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小时的航程,边渡没合过眼。落地东隅,天蒙蒙亮。他直奔红枫小区,孟妈妈和孙沐琬就在门口。
“边大哥!”孙沐琬跑过来,红肿的眼睛,“哥哥把自己关屋里,谁叫都不开门。”
孟妈妈闻声抬头,在看到边渡的那一刻,怀疑记忆出现了偏颇。
那会儿,他还不叫边渡,和他爸爸一样,不爱说话,但性格和善。
边妈妈是出了名的美人,村子里总传,一枝花嫁了个哑巴,又生了个哑巴。起初他只是话少,家里出事后,就彻底不开口了。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那个总被欺负,连头都不敢抬的孩子,竟然成为这般模样。
成熟稳重,高大英俊。
孟妈妈蹭蹭眼角,竟有些局促:“边律师。”
“阿姨。”边渡隔着镜片,“我安排车送你们回去。”
孟妈妈哽咽:“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边渡绅士温和:“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我怕他……”
孙沐琬看看边渡,又拽拽手:“妈妈,咱们还是回去吧。”
“哥哥不回家来这里,应该是不想见咱们,想见边大哥。”孙沐琬酸溜溜的,“咱们就别碍事了。”
边渡:“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们打车。”孟妈妈放心不下,“快去看看他吧,帮我劝劝。”
孙沐琬挥挥手:“边大哥,如果哥哥好点了,请你转告他,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冠军,是最最最厉害的哥哥!”
和母女告别,边渡拧开房门。
清晨的房间,窗帘紧闭,黑得没有生气。边渡放轻脚步,走到次卧门口。
孟汀坐窗边,蜷缩双膝,怀抱滑板。是边渡送给他的板子,被他擦得干净崭新。
边渡逗留门口几分钟,确保孟汀知晓他的存在。随后缓缓走近,半跪他面前,轻轻覆上左膝。
孟汀一僵,想躲,被按住脚腕。
“别动,我看看。”边渡托起他小腿,缓慢按压膝盖,关节灵活,无任何外伤。
孟汀任由他摆弄,埋着脑袋,抱紧滑板,乖得一动不动。
放下腿,边渡说:“滑板,给我。”
孟汀抱得更紧。
“孟汀,我只说一次。”
孟汀多想不放、多想不听,但滑板是边渡送的,他却踩着它,成为了笑柄。
他配不上这么贵的滑板。
不配拥有它。
滑板离开怀抱,如同不打麻药,将心脏从身体里剥离。
刚放下滑板,孟汀就后悔了。想再抱回去时,先被边渡拉住,圈进了怀里。
温暖拥抱,熟悉气味包围全身。
耳边有喜欢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对不起,我来晚了。”
孟汀未发出任何动静,只在他拥住的瞬间,轻轻颤栗,软进他怀里。
“有什么委屈,都说给我听。”边渡将他搂紧,耐心开导,温柔哄抱:“黏黏,我在。”
孟汀声音里,有极细微的啜泣:“我想到了上届全运会,还有冰冷的白床,病房,康复训练室,我视线空白,我做不了动作,好像被卡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想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边渡勾手,帮他抹去泪痕:“心理阴影需要时间克服,你能重新站上赛场,已经很勇敢了。”
边渡抚触他脊背:“不是你的错。”
“教练会失望的。”
“教练没有失望,他只担心你。”
“妈妈和大壮也会失望。”
“大壮让我转告你,在她心里,你永远是冠军,是最好的哥哥。”
“阿姨,她只求你平安。”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配你买给我的滑板。”孟汀伸手去摸,“我把它摔疼了,差点摔坏。”
“滑板我买很多了。”边渡抱紧他,“小时候,我曾答应过你,等你9岁生日的时,送块新滑板给你。”
为了凑钱,边渡去打了一个月工。等钱凑够,滑板也买了,黏黏却不在了。
他错过了黏黏的9岁。
“你10岁生日时,我怕旧款你不喜欢,又买了新的,但我也错过了你的10岁。”
“我就在你11岁,12岁,13岁,14岁,15岁,16岁,17岁,18岁,19岁,直到你20岁生日前,先送给你了。”
“我怕,怕再错过你的20岁。”
边渡看着他,指尖触碰额头:“孟黏黏,你听到了吗?”
有关年龄的数字,都像某种印记,刻进孟汀心里,把心脏扩张又收紧。
“可我没法原谅自己。”
“还记得十一年前,我被围着打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只要打不死,爬起来就往死里打。”边渡垂眸,吻上他额头,“只要不认输,就算摔倒一万次,也可以第一万零一次爬起。”
温暖怀抱,炽热亲吻。孟汀贪得无厌,想获取更多温暖,想继续讨要安全感。
他勾住边渡脖子,凑近些。
下巴被抬起,吻触碰脸颊,还有鼻尖。
唇间的质感,堵住了孟汀空落落的心,填满了想要的安全感。
孟汀抱紧,他还要,想要更多。
边渡又吻了一次,再一次。
没有停止的意思。
眉心,鼻尖、下巴、喉结。
再从喉结往上,下巴,鼻尖,眉心和脸颊,听他轻声啜泣,又或者是喘.息。
孟汀被抱上了床,压进枕头里。床单扭出褶皱,衣摆撩到胸口。
边渡按住孟汀的手臂,看他眼眶微湿,眼底只有自己,俯身吻上去。
被打开的膝盖、苍白色的腰间、收紧的小腹,每一寸皮肤,都不舍错过……
作者有话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
给黏黏一点成长的时间,他会变强大!!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我等会再修精致一点。
感谢宝贝们的雷和营养液。[亲亲]……。
第29章 开门
奇特感顺脊椎爬上来时,孟汀猛地并紧双腿,混沌意识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去推身上的人,在腹间触到片滚烫温度。
边渡却压得更沉,扯他裤带往下扒,像饿急的野兽,想将他拆吞入腹。
指尖碾过的皮肤,烧着的蛰烫。
孟汀慌不择路,几乎是祈求:“边大哥,别、我、我不舒服,别碰那……”
裤子扒到膝盖,求饶起了效果。
边渡双手撑他肩膀两侧,呼吸还乱着,复杂的眼神,强势,克制,隐忍,还有点读不懂的委屈。
直到边渡俯下来,最后一次亲吻他额头,并说:“睡吧。”
孟汀勾他衣角,不肯放手。好不容易脱离束缚,身体却恋恋不舍。
周围太黑了,像在美国的那十五个月。陌生的街道,听不懂的语言,每天躺在康复室等止疼药生效。不知道腿能不能好,更不清楚还能否有未来。
“边大哥。”孟汀握紧他衣领,“你能不能……陪我睡。”
怕孤单,怕下雨,怕噩梦,怕再也醒不过来的明天。
边渡反握拽他衣领的手:“我去洗澡。”
随后又说:“去我床上睡。”
浴室传来淅沥沥的水声,空气弥漫沐浴香气。
孟汀裹着被子,回忆儿时的种种。
妈妈外出打工那阵,他长期住边家。
起初,哑巴哥给他准备了弹簧床,可三十多度的天,孟汀偏要挤他怀里,还要抱着他胳膊说:“这样就不冷啦。”
边渡从小学习好,每晚要背书到十一点。为了不影响他睡觉,总把台灯调得剩一点光,看一会儿就要揉眼睛。
孟汀盯着天花板想,边大哥后来戴眼镜,会不会是那时候熬出来的?
水声停了,边渡带着潮气走来。他穿薄料家居服,浅灰色,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