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焚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四条腿上下纠缠,胸腹相贴,趴在对方身上,这个姿势,很危险。
一只手慢慢爬上他的后腰,灼热得将他的皮肤烫到打颤。
“快下来。”方斯廷低沉的嗓音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紧绷。
萧焚莞尔,语调刻意放软,撒娇道:“不要。”
说着,他放在床上的两只规矩的手摸向了对方左右两侧的腰肉,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方斯廷呼吸顿时粗重了许多。
萧焚俯下身,胸膛覆在他的胸口,重新贴上去,下巴立在他胸口中央,狐狸眼里装满了捉弄的恶趣味,故意假装无辜道:“方督察,你这么了,感觉身体热热的。”
“你下去。”方斯廷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有点……超纲了。
萧焚把腰间作乱的手伸过头顶,勾住他的脖子,纤细的身体扭着往上,脸颊贴在他耳边脖颈处,鼻尖炙热的呼吸肆意喷洒在他的颈窝。
走廊灿白的灯光透过紧闭的窗户幽幽地投进来,照亮两个交叠的轮廓。
他满意地看到眼前的脖颈拉长,肌肉绷紧,变得僵直,青筋隐隐突起,似要逃离而不得。
两人的呼吸交错响起,像纷乱的协奏曲,又异常和谐。
方斯廷浑身紧绷,正想着怎么把人劝离开,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
身体敏锐地感觉到,一枚湿热的吻落在了颈间动脉处。
似是乱动时无意间的意外,又似是有意为之。
“啊,对不起。”萧焚轻而惶恐的声音响起,却更像在引诱他来掌控自己,诱他堕落。
缠在腰间的手慢慢将人收紧,贴得更加严丝合缝。
这时,他感觉一团轻盈潮湿得热气贴近他的耳畔,笑音在喉间滚动,“黑猫先生,你现在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他将人整个翻身砸到床垫上。
萧焚躺在他身下,眼尾轻佻上扬,抬眸,浑身慵懒放松,眼里多了几分迷离和恶作剧得逞的促狭,满意地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想看他难堪,失控,变成另一个他。
比方斯廷眼神更滚烫的,是后腰的手掌。
粗粝的指腹和掌心茧子磨得他的皮肤有点痛,又有点痒,烫得他忍不住想要蜷缩起身体。
即使掌控全局,眼底深处也抑制不住地带上了一分颤抖。
他没做过。
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输人不输阵。
“现在,应该不可以吧。”
玩得差不多了。
眼下他们在录节目,还有节目组在监听,不管摄像头和耳机有没有关,明显都不是做任何私密事情的时候。
方斯廷脸色依旧淡淡,放缓了呼吸,浑身气势散尽,眼眶通红。
半晌,克制地收回了手。
萧焚抓着腰间的手,偏不让他收回去,扬起下巴,挑衅他。
“别闹。”方斯廷冷淡道,轻轻挣脱开他的手,将滑下来的奶牛睡衣领口拢了拢。
萧焚眼里闪过几分懊恼,早知道今晚穿自己的老头衫了,哪怕性缩力强,胜在露得多。
方斯廷转过身去,重新背对着人,闭上了眼。
眼前的背沉默得像一座大山。
但萧焚知道,现在是一座压抑的火山。
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他幸灾乐祸地想着。
看到模子里打版出来的人也有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还真是有趣。
萧焚舒心地躺回到床上,感觉神经在跳动,亢奋地也有点睡不着。
他贴着冰冷的墙壁,过了半晌,这才感觉好点。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心里又给方督察记上了一笔。
————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萧焚在床上滚了滚,看到时间时,懊恼地叹了口气。
昨晚那幺早睡,怎么还能睡到这个时间点,连方斯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场觉睡得真舒服。
他用脸颊蹭了蹭枕头,鼻尖全是方斯廷的味道。
不行了。
起身去浴室准备冲个冷水澡,看到墙壁地板已经湿漉漉地挂着水滴,不由失笑。
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舒爽地冲了个澡,闲适地去镇上小逛一下。
缉查组此刻正热火朝天地讨论他和其他罪犯呢,此刻他去不合适。
最后两天就这么没滋没味地过去了。
通过旁敲侧听,让萧焚小小意外的是,那个间谍还挺有脑子的,给缉查组的情报真假掺半,两天来,方斯廷带早出晚归,没有一个罪犯嘉宾被抓到。
萧焚知道部分罪犯嘉宾的信息,不过不可能透露给方斯廷。
毕竟他也想要从公路那边走,赶紧结束这一期节目的录制。
待在这个了无生趣的山旮旯里半个月,他已经不耐烦了。
之前欧柚来找他时,两人躲厕所里,问怎么还没有对他们动手的信号,他就说了这个原因。
当时欧柚还挺惊讶,“他们背刺你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这也算背刺?”萧焚觉得好笑,“连挠痒痒都不算吧。”
“你就这么看待他们?”
“一堆耗材罢了。”萧焚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才是对他们的态度。
用他们引诱跟踪缉查员的注意,借以甩开尾巴去抓吴力夫,刀陆劲。
或者是积攒到积分,能够顺利从公路逃亡,分散不少缉查员力量,让自己成功脱身。
谁会对这种人上心啊。
眼看即将12点,萧焚和欧柚来到桥头等候。
只要分针走过数字12,他们就冲出桥头,往公路跑,能节约一点时间是一点。
节目组敢给嘉宾24小时的逃亡时间,本来就算好了一天之内用两条腿压根走不出大山。
但经过欧柚这几天跟镇民的多方打听,萧焚拟好的路线能让他们在三天之内逃出滕察镇的管辖范围,顺利通关,而且还能躲过缉查员。
欧柚有些紧张,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
“我都有健身,体力应该能跟得上你。”
“别紧张,我是按照你的体力来测算时间的。”萧焚哭笑不得。
“我知道。”欧柚又翻了一遍背包,突然抬头。
“我这么感觉有点安静。”
虽然滕察在九点过后一向很安静。
但今晚这种安静,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缉查员。”欧柚张着口型道,手指了指桥头后面街道的好几处路口。
萧焚脸色凝重地点头。
按照节目组规则,缉查组不应该在24小时后再追捕罪犯吗?
“这是在干嘛?”欧柚机警地望着四周。
“有可能是缉查员在路口堵人,还没到12点,要是有的罪犯为了节省这么一点时间,跟我们一样提前过来,刚好能逮个正着。”萧焚道。
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种不好预感。
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
“萧老师,很抱歉,罪犯组人数低于二十,您不能从公路上走了。”
“具体多少人?”萧焚看了下手机,只剩下几秒就到点了。
“最后一天,我们不会公布嘉宾人数以及哪些嘉宾被抓。”
剩两个人和剩十九个人,那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对面欧柚也收到了消息。
12点一到,桥头这边已经有工作人员搬来拒马横在路中间,阻挡了去路。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阴闷潮湿、暗无天日的癸午森林,绵延起伏的群山,以及悬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