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养腿嘛,吃好多。”
盛小泱笑笑:腿怎么样了?
大眼蹦跶两下:“全好啦,上个月淼淼姐带我去爬雪山了。”
盛小泱看着一愣一愣:真好。
大眼蛮骄傲:“你以后也去,我带你去,那边路我熟!”
她没那机会,盛小泱现属章叙管控。
大眼感觉背后凉飕飕,转头偷瞄,正好见章叙打完电话进来了,漫不经心地扫视她。
大眼悻悻地从盛小泱身上爬起。
她还有话要说,于是躲着章叙,把盛小泱拉到角落,偷偷比手语,跟讲悄悄话似的。
-小泱,你身上有人夫感。
盛小泱无语:你从哪里学来的词?
他一顿,又问:什么意思?
大眼嘿嘿笑,又问:你跟章叙在谈恋爱了吗?他身上那味道比你还冲。
盛小泱又无语一阵,随后脑子里叮铃一声。
-谈恋爱?
“啊!”大眼兴致勃勃:“追他啊!”
盛小泱好奇问:怎么追?
大眼音量稍提:“我怎么知道!”
章叙听见了,淡淡刮她一眼。
大眼好怂,背过脸去,小幅度做手势:那让他追你!约你吃饭、看电影,送你好看的花!
她零经验,但义正言辞。
盛小泱微微蹙眉,点着下颚思考起来,很久没说话。
小泱?大眼叫他:想什么呢?
盛小泱眉心松开了,眼睛弯弯,笑容灿烂,说:是我追他。
约他吃饭、看电影。
送他花。
这些盛小泱不会再悄悄进行,他要光明正大,直白热烈。
俗套的浪漫,是最实在的仪式感。
阳光下的烟花,也可以有五彩斑斓的盛大。
章叙看见了,微敛眸,几不可察,扬起唇角。
办完出院手续,章叙带着盛小泱直奔机场。盛小泱想念阁楼小间的味道和焖肉上蹿下跳疯样。
他问章叙:哥哥,我们出来了这么久,焖肉谁带?
“宋师傅养着,每天大鱼大肉喂,胖两圈了都,”章叙办理值机,间隙抬手,推了推眼睛,说:“回去要给它减肥。”
盛小泱一直觉得章叙的手好看,尤其摆在他眼前晃时,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很长,完全没注意他说什么。
章叙那手指换了方向,冲着盛小泱去,点点他鼻尖,手语问:又想什么?
盛小泱盯着章叙的眼睛,恍惚一下,懵了吧唧问:你怎么戴眼镜了?
章叙不知好气还是好笑,蛮无奈:我都戴半个月你没发现?
盛小泱摇头。
他又仔细看,觉得这眼镜眼熟,等想明白,脸已经红温了。
章叙似笑非笑问:“想起来了?”他好无辜,“镜链我先摘了,日常挂着不方便。”
不仅没镜链,镜片也没有,就一金丝框架,章叙堂而皇之把它架在脸上,好比明晃晃地登堂入室。
蒋嘉穗看见都忍不住评价一句——发哪门子骚。
不过盛小泱觉得好看,特别好看。就是怪不好意思,也没想明白——章叙怎么发现的?
章叙想盛小泱所想,主动解答:“焖肉蹿你房间去了,可能那时候发情期到了,桌子让它撞倒了,里面的东西都掉出来。”
言下之意,你秘密的曝光跟我没关系。
盛小泱顿口无言,脑袋顶好像冒出留个点。
章叙挑眉问:“怎么?”
-哥哥,你早给焖肉绝育了,忘记了吗?
章叙:“……”
震耳发聩。
盛小泱眼笑眉舒:没关系,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藏多久了?”
-有发票吧?
盛小泱蛮聪明,不正面回答,说:发票上有日期。
总之,章叙也想送盛小泱礼物,不管大小,不论价值,将会成为他们每个节点的纪念。
然而不等章叙有行动,盛小泱真开始履行自己的想法——主动、热烈的表达爱。
比如晚上终于抵达江平路,“一间流水”安静,大概唯独心跳喧嚣。
盛小泱拽了拽章叙衣角,眼睛半阖不开,看上去困了。
章叙摸摸他后脑勺,说:“去睡觉。”
盛小泱于是眼皮只撩起一点,睫毛微影颤颤,他问:我睡哪里?
