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过手旁的一盒针灸针和一瓶酒精棉球:“你把你老婆扶到帘子后面的诊疗床上去,我给她做个针灸。”
中年男人:“好的好的。”
但是中年女人这会儿甚至都已经直不起腰来了。
加上中年男人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所以他搀扶着中年女人的时候不免有些费劲。
一旁的一个婶子见状,连忙伸手帮他一起把中年女人扶到了诊疗床上。
中年男人自然是感激不已:“谢谢大姐。”
中医缓解带状疱疹剧痛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针灸。
以腰部疱疹区域的阿是穴为主,围绕疱疹边缘多针浅刺,直接阻断局部痛觉传导并清热解毒。
然后针刺曲池穴、外关穴、阳陵泉,调节全身气血。①
五分钟后,中年女人的呼吸就舒缓了下来。
十分钟后,她皱紧的眉头也松开了。
二十分钟后,她身旁的计时器一响,牧兴怀就把面前的病人放到一边,先帮她把身上的针都取了下来。
所以等中年女人再从帘子里出来的时候,她不仅直起了腰,甚至都没再让中年男人搀扶。
可想而知,看到这一幕,在场的那些病人有多惊喜。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足以证明牧兴怀的医术跟传闻中的一样高明。
他们没有白等这么长的时间。
其中就包括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以及陪着他过来的一对年轻夫妇。
牧兴怀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一眼。
主要是那对年轻夫妇中的丈夫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嘴巴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外套,拉链还直接拉到了下巴处,关键是他下半身穿的是一条腿裤和一双凉鞋。
就这一身装扮,让牧兴怀想不注意到都难。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次他一看过去,对方就跟着缩了一下脖子——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随后牧兴怀就又坐回到了问诊桌前,他先给上一个病人看完了病,才对中年女人说道:“你之前去县一院那边治疗的时候,县一院的医生有给你开清洗创口的药吗?”
中年女人:“开了。”
牧兴怀:“那我就不给你开药了。”
“这一次针灸最多只能管你一天,之后你要是再觉得痛了,就过来找我,我直接给你做,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忍着痛排队了,那样对婴儿也不好。”
中年女人:“好的好的,谢谢医生了。”
中年男人也当即说道:“一共多少钱?”
牧兴怀:“给二十就行。”
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一脸感激的走了。
牧兴怀又看完几个病人之后,就轮到那位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了。
牧兴怀忍不住又看了那对年轻夫妇中的丈夫一眼。
然后他才问道:“您是哪里不舒服?”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瘦的厉害,大概是他这会儿也有点不舒服,所以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那对年轻夫妇中的丈夫。
那个年轻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清了清嗓子,但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我爸跟前面那位孕妇一样,也是得的带状疱疹。”
“对了,我们昨天晚上本来是跟你约好了今天早上到你这里来看病的。”
牧兴怀:“是你们啊。”
他们就是吴翰林口中的他的那位大客户的老丈人和小舅子夫妇。
不过因为上午的时候太忙了,所以他们早上没有过来,牧兴怀都没有注意到。
年轻男人:“对,因为早上临时出了点事情,所以我们这个时候才过来。”
本来作为吴翰林的大客户,他们是能走关系让牧兴怀抽空给他们看的,但是过来之后,他们才发现竟然真的有这么多人在排队等着看病,他们也就不好意思插队了。
牧兴怀:“我先看一下你身上的疱疹。”
年轻男人连忙伸手将老爷子身上的衣服解开了。
老爷子身上的疱疹都长在了背上。
年轻男人忍不住说道:“原本他背上长的疱疹也就两指宽,但是因为一直没治好,所以现在已经长到一个巴掌宽了。”
牧兴怀:“痛的厉害吗?”
年轻男人:“用我爸的话来说,发作起来的时候,就跟有人在用刀子割他的肉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这几个月来,我们家老爷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你敢相信我们家老爷子原本有一百五十斤吗?”
随后牧兴怀又给老爷子把了一下脉,看了一下舌象。
牧兴怀:“平时有腹胀的感觉吗?是不是大便也比较稀?”
老爷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牧兴怀随后就给出结论:“老爷子的问题不大,就是简单的脾虚湿蕴导致的。”
他拿过处方筏就写了起来:“我给你开上两张方子,一张内服,每天一剂,一张外敷,每天两次,最多半个月,你应该就能痊愈了。”
“这段时间里,你要是痛的受不了,也可以过来找我给你扎几针。”
写好之后,他又问道:“需要我现在就给你扎几针吗?”
老爷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牧兴怀:“那行。”
牧兴怀轻车熟路的拿起手旁的针灸针和酒精棉球,就给老爷子扎了起来。
扎好之后,他拿过一个计时器,设置好二十分钟的留针时间,递给了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连忙伸手接了过去。
牧兴怀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听见这话,年轻男人的身体又是一僵,而后飞快的摇手道:“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
牧兴怀:“……那好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牧建国陪他的小朋友钓完鱼回来了。
坐在客厅里的来自附近十里八乡的病人和家属纷纷跟它打招呼道:“建国回来了。”
“建国今天钓到鱼了吗?要是没有钓到的话,明天去我家池塘里钓吧,我家池塘里的鱼可多了,特别容易钓上来。”
“建国,明天我们家旺仔过生日,你记得来我们家吃晚饭啊。”
牧建国:“喵!”
本来跟他们打完招呼之后,牧建国就准备直接回房间睡觉去的。
结果下一秒,像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它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然后它转头就打量起了在场的病人以及家属。
那些病人以及家属:“怎么了建国?”
这一次,牧建国却没有回应他们,它一个一个的打量过去,在客厅里没有找到它想要的答案,它就又走进了诊室。
看到这一幕,牧兴怀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
因为他每天都会给诊室喷洒消毒水,而且也担心牧建国的猫毛会飞得到处都是,粘到药材上去,所以在这之前,他都是不让牧建国进诊室的,而牧建国也非常懂事的从不进诊室。
所以它今天这是怎么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牧建国停下了脚步。
准确地来说,它停在了那个衣着古怪的年轻男人的面前。
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体也跟着僵住了。
牧建国将他上下打量了两遍,然后目光径直落在年轻男人的衣袖上的几根狗毛上。
“喵?”
年轻男人:“……”
不等牧兴怀反应过来,牧建国就猛的腾空而起,先是跳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轻轻一蹬,就跳到了年轻男人的头顶所在的位置,最后一爪子拍在了年轻男人的帽子上。
年轻男人的帽子随后就掉到了地上。
牧兴怀:“……”
他当即站起身来,就要给年轻男人道歉。
但是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看着年轻男人。
虽然年轻男人脸上还戴着一个口罩,但是这发型,这眼睛,还有这身形,怎么看都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