚弥扔掉了手上的抱枕,他开始冲霍明衍发脾气,对霍明衍再也不是从前那般讨好撒娇的语气:“而且又不是我让你给我花钱,都是你自愿的。”
“是你自己掏钱给我花的。”江稚弥的辩词乍一听竟然挺有道理,“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说了一句喜欢你就相信了。”
“霍明衍,是你自己笨蛋!是你自己要傻傻上钩的!”
“现在你那么做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江稚弥忽然去看男人的右手,声音又重了一点,“不然为什么你还戴着我送你的戒指?”
“你很喜欢吧?是不是舍不得摘?我叫你还给我你还不还?”江稚弥喘了口气,话越说越刻薄,“你就是喜欢我!”
“对,我是直男!”江稚弥干脆破罐子破摔,专门拣难听的话去戳霍明衍的心窝,“我根本不会喜欢男人!”
那么多诛心之言,总有一句能使霍明衍冷下脸。
紧接着江稚弥被连衣领带人拎了起来,江稚弥用力挣扎,嘴上同样不求饶:“你生气了,你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
“能说那么多话,”男人垂着眼眸,轻轻松松拎着江稚弥上楼,“看来屁股不痛了。”
“霍明衍!”江稚弥徒劳扑棱着,尾音尖锐,恰好掩藏住了语调的颤抖,“你是禽兽嘛!”
如此形容令霍明衍突兀地停下了脚步,江稚弥瞪圆了眼睛同男人对视,硬撑气势的模样分明不想认输。
“你想跟我谈判么?”霍明衍语气寡淡平平,漫不经心撕掉了江稚弥的伪装,“江稚弥,谈判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才能进行的。”
“你有什么,你凭什么跟我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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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争吵似乎到这里结束了,上楼的脚步声杂乱无章,随后从四楼传来一声很重的摔门声。
自始至终菲佣站在原地,她听着那么重的摔门声,畏惧又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第49章 惩罚之礼。
明明是晚餐的时间,餐桌上摆放着精心制作的菜肴。然而客厅的摆钟响了一遍又一遍,菲佣安静地看着这些菜肴慢慢变冷,然后不厌其烦的重新加热。
别墅的隔音不太好,偶尔从楼上传来几声似哀非哀的呜咽,听起来很像被掐住后脖颈的小动物。
隔着好几个楼层都能听见这些声音,可见那间卧室的情景有多激烈。
而且看方才两位争执时男人愈来愈冰冷的神情,想必霍明衍一定被激怒了。
菲佣一边热菜一边听着如此无助的喊叫,听着听着菲佣不自觉去摸自己的手臂,试图抚平因为害怕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如同外界媒体对霍明衍的性格分析,即便上了床,霍明衍也根本不会在意另一方的感受。
冷漠、不在乎,还真是表里如一的男人。
菲佣琢磨着江稚弥那么瘦瘦弱弱的身段,他的小屁股大概率又要遭很大的罪了。
想到这里,菲佣放下最后一道热好的菜肴。她走到客厅去翻茶几底下的医药箱,想看看那款专门用来消肿的软膏还剩多少。
——医药箱内一应俱全,什么类型的药品都有。菲佣熟练地辨别这些药物,发现软膏还剩十支左右。
这个存量即使霍明衍一整天都在上床,菲佣也有把握让那个男生的小屁股恢复得完好如初,绝对能让霍明衍拥有最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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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摆钟响了九声,三个小时后四楼卧室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霍明衍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衣物。
深色折领的马球衫棱纹小领口,设计门襟纽扣结构,显得古典优雅。男人宽肩窄背,略显贴身的马球衫完美包裹住浑身非常有力量感的肌肉。
规律的脚步声从四楼到达餐厅,菲佣一眼看见了霍明衍脸颊上的抓伤。
这几道抓伤从颧骨直至下颌,伤口渗出来的血珠早已凝固。菲佣吃惊地捂住嘴,连忙去拿自己的医药箱。
霍明衍走到餐桌前随意地坐了下来,没过多久菲佣用蘸着药水的棉签来处理霍明衍脸上的伤口。
从不久前两人吵架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小男生与主人之间没什么感情,所以这个男生下手的时候压根没有留情。
假如他抓得再狠一点,伤口裹挟着皮肉,大概率就会留下疤痕。
霍明衍侧了下脸,让菲佣更方便清理脸颊的淤血。
菲佣瞅着那么严重的伤到底没忍住,叽叽咕咕地关心为什么霍明衍没有避开。
床上的事情再剧烈,也不该让江稚弥伤害到霍明衍。
其实除了这几道伤痕,留在霍明衍背脊上的抓痕愈发惨烈。江稚弥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对霍明衍可一点都没有手软。
不过没人看得见,霍明衍也不在意。
他任由这些伤口缓慢地渗血、结痂,麻麻痒痒的疼痛渗进皮肤肌理,犹如如今霍明衍和江稚弥支离破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