【作者有话说】
焖肉:喂我花生
大概还有五章左右完结
第72章 “你很会讲情话。”
盛小泱带了点明知故问的意味,章叙跟他玩。
“阁楼啊,没给你拆了。”
盛小泱见章叙没恼,手语悻悻表示:我拆的。
顿了顿,他又问:窗户修好了?
“抓你还来不及,我哪有时间修?”章叙又好气又好笑:“而且你给玻璃砸了多碎自己不知道吗?”
盛小泱等章叙说完,低下脑袋,认错态度良好。
抬起手,比两下。
-对不起。
他这样,毛绒围巾下露出半截后脖颈,两节精巧的脊椎骨微微凸起。站在路灯下,还能看见细软的绒毛,很可爱,他像飞走的小鸟终于又精疲力尽地回巢了。
其实章叙比盛小泱感慨。
章叙挑起他下巴,问:“你到底用什么砸的?”
盛小泱眨眨眼,老实手语道:椅子。
“哦,那椅子清代的,”章叙说着伸出两根指头:“我六千从古玩店收来,现在断了两条腿。”
盛小泱瞪大眼睛:??
章叙低头吻他的眼睛,半真不假地笑,“宝宝要赔吧?”
盛小泱现在有钱,摇杆笔直。
-赔啊,赔多少?
章叙端着一股视金钱为粪土的腔调,说:“我不要钱。”
盛小泱问:那要什么?
章叙促狭,吊他胃口:“再说吧,没想好。”
盛小泱说哦,弯眉眼笑。
今晚下雨了,小阁楼漏水,寒风冷冽,章叙却给自己房间开了空调。盛小泱站在楼梯间,抖抖索索打了个小喷嚏。
章叙把自己的大衣盖他身上,手语问:愣着做什么?
盛小泱一如既往哏赳,想要确定章叙的答案:我睡哪里?
章叙哭笑不得:“睡我被窝可以吗?已经给你暖好了。”
盛小泱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
章叙洗澡,盛小泱无所事事,撩着衣服看肚子伤口。
痛苦的来途需要用狰狞的标记结束,所以直到此刻,盛小泱才终于对解脱有了切实的感知。
盛小泱没发现章叙回来,专注盯着镜中的伤疤。刚愈合的伤疤颜色偏红,稍凸出皮肤,摸着有点硬,很痒。盛小泱忍不住挠,被章叙抓了手。
“过来我给你涂药。”
盛小泱任章叙拉搓揉捏。
沁凉的药膏由那指尖盖上皮肤的一瞬,盛小泱打了个颤。
章叙微微抬了下眼,似乎正观察盛小泱的反应。
盛小泱坐床沿边,两腿晃晃,双臂向后支撑身体,脖颈微微扬起。再瞧那脸,病态的苍白过去后,桃红洇着双颊,显得粉嫩,尤其双唇,微微开启,呼吸时带动喉结起伏频率。
太能勾人了。
章叙想,他们今天还没接吻。
指尖灌入力道,沿着伤疤打转,药膏涂抹均匀,慢慢吸收进皮肤。
好歹是不痒了。
可不知为何,伤口酥了一下。盛小泱瞳仁微散,视野所见好像跑焦的照片,晕头转向。
他看章叙,章叙也看他。
人静但心不宁,都有想法,然如何实施,不必草率,也不能轻浮。
章叙于是收回目光,不动声色,朝那疤吹气。
盛小泱更痒了,不知是伤口反应还是心理反应。他捏住章叙的手,再捏他耳朵,有话要说。
-疤会退吗?
“很难,有点增生了,”章叙笑笑,温柔说:“不过蛮好看的。”
盛小泱的心跳像战场的鼓点,可他的眼睛却很深情,且不进攻,只是试探,不断试探章叙接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