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渡分毫不理,转身下楼。
闻萧眠跟上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小情人亮身份?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当晚就爬你床上?”
“你追个人也太没难度了吧,陈近洲那个老狐狸也是,没苦硬吃。”闻萧眠越想越不爽,“怎么就我惨,碰上个终极难搞的祖宗。”
闻萧眠喋喋不休:“什么时候把小情人带过来,一起玩玩?
边渡停脚,扫他脑后的绷带:“建议你听闫医生的话,否则,更追不上他。”
话音刚落,闻萧眠手机响了:“你个乌鸦嘴,提谁来谁。”
接电话前,闻萧眠有多不耐烦,过后就有多大转变:“知道了祖宗,没人比我更听话了。所以今晚能上你的床吗?”
边渡:“…………”
留闻萧眠打电话,边渡独自下楼,在许愿墙前看到了想找的人。
方远默是职业摄影师,大学时,就总背着相机四处拍。东大的历史长廊里,不少经典照片出自他手。
BWC俱乐部相比东大格斗社,自然豪华太多,但也保留些格斗社的影子。
比如许愿墙,照片墙。
边渡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是闻萧眠手术前,他和陈近洲、闻萧眠的合影。
拍照前,闻萧眠曾说:“如果我没醒过来,就把照片洗成巨幅海报,贴满整张墙,让老男人和老狐狸天天怀念我。”
看着未被洗成巨幅海报的照片,边渡对方远默说:“这个,我能私留一张吗?”
“学长要加框吗?”
“如果方便的话。”
方远默:“当然,弄好给你。”
“谢谢。”边渡推推眼镜,“小默,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学长别客气,直说就好。”
“开业当天,有位小朋友过来。”
方远默侧头:“小朋友?”
“嗯,麻烦你招待下。他是Yarran bank的粉丝。”边渡顿了半秒,“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方远默没多问,只应了声“好”。
俱乐部开业前一晚,孟汀兴奋到整夜没合眼。天刚亮就爬起来,提前一小时出门。
两天前,边渡给了他个联系方式,对方是东大学长,叫方远默。
到达俱乐部门口,孟汀一眼发现挂相机的身影,名字和人瞬间对上号。
“方学长您好,我叫孟汀!”孟汀笑着迎上去,“我知道你!历史长廊有好多你拍的照片。”
方远默笑着说:“很荣幸,能给母校留下珍贵回忆。”
孟汀又想起什么,眼珠亮起:“还有你拍的篮球联赛的年度照片,帅毙了!”
“谢谢。”方远默转问,“你是篮球队的吗?”
“没去校队,但在院队呢。”
“等联赛,我也给你拍。”
孟汀敲敲滑板:“我练这个,联赛不一定上。”
“滑板也可以帮你拍。”
“谢谢方大哥!”
方远默:“……”
方大哥,好怪。
“叫我小默哥就行。”
“好的,小默哥。”
寒暄过后,方远默领孟汀参观俱乐部。
他边走边介绍:“这里除了格斗和健身,也免费为女性和青少年开设防身术课程。”
前一秒,孟汀只感叹这里豪华,此刻,他觉得方远默在发光:“小默哥,你们也太牛了吧!”
“举手之劳。”方远默问,“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格斗的?”
“从小就喜欢。小默哥呢?”
“我是大学的时候。”
孟汀好奇:“你是怎么接触这个圈子的?”
方远默外形精致,文艺范的感觉,完全不像喜欢格斗的人,可他曾是东大格斗社的第二任社长。
“有人把我带了进来,教我以此发泄情绪,并自我保护。”
“边大哥也这么说过!格斗不只暴力,重点是保护自己。”
“也许,因为他们是朋友。”方远默笑着说,“那Yarran bank呢,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三年前。”
“那很久了。”方远默顺便问,“你加入东大格斗社了吗?”
“没。”孟汀如实答,“我妈不喜欢我玩这个,看看就行。”
“如果有机会,欢迎去格斗社参观。”方远默弯弯嘴角,“也许有意外收获。”
孟汀的心思全在比赛上,顺着回了句:“好!”
方远默把人带到大厅,面向许愿墙:“写点什么吗?”
孟汀:“…………”
小默哥心态挺年轻,还喜欢小孩的东西。
孟汀环顾,这个时间客人很多,不少来访者凑热闹写心愿。
来都来了,那就……
孟汀拔开笔帽,写点什么好呢?
最该写滑板资格赛。
但他不喜欢把靠努力的事,托付给心愿。斟酌几秒,孟汀动笔。
【祝B神比赛胜利!】
愿望上墙,跟没写一样。
B神宇宙无敌,怎么可能输。
他又写了一张。
【希望能近距离看到B神。】
第二张贴上,又想写第三张。
【希望B神能看我一眼。】
第三张写完,控制不住第四张。
【B神能给我加油就好了。】
“啪啪啪啪啪……”
愿望贴了一张又一张,孟汀怀疑自己不要脸。要不是小默哥站旁边,他能再写张【希望B神跟我回家】贴上去。
“还写吗?”方远默说。
“不了。”孟汀放下笔,挠红耳朵,“好像写太多了。”
“梦想从来不嫌多。”方远默看表,“表演赛快开始了,咱们先过去。”
格斗擂台,国内外选手云集,热闹非凡。孟汀坐前排中心,看精彩对决,掌声不断。
眼下的热闹,都在主持人念出Yarran bank那一刻,达到顶端。
全场沸腾,尖叫掀翻屋顶。孟汀紧追聚光灯,熟悉身影撞入视线,一步步走进八角笼。
黑色面罩遮住整张脸,工字背心下,左肩的刀疤格外显眼,那是Yarran bank标志性特征。
除此之外,他肩膀和手臂还有少量深浅不一的印记,都是在洛杉矶比赛时留下的。
黑人区的地下格斗场,几乎没有规则,为了赢,所有人不择手段。
总有人谴责Yarran bank凶残、暴力,形容他是戴面罩的魔鬼。可洛杉矶的那十五个月,每一次的“反击”,都是绝境里的自救。
他不狠,无法活。
掌声和尖叫轰鸣,Yarran bank左拳勾紧,将人翻倒在地。
裁判再三确认,高举Yarran bank的手腕,声音盖过渐起的欢呼:“1分47秒,红方TKO获胜!”
历经数次流血和摔倒,Yarran bank再也没有输过。
比赛结束,按照惯例,Yarran bank不接受采访,只简单与观众示意,从后方离开。
可这一次,他却从前面绕过来。
孟汀大脑空白,僵成木头块。
“咔嚓咔嚓”。
是小默哥的快门声。
Yarran bank离他越来越近,孟汀无法解释自己,大脑彻底宕机。
他多想喊出声,想和其他人一样,伸出手对着他尖叫。可怕自己太吵,怕Yarran bank讨厌聒噪。
越不敢说话,就越说不出。
坐在全场视野最好的位置,面对喜欢多年的偶像,孟汀却像个没有感情的冰雕。
方远默替他开了口,对Yarran bank喊:“他叫孟汀,是你的粉丝,他下周参加滑板资格赛,你能给他点鼓励吗?”
声音刚出现的时,方远默是感动的,但反过来想,周围这么吵,他听不到吧。
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理。
他那么酷,粉丝那么多。
Yarran bank停脚,挪向声音的发源地,一步步朝孟汀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