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雨水凉丝丝的飘到我脸上,我迷迷瞪瞪地往边上瞟去,见薄翊川被扶了上来,好在这里面够宽敞,他坐轮椅上也不占位子,但那两个士兵往里边看了一眼,看我把后排全占了,不由面露难色。
“你们去恰马尔少校车上吧。”
于是车门被关上,后车箱里就剩了我和他两人。骑士十五世内部结构也很像坦克,后车厢和驾驶座一层钢板隔开,上面有个小窗,不打开,前后边的人根本看不见对方在干什么,隔音效果也顶好。
那小窗眼下没开。
我舔了舔牙尖,见薄翊川冷脸将一瓶水扔到我躺着的车座上:“喝了,这里边放了溶解酶,烟酒里的兴奋剂都能缓解。”
“你绑着我,我怎么喝啊?”我头昏脑胀,伸直了被绑着的一双脚,直接搭伸到了他大腿上,用吊袜带的皮扣蹭了蹭他军装腰带,薄翊川身躯一震,一把擒住了我的脚踝,朝我怒目而视。
“你怎么这么.....”他咬着牙,似乎找不到词来准确的形容我,我笑起来,“我替你说,怎么这么——放,荡。大少不是知道嘛,我在夜总会干过。而且不瞒您说,我这人从小就这样,骨子里就浪。”
说着我咬着安全带蹭起身来,朝他拱过去,把被叻沙的军装皮带绑住的双手伸到他眼皮底下:“劳烦大少,先替我解开?”
他垂眸看我被缚住的手腕,神情变得有些异样,足足看了几秒才抬手替我解,我趁机将足尖往下边一探,被他猛然合拢的双膝卡住。
“找死?”他攥紧我的脚踝,黑眸沉沉盯着我。我虽然什么都没来得及碰到,可光是逗得他这样紧张,就教我心里乐开了花。我蹭到他耳边:“原来直男也经不起这样撩啊?”
脖子下一刻被掐住,我被重重按在了椅背上。我攥住他军装领口,手指隔着衣服挠他的胸肌,双手立刻被他用皮带缚了个结实。
他盯着我,眼神竟然透出一种令我全然陌生的侵略性,滚热的呼吸喷到我颈间:“那是我的配枪。”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薄翊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瞬忍俊不禁。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有人会把配枪别那个位置?薄翊川,我随便逗逗你,你就欲盖弥彰,不打自招了?
你怎么这么纯,这么可爱啊?
“大少的配枪怎么发热啊,是不是要走火了,”我得寸进尺继续逗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了下巴,被迫张开了嘴。水被灌进口里,我只能“呜呜”的吞咽,从嘴角溢出来,前襟裤裆都被淋得透湿。
待把一整瓶灌完,他才松开手,我的肚子里被灌得满满当当,嘴里又发苦,车一晃荡,顿时就感觉有点想吐。
“yue——”我趴到薄翊川大腿上,干呕了一下,就被他捂住了嘴。
这下换成我对薄翊川怒目而视了,他却视而不见,闭目养神起来。我咬着牙,恨不得直接呕在他手里,弄脏他这一身授勋的军装才好,奈何虽然胃里翻江倒海,真要呕却也呕不出来,只是隐隐生出一种火辣辣的隐痛,没一会胃里的水就开始下行,小腹坠涨,渐渐有了尿意。
“呜呜!”我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告诉他我要尿尿,薄翊川却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眼皮都没抬,“憋着。马上就到了。”
死薄翊川,臭薄翊川!
我曲起双腿,用头撞他的小腹,又被他另一手擒住了后颈,老鹰抓兔子一样,任我怎么扑腾就是挣扎不开。
“川哥,”叻沙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不知是不是一回头瞅见了后边的情形,又没音了,下一秒响起了金属窗“砰”地合上的动静。
我禁不住哼笑起来,这姿势像在做什么不言而喻,给自己老部下误会在车上和家仆干这勾当,这误会可大了。我张开嘴,舌尖轻掠过他粗粝的手心,薄翊川手指一抖,终于又睁开了眼,盯住了我。我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着,很慢很慢地,在他虎口处打转。
脖子一紧,被他扼住,他垂眸俯视着我,雨光在黑瞳里浮动,让我想起直落巴港口夜晚的海湾,我放任自己坠入其中,溺在深处,像日出前夕即将化作泡沫的人鱼,逆着波流游向他形状清冷的唇:“大少,你是不是还没和人接过吻?我教你......要不要试试?”
