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嘉良:“一共有五百多个。”
“不过现在还活跃着的也就百八十个吧。”
“毕竟他们很多人都加了很多个病友群。”
牧兴怀:“………………”
也就是说,就在这段时间里,还会有一两百个甚至更多的少白头患者跑来找他看病?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牧兴怀现在的心情的话,那肯定是好不容易稳住的道心突然就又破碎了。
所以这一天,牧兴怀直接忙到了晚上十点。
好在吴翰林、管老三还有富贵都过来帮他打扫卫生了。
管老三还给他带了宵夜。
牧兴怀端起那碗鸡汤就一饮而尽。
吴翰林随后一边往地上喷洒酒精,一边说道:“兴怀,既然你现在一个人忙不过来,要不干脆招个人给你打下手呗?”
管老三:“对啊,牧小大夫,我看县里的那些大药店,都招了好几个大夫坐诊。”
牧兴怀:“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但是实施起来怕是有点困难。”
“因为我们这里是乡下,环境不好,交通也不方便,而且我也开不出太高的工资来,其他的福利待遇就更不用说了……”
毕竟他这里收费这么便宜。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这样的条件就吸引不到人过来。
但是它肯定吸引不到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以及医术还不错的老大夫。
因为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不会把自己的前途押在一个乡下小诊所里,而医术还不错的老大夫肯定看不上这样的条件。
所以最后被吸引过来的人,十有八九是一些医术平庸的人。
牧兴怀可不敢把病人交到他们手上去。
到时候砸了他牧氏中医诊所的招牌都不算什么,万一有病人被他们治出其他的问题来,那事情可就大了。
管老三:“是哦。”
吴翰林却说:“但是万一有人就喜欢农村的清静呢?所以你先把招聘告示贴出去呗,要是真的招不到人了再说。”
正帮着管老三把地上的塑料水杯扑进簸箕里的富贵也说道:“汪!”
牧兴怀:“……也行。”
第46章
因为陈老上午还有门诊,所以唐波峻给陈老买的是下午两点的票。
因而等到陈老抵达岳川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的事情了。
出站之后,陈老就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北定村多少钱?”
但他没想到的是,听见他的话,出租车司机并没有第一时间报价,反而问他道:“听你的口音,您老人家不是我们岳川县的人吧?”
陈老:“对。”
“这有什么问题吗?”
出租车司机:“那您去北定村干什么?”
“不会是去找牧氏中医诊所的牧医生看病的吧?”
陈老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是。”
“那就没事了。”
出租车司机这才说道:“二十五。”
“您放心,我这个价格也就比滴滴贵了五块钱。”
“您要是打滴滴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陈老反应了过来:“等等。”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您的话,如果我是去北定村找那位牧小大夫看病的话,您就不载我了?”
“您和北定村那位牧小大夫有仇?”
“这怎么可能。”
出租车司机直接给他拉开了车门:“不是不载您,而是这几天去找牧医生看病的人特别多,牧医生那里又是现场挂号,您这会儿去北定村,怕是得排到晚上十一二点钟才能看上病,您这身体可不一定吃得消!”
“所以如果您是去北定村找牧医生看病的,我会劝您今天先在县里找一家酒店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排队。”
“原来是这样。”
陈老这才上了车。
出租车司机随后就启动了车子。
陈老:“所以师傅您是北定村人?”
出租车司机:“不是。”
陈老:“那您怎么对牧氏中医诊所的事情这么了解?”
牧氏中医诊所现在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那他想要把牧兴怀招到桐济堂,怕是更困难了。
出租车司机当即回道:“因为包括您在内,这几天,我已经送了七八批人去北定村了。”
“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朋友的父亲就是牧医生治好的。”
陈老:“哦?”
“你朋友父亲得的什么病?”
出租车司机:“肝癌晚期。”
陈老:“……”
他猛地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出租车司机:“肝癌晚期。”
“是不是觉得我是在吹牛皮?”
“但我告诉您,这件事情还真就是真的。”
所以他的那个朋友可不正是翟伟泽。
一边说着,出租车司机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相册,然后递给了陈老:“就因为每次我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有人不相信,所以前几天我专门让我朋友把他父亲这几个月以来,在各个医院做的检查的检查报告都给我发了一份。”
“所以您看——”
“我朋友的父亲最开始是在市一院治的,市一院的医生都说他肯定是活不过两个月了,结果现在两个半月过去了,我朋友的父亲都还活蹦乱跳的。”
陈老:“……”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他想起来了。
三十多年前,他跟赵老他们刚刚创立桐济堂的时候,好几天都没有病人上门,他们就是这样跑到大街上,伪装成被他们治愈过的病人的亲朋好友,向路过的脸色不太正常,一看就知道身患疾病的路人推荐桐济堂的。
所以这个出租车司机,也是牧氏中医诊所的医托?
如果他是牧氏中医诊所的医托的话,那他所说的他的那个朋友的父亲的事情,应该是他杜撰的吧?
——不是他小看牧兴怀,更不是他小看中医,毕竟他也治愈过不少癌症患者,但是耐不住肝癌的恶性程度太高,这么多年来,他也只见到过一个肝癌晚期患者在只接受中医治疗的情况下,存活时间超过了五年。
而且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陈老接过了出租车司机手里的手机。
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就猛地缩紧了。
因为入眼的,竟然是一张桐济堂的检查单——
在盯着检查单上鲜红的‘桐济堂’三个大字三秒钟后,他径直看向下方的医生的签名:徐高谊。
显然,这张检查单是真的。
也就是说,这些检查单十有八九也都是真的。
陈老快速地将所有的检查单都翻看了一遍。
市一院的检查单是两个半月前的,桐济堂的检查单是一个半月前的,它们都显示,病人翟高河身患肝癌晚期合并肝性腹水,腹水量超过了两千毫升。
三天前,病人又去岳川县第一医院做了个超声检查,结果显示,病人的腹腔里已经看不到腹水了。
这一瞬间,陈老的瞳孔都失去了焦距。
好一会儿,陈老才反应过来。
他先是急急地喘了两口气,而后再次翻看起了那些照片。
果不其然,在那些检查单的照片的后面,他找到了牧兴怀给病人开具的处方单。
但是下一秒,他就又把手机翻转了过去。
因为这又是一张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处方。
显然,这又是牧兴怀的独门秘方。
先不管这些秘方是牧兴怀自创的,还是他祖上或者师门传下来的,只说一点——
陈老虽然第一时间将手机翻转了过去,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五个字:附子 31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