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汀:“…………”
来了,又来了。
三句不离吹牛逼。
“看了。”闫芮醒往孟汀那扫了眼,“你哥哥很厉害。”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忍三分钟,已是孟汀的极限:“孙沐琬,闭会儿嘴。”
闭嘴是永远不可能闭嘴的,但勉强能转移话题,孙沐琬说:“醒醒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有女朋友了吗?”
闫芮醒:“没有。”
孙沐琬眨眨眼:“那有男朋友了吗?”
孟汀:“…………”
闫芮醒没听到似的,拆下一次性手套,和孟汀说:“穿孔的修复区域已完全上皮化,鼓膜活动度和光锥反射也恢复到正常范围。”
稍作停顿,闫芮醒补充道:“仍注意避免耳道进水、不要用力擤鼻涕。无其他突发状况,不用再来复查了。”
“谢谢闫医生。”
孟汀接下检查单,拽着孙沐琬离开:“让你废话多,你看,把人家闫医生烦成什么样了,都不让你来了。”
“是我恢复得好,才不是烦我。”
“别管是什么,以后都管住你的嘴。别到处巴巴,人家谈不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问问呗。”孙沐琬叉腰,“谁叫你没本事,快二十的人了,女朋友找不到,男朋友也没有。”
“我是男的,上哪找男朋友去。”
“男的不也能相爱嘛,跟性别有什么关系。”
“你都听谁说的。”孟汀拍她后脑勺,“小小年纪,别乱学。”
“哼!你比妈妈还烦!”
等电梯时,西北拐角处,忽然出现个熟悉身影,孟汀脱口而出:“教练?”
男人循声转头,显然比他还诧异。
没等他开口,孟汀先说话了:“老鬼,你不是在三亚度假吗?”
袁教练捏捏喉咙:“这不是嗓子不舒服,提前回来了。”
“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看病呢,跟你说什么?”袁教练咳嗽两声,“你这小鬼,训个练没日没夜,能把我累死。”
孟汀瞥见他的报告单,伸手要拿:“检查得怎么样?”
“没事,还是咽炎,医生让我静养几天。”袁教练收手,折折报告单往兜里揣,“下周正式开始训练,加难度了。”
“知道了,就等你呢。”孟汀说,“还有要查的吗?我陪你。”
“不用,我开点药也撤。”袁教练和孙沐琬打了个招呼,“你俩赶紧回去吧。”
与袁教练告别,孟汀带着妹妹上电梯:“回家订餐,还是外面吃?”
孙沐琬:“我要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天天不回家,肯定藏了好东西!”
“没藏,什么都没有。”
“我不管,我就要去看!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警察叔叔,说你虐待儿童。”
孟汀:“…………”
都跟谁学的。
拗不过小丫头折腾,趁边渡还没下班,孟汀把人领了回去。
去的路上,孙沐琬路上兴奋得没边,等到了家,在客厅卧室转了一大圈,干巴巴眨眼:“这儿也没什么呀。”
“我早跟你说了没有。”
“那你还不愿意回家!”
“我上学离这儿近,训练的地方也不远,让我每天回家,不累死我。”
“肯定是边大哥对你好,你才不想回家的!”大壮噘着嘴,“哼!”
“你这小丫头成天都想什么呢!”孟汀没工夫陪他墨迹,“走了,回家。”
孙沐琬跳进沙发,挤靠枕中间:“我不,我要吃了饭再走。”
“赶紧,没时间跟你折腾。”
两人正拌嘴,王涛打来电话,让填个资料,辅导员急着要。
孟汀把妹妹安排在客厅:“老实看会电视,填完表带你走。”
“我不想看电视。”孙沐琬伸手,“我要玩蛋仔!”
孟汀递来手机,自己回房间用电脑。
十几分钟后,孟汀出来喊人:“赶紧,等会儿下班点人多了。”
“走不了啦,边大哥说他马上到。”
“什么?”
孙沐琬晃晃手机:“边大哥呀,他刚才给我发消息啦。”
孟汀:“……那是给我发消息。”
孙沐琬:“我帮你回啦。”
孟汀接走手机:“你回了什……”
翻看聊天记录,孟汀头顶霹雷。
边渡:「晚上想吃什么?」
「榴莲披萨,薯条,板烧鸡腿堡,青椒肉丝炒面,还有珍珠奶茶。」
边渡:「好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边渡:「刚出律所。」
「我都等不及了。」
边渡了:「怎么了?」
「想你啦!」
边渡:「等我,马上到。」
孟汀气得脑袋冒烟:“你净瞎发些什么!”
正想回消息解释,门先开了。
边渡手里提一大兜,比萨包装,汉堡包装,奶茶,还有一些新鲜食材。
“边大哥,你终于回来啦!”孙沐琬跳下来迎人,“我哥都想死你啦!”
孟汀:“…………”
边渡把薯条和小零食拿给他:“先垫一垫,我给你哥做了面,咱们一起吃。”
孙沐琬眼睛亮嘭嘭:“好哒!”
孟汀洗手帮忙:“边大哥,那个短信是我妹发的,你知道的吧?”
边渡把洗好的青椒摆菜板:“我不知道。”
“那口气,一看就不像我。”
“哪里不像?”
孟汀:“哪里都不像。”
又幼稚,又肉麻。
“你就不能想我了么?”
孟汀愣住了。
小时候,妈妈出去打工他会想,边渡暑假打工那会儿,他也想。后来他去外地集训,也会想妈妈、想妹妹。他膝盖出了事,教练不联系他那段时间,他也想教练。
就算是现在的边大哥,又有什么分别。
孟汀笑着说:“当然想。”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孙沐琬的嘴全程没停过,一会儿说边大哥的面好吃,一会儿说下次还要来。
吃好喝足,小丫头赖着不走,等孟汀下定决心赶人的时候,人已经爬他床上睡着了。
孟汀帮妹妹脱掉袜子,盖好被子,从衣柜里翻毛毯准备去沙发上睡。
毛毯还没翻出来,边渡出现在门口:“去我房间睡。”
“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他梦游的事,还没跟边大哥提过。
“我等会儿出差,这几天都不在,你睡主卧方便。”
“那也行。”孟汀继续翻枕头和毛毯。
“别找了。”边渡说,“用我的。”
合租半年,孟汀第一次进边渡房间。干净整洁,书架上塞满法律用书,黑色行李箱摆床边。
边渡拿起外套:“我走了,有事发消息。”
“嗯。”孟汀顺便问,“边大哥,你去哪出差?”
“洛杉矶。”
“一路平安。”
彼此告别,边渡关门离开。
孟汀坐床边,摸了摸干燥床单,主卧的床比隔壁稍大些。
从合租开始,边渡就只用他的浴液和洗发水了。枕头上是相同的气味,但仔细嗅嗅,还能闻到边渡的古龙水味,靠近他的时候,也能闻到。
孟汀翻了个身,抓着被角,回忆昨晚。
虽然醉了,但也没断片,他记得边渡炽热的眼睛,古龙水味缓慢靠近。
随后,嘴唇触碰到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