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通了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喻修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再说一遍?你当什么了?”
他的嗓音有点低,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牧兴怀不是傻子。
他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喻修钧这是误以为他跟其他人生了个孩子?
在怔愣了两秒钟后,牧兴怀就直接笑了起来。
喻修钧:【你笑什么?】
牧兴怀还能是在笑什么。
他只是没有想到,喻修钧那样一个清冷高雅的人竟然也会吃醋。
还是为他吃醋……
一股暖流瞬间就涌遍牧兴怀的全身。
但他显然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他只说道:“没什么?还记得那天,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救下的那个叫袁煜祺的年轻男生吗?”
喻修钧:【……当然记得,他家里人昨天不是还跑到你家里请你吃饭来着吗?】
牧兴怀:“对,就是这顿饭,吃出问题来了。”
“当时我喝多了,他们趁我不注意,就让袁煜祺拜了我做干爸了。”
“然后我现在就有了一个十七岁的干儿子。”
喻修钧:【……】
【……咳咳。】
他显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那我下次过来的时候,也给他带上一份礼物。】
牧兴怀:“好。”
他忍不住说:“喻先生,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喻修钧就回浅市了。
没办法,仙临酒业现在的发展势头大好,喻修钧很多时候甚至比他还要忙。
牧兴怀的声线本来就偏低沉,当他下意识把声音放低的时候,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磨砂般的质感,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了喻修钧的心头,反复磨搓。
远在浅市家中的喻修钧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
这就是开窍之后的木头吗?
嘴巴都变甜了。
【我争取过两天就去找你。】
牧兴怀:“好。”
喻修钧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那我现在能把你的微信备注从牧大夫改成男朋友了吗?】
牧兴怀:“好……嗯?”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喻修钧:【还不行吗?】
但他语气里分明带着笑意。
牧兴怀:“……”
这下子,轮到他伸手摸向自己滚烫的耳朵了。
果然,就算他再进化一百遍,嘴巴也不可能甜得过喻修钧。
“当然可以。”
喻修钧:【那你记得也把我的备注改一下。】
牧兴怀:“……好。”
喻修钧:【那我先不跟你聊了,我这边还有一些文件没有看完,你自己慢慢回味去吧。】
牧兴怀:“……”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反驳。
所以一分钟后,他看着给喻修钧改好的备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躺了下去。
但是两分钟后,他就又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掏了出来……
不可避免的,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眼底又挂上了两个黑眼圈。
邹教授看见了,忍不住提醒他道:“牧大夫,刻苦学习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牧兴怀:“……好的。”
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袁煜祺果然又来了。
牧兴怀他们已经忙开了:“你去找牧建国玩去吧。”
袁煜祺回了个‘好’,却没有直接退出去,他看了看邹教授,以及坐在他身旁给他打下手的封明诚,又看了看独自给病人看诊,忙的不行的牧兴怀,眼珠子一转,随后就搬了一个凳子坐到了封明诚的身后,学了起来。
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是一个中年女人。
牧兴怀接过她丈夫递来的病历本和检查单,翻开一看:“骨折?”
中年女人:“对。”
“两个多月前我在地里干农活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老公他们第一时间把我送去了县一院。”
“后来我就在县一院做了复位手术。”
“做完手术之后没多久,我去地里摘菜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一辆路过的摩托车撞了一下,因为当时我的手并不痛,就没有在意,让那辆摩托车直接走了,结果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的手却一直没好,我就又去县一院做了个检查……”
牧兴怀抽出那张X线单:“检查结果显示,骨折端对线不良、成角约15度。”
中年女人:“对,县一院的医生说,可能是因为那次的撞击,我的骨头又错位了,我现在要想治好的话,就只能开刀植入钢板了。”
“他说如果做手术的话,就算是有医保报销也还要六千多块钱,所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您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牧兴怀明白了。
随后他就把中年女人的那张X光报告单递给了邹教授:“邹教授,麻烦你看一下这张片子。”
“你看这个病人的骨头能打断了,再重新接吗?”
邹教授伸手接过那张片子。
一分钟后,他给出结论:“应该是可以的。”
“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手艺。”
“不过陈老应该可以,他以前跟着省骨科医院的刘老学过一段时间的正骨。”
牧兴怀当下拿出手机:“那我现在就给陈老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病人转去桐济堂。”
五秒钟后,陈老就接通了电话。
看完中年女人的检查报告之后,陈老只说道:“我是跟老刘学过一段时间的正骨,但我现在在上京出差。”
牧兴怀:“那就只能让病人自己去省骨科医院看了。”
陈老:“不用那么麻烦,等我两分钟的时间,我保证让老刘明天就去你那里报到。”
牧兴怀:“……”
邹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你们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第76章
牧兴怀还能说什么呢:“好的。”
随后陈老就挂断了电话。
牧兴怀也放下手机,回头看向中年女人:“好了,我们这里明天会到一个新的大夫,是省骨科医院的刘老,他应该能解决你的问题。”
“你可以先加一下郑大夫的微信,她会把你拉进我们诊所的病友群里,等刘老到了,郑大夫也会通知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再过来。”
“至于费用的话。”
牧兴怀脑海中闪过几张药方。
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
“应该不会超过两千块钱吧。”
听见这话,中年女人和她的丈夫当即就激动了起来。
“谢谢牧大夫,谢谢邹教授。”
牧兴怀一边按下叫号机,一边说道:“不用谢。”
等到中年女人和她的丈夫一走,下一个病人就坐到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这个病人是个年轻男人:“牧大夫你好,我身上长了荨麻疹,两个多月了,一直没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把里面穿着的卫衣捞了起来,露出了身上成片的红肿包块。
牧兴怀拿过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之后,就查看了起来:“除了起风团之外,你身上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年轻男人:“失眠算吗?”
牧兴怀:“算。”
很快,牧兴怀给出结论:“确实是荨麻疹。”
“我再给你把个脉。”
年轻男人便把卫衣放了下去,把手放到了面前的脉枕上。
牧兴怀随口问道:“话说两个多月了,你都没有去看过医生吗?”
年轻男人:“看过了,还是看的中医,然后没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