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牧兴怀问道:“有头晕呕吐的症状吗?”
年轻男人:“没有。”
再加上年轻男人现在的意识明显很清醒,那十有八九就不是中风了。
牧兴怀当即站起身,走到年轻男人的右手边:“我再给你做个体检。”
他摸向年轻男人的肩胛处,然后用力一按:“痛吗?”
年轻男人第一时间向后缩去,同时呰牙咧嘴:“有点。”
然后牧兴怀又分别在他右手上的其他部位按了按,按到手腕的时候,他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牧兴怀随后就收回了手。
年轻男人也顾不上擦掉眼角的泪水了:“牧医生,我不会真的瘫了吧?”
几年前,他所住的那个小区也有一个老爷子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后来那个老爷子去医院一查,医生说他是中风单瘫了,直到现在,那个老爷子都还没有完全治好。
不过那个老爷子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了,儿女又都孝顺,他出事之后,还专门请了个保姆照顾他,所以就算他的手一直没有治好,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他不一样,他今年才二十七岁呀,上有老下没小。
他的右手要是瘫了,那他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牧兴怀:“不是,就是普通的筋膜粘连而已。”
年轻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瘫痪了就好,不是瘫痪了就好。”
“也就是说,这病治起来也不难是吧?”
“也不能说不难吧。”
牧兴怀:“因为就算这一次治好了,说不定没过多久你这病就又复发了。”
“毕竟你还有个游戏瘾在呢。”
年轻男人的眉头瞬间就拧得更紧了。
牧兴怀:“所以你这一次要不要把你这个游戏瘾也给治了?”
年轻男人当然也想把游戏瘾给戒掉,但是:“……这病也能治???”
在场的其他病人也都震惊了。
要不是牧兴怀有那么多的战绩在,他们也都要怀疑牧兴怀是个骗子了。
牧兴怀只说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你先把上衣脱了。”
而后他就从药柜里取出一盒针来。
于是等到年轻男人脱完上衣,回头再看向牧兴怀的时候,就看见牧兴怀先是拿着酒精棉球,在他的肩胛处擦了擦,然后就取出了一根十几厘米长的针。
年轻男人:“……”
一股不好的感觉突然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而后牧兴怀拿起那根针就扎进了他刚刚用酒精棉球消过毒的地方。
年轻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
就在他以为那根针即将将他的手臂刺穿的时候,牧兴怀的动作停了下来。
年轻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牧兴怀突然提着那根针快速抽动的起来,同时还不停的快速捻转。
砰!
年轻男人完好的左手瞬间青筋暴起,死死地抓住了凳子边缘。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酸麻,胀痛。
它们就像是一把把钝刀一样,来来回回的在他的肩胛上刮擦,时而绞紧他的肌肉,时而碾压他的神经。
牧兴怀适时解释道:“我这里使用的针灸方法是透刺法,它能通过深刺穿透粘连组织,直接松解筋膜粘连,刺激神经末梢,改善神经传导。”①
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根本不想说话。
因为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肩胛处的酸痛感就已经传到了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此时此刻,他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屠宰场一样,正在被千刀万剐。
他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大喊了起来:“啊!”
牧兴怀则是一边继续抽动毫针,一边继续说道:“你的情况其实不算太严重。”
“正常情况下,一次扎上六七个穴位,一个穴位扎上一分钟,再扎个三四次,应该就能好了。”
“但是既然你还想要把你的游戏瘾也戒掉,那我们就只能争取一次就把你这个病治好,所以你再忍耐个二十分钟吧。”
二十分钟?
年轻男人只觉得眼前一黑。
所以等到牧兴怀再次抽出一根针,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向后躲去。
在场的一些病人的家属见状,热心肠瞬间爆发:“我们来帮你。”
于是两秒钟之后。
“啊!”
“啊!”
“啊!”
这连绵不断的惨叫声瞬间就把附近的北定村村民全都吸引了过来。
在看到年轻男人已经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旁边还有两三个男人正在拼命的按住他的手和脚的场面之后,他们直接就被吓住了:“出什么事儿了这是?”
在场的那些病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
得知牧兴怀只是在给年轻男人治病而已,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有人说了一句:“等等,我孙子的网瘾也特别重……”
听见这话,不少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他们就纷纷说道:“我孙女的网瘾也有点重。”
“我们家老爷子也爱打游戏。”
所以他们这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育他们一下。
于是那些村民转身就冲回了家,然后把家里的小孩都拉了过来。
在场的病人则是直接拨通了家里的小辈/长辈的电话。
年轻男人:“……”
你们还是人吗?
就这样,二十分钟终于过去了。
那些病人家属也终于放开了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直接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会儿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更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
但是他的嗓子并没有太过嘶哑。
因为在这期间,旁边的一位老爷子一直有在给他喂水。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牧兴怀一边抓着他的右手,引导他做康复训练,一边问他道:“以后还想打游戏吗?”
年轻男人:“……”
主要也是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在经过刚才的治疗之后,他的右手又有了知觉了。
所以最后,他只能一边举起完好的左手,竖起一根大拇指,一边哽咽着说道:“神医!”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要玩游戏了。
就这样,年轻男人‘欢天喜地’的走了。
将诊室简单地打扫了一遍,顺便消了个毒之后,牧兴怀便喊道:“八号。”
但是好一会儿过去了,都没有人应声。
牧兴怀就又喊了一遍:“八号?”
在场的其他人见状,跟着喊了起来:“八号。”
“八号在吗?”
结果还是没有人应声。
牧兴怀便打算直接跳过八号了:“九号……”
结果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冲了进来:“我是八号,我是八号……”
然后他一边坐到牧兴怀对面的椅子上,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吼道:“……阿姨,反正这婚我是退定了,但是她们想把这个脏水泼到我头上,门都没有,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已经在北定村的牧医生这里了,到时候我直接拿着牧医生的鉴定结果,拍到她们脸上去,看她们还有什么脸说我。”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牧兴怀便问道:“你好,你是哪里不舒服?”
年轻男人:“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牧医生,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请你帮我鉴定一件事情。”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开手机相册翻找了起来。
“我跟我现在的未婚妻是相亲认识的。”
“因为我们俩家境相当,爱好也大致相同,所以没过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