薄翊川没应声,但竟然也一动没动,我本做好了被他推开的准备,可他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眼神很静,但兴许是曼陀罗素所致的幻觉,这静,竟令我不由想到湄南河入海口那种蛰伏着诱捕猎物的湾鳄。
冷静,凶猛,猎物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一旦爆发就一击毙命。
我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心下有点发怵。
第22章 我的秘密
可我怵什么呢?大不了就是被薄翊川推开或者揍一顿,亲一下,他总不至于杀了我。
想着我笑笑,循着本能低下头,覆上了他的唇,薄翊川闷哼一声,一把掐住了我脖子似想阻止我,我却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珠不放,可只是吮了吮,还没来得及伸舌探进他唇齿间尝尝和他舌吻的滋味,隐隐作疼的胃部却袭来灼烧一般的剧痛,紧接着一股反胃感涌上来。
我扭开头,辛辣苦涩的液体自喉间涌而出,我“哇”地一声呕了出来,秽液喷到车座上沾到他脚底。
“阿实?”肩膀被攥住,薄翊川厉声问,听上去好像很紧张,我有点开心,却无暇仔细品味,就又大口呕了出来。
过去发病时我从没这样过,我会呼吸困难、会心悸、会尿血,会进入超频状态并诱发出类似发情的反应,但唯独不会这样呕吐。
我的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念:“大少,那个溶解酶,谁给你的?”
“乔慕。”他蹙起眉,似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但立刻伸手推开了前边的小窗,“叻沙,去医院。”
我挣扎着抬起被缚住的双手,颤抖地将两根手指伸进口里,一通狂呕,只觉像将心肝胆肺都一口气呕了出来,眼前正阵阵发黑,车一个急刹,我猝不及防从薄翊川腿上滚了下去,重重摔到他足边。
意识也似从高处坠落,沉入混沌的深海。
浑浑噩噩间,好像有一双手将我捞了起来。冷冽而熟悉的藏柏香涌入我的鼻腔,像海水将我淹没。我知道,这一定是我的幻觉,可这幻觉太美好,我情愿沉溺到底,就此长眠。
“知惑?”
“薄知惑?”
身后嘎吱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响,我刚脱掉身上的篮球服,扭过头去,浴室格间门口薄翊川神色一怔,猛地把门带上了。
“怎么了,哥?”
我走到门前,拉开门,可竟然拉不动。
“给你打电话不回,就猜到你在这儿。快点洗,晚上要早点回去。”薄翊川的声音就在门背后,显然是他拉着门。我打开花洒,一面洗一面问他:“做乜呀,我作业都写完了,急什么啊?”
外面沉默了一两秒:“今天,我生日。”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到是12月1日了。上月初我就听薄隆昌和季叔提过,留了心,偷偷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藏在那树洞里,数着日子准备生日当天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忘了11月没有31号,多算了一天,竟然忘了把礼物带到学校来。
“哦.....我以为今天还在11月呢!”我匆匆洗完,刚准备推门,一套干衣服就塞进了门缝里。
我的视线不自觉在薄翊川清瘦修长的手上逗留了一秒,接过衣服:“谢谢啊,哥,你要不要也洗一个啊,省得还回去洗,浪费时间。”
“嗯。”薄翊川应了声,进了隔壁浴室,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浴室里很热,实在是过分热了,热得我口干舌燥。我穿好衣服出来,目光随着水雾不由自主地落到门边薄翊川挂着的那件白T恤上,心砰地一下,跳快了好几拍,想起盂兰盆节次日晚上,我做的那个梦。
那个,春梦。
我竟然梦见...和薄翊川在这间更衣室里亲嘴。
亲着亲着两个人还脱了衣服,一块进了浴室。惊醒时我的床单上湿腻不堪,生怕给兰姆姨发现,凌晨四点就爬起来洗掉了“犯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