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细想,方斯廷将遮挡的毯子边缘拉下,抬起尖窄的下巴,贴近,不疾不徐地吮吸着他的舌尖,时不时用牙尖轻咬。
萧焚轻叹一声,那念头刚升起就一溜烟儿消失,脑子里再也想不起别的,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伸手将人按在椅背上,直起身体,居高临下高傲地看着他。
“还想来?”方斯廷粗浓的眉宇上扬,将他眼尾处潮湿的发尾勾到耳后。
“没玩够呢。”他嘴角扯出恶劣的弧度,勾松领带,手往两边一扯,衬衫最上方领口的两颗扣子成功崩坏。
。
“黑猫先生,你不会不行了吧。”湿热的气息如蛇般顺着脖颈动脉往上,贴近他的耳廓,嘲笑的尾音紊乱中又撩人心神。
方斯廷眸色深了深,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你觉得呢?”
“我有必要再检查一下。”他嘻嘻笑道。
“随你。”带着枪茧的手掌扶住了他的膝弯,以防滑倒。
萧焚的眉头越发皱起,呼吸开始在沉默的静夜中变得紊乱。
终于,跪着的膝盖一软,他下意识抓向旁边的扶手,却被一只手半路截胡,放到唇边。
颤抖的指尖上落下了一枚虔诚的吻。
萧焚看他低首敛眉的样子,不禁心头一热。
如此正派的人臣服于自己的样子,简直性感得不像话。
事情发展再次不由自主起来。
……
急促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
萧焚伸手摸了摸旁边桌子上的手机,把铃声关了。
五秒后,铃声再次响起。
“喂~”嗓子哑了。
“跟官方的合作怎么样了?”宋晖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怎么感冒了?”
“还好。”萧焚清了清嗓子,“就……有点吧……”
还是感冒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一条手臂从后面伸了过来,环着他的腰,慢慢收紧,和身后的腰腹贴得严丝合缝。
毛发磨得他后腰有点痒,萧焚难耐地往前动了动,又被腰间的手拉了回来。
“方督察再不把你还给我,我都要被陆氏高层杀了。”宋晖道,“事情结束了就赶紧回来,我现在给你熬姜汤。国际极限运动俱乐部也想找你代言,已经在公司等着了。”
萧焚答应了一句,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没跟宋晖说自己上了方斯廷的车啊。
“你怎么知道我跟方斯廷在一起?”
“前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你,方督察接了,说你在和官方谈合作的事情,这几天别打扰你。”
“前天?那会儿方斯廷不是还在滕察吗?”
“什幺滕察?他不是回来了吗?你在说什么啊?”
萧焚看了下日期,好家伙,已经过了三天!
“没,没什幺,睡糊涂了。”
他记得那天在玉琼山顶看雪,在车里做了两次后,迷迷糊糊被方斯廷带回了家。
然后,他就只记得自己坐在方斯廷的大腿上吃饭,被他抱去洗澡,然后继续在床上……如此往复,每次刚睡醒就被某人缠住,亲得头晕目眩,忘乎所以。
眼下,那只手慢慢探着,还在试图唤醒沉睡的小小焚。
萧焚急忙抓住他的手,恶狠狠地往身后瞪了一眼。
真是被美色迷了眼,玩物丧志。
“你一小时后来接我,地址等会儿发你。”
“记得多穿点,下雪了。”
方斯廷看他要走,被子下褪,亲了亲露在外面的肩膀上的痣,先一步翻身下床。
萧焚听着宋晖的电话,嘴里嗯嗯应着,刚要坐起来,顿时拧紧了眉。
方斯廷这是拉着他做了多少回!
抬手抡起床边的电子日历,二话不说就砸过去。
方斯廷手往后一伸,牢牢抓住后脑勺飞速袭来的日历,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床上的人不满得撇嘴。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三天来萧焚第一次脚底沾地,饶是他这么好的体质,此刻不免都有些脚步虚浮。
走进浴室,打开喷头,余光瞥向镜子里的人,还好,痕迹不多,也就大腿根内侧,脚踝,后臀,后腰,后背,肩膀……
等他数到锁骨末端黑痣上层叠深浅的吻痕,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十分钟后,他臭着一张脸走出房间。
屋里铺了地暖,光着脚丫子也不会冰。
方斯廷的公寓一百多平,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还是书房,整体装修成奶油原木风格,放在面上的东西很少,台面很干净,看起来象是装修杂志上照片的样子。
也就是说,没有生活痕迹,更没有一点个人风格,就像一个样板间。
更别说通过这个房子的布置,去看出他喜欢什幺,不喜欢什幺。
从客厅落地窗往下望,A市最繁华的市中心地标尽收眼底。
男人穿着黑色内裤,两条腿笔直修长地路在外面,魁梧高大的身躯被一条黑色皮质围裙包裹,腰背的浅麦色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若隐若现地舒展,还带着某人爪子挠出的好几道红痕,莫名多了几分危险的狂野。
他手里端着平底锅,另一只手熟练地将鸡蛋磕在锅边,把蛋打进去。
锅里立刻传来油花的滋滋声。
“桌上的点心先吃。”
早在他开口前,萧焚就不客气地抓了桌上的甜点尝了一口,虽然不是同一种,味道有点熟悉。
上次在匡医生家吃过,应该是同一家买的,还挺好吃。
“你这人,怎么感觉活得假假的。”
白色蒸汽中,方斯廷冷峻的脸转了过来,眼里有淡淡疑惑。
“你不经常在这住吗?”萧焚吃着点心问,眼尾还有淡淡的红痕,显得无辜又勾魂。
“每天都住。”方斯廷赶紧把脸转回去。
“更假了。”他吐槽道,“怎么没有一点私人物品?”
“都收起来了。”
“还是个洁癖。”萧焚抓着点心,看饭还没好,四下转悠。
拉开抽屉,里面的必需品都整齐地放着,多的也就没了。
再拉开别的,空空如也。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黑色商务西装,只有款式面料略微不同。
旁边,清一色黑衬衫、黑领带。
鞋柜,清一色黑皮鞋。
萧焚摇头,一脸嫌弃地回到餐桌边。
“这房子不会是你租来的吧?”他突发奇想。
“不是,单位分的。”方斯廷道,想了想,两人都发展到这个关系了,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买得起豪车给你,买不起一套房?”
“那能一样?豪车的话,以你的薪资咬咬牙,加上省吃俭用顿顿吃泡面,勉强还是可以的。但这么一套房子,至少要三千万。”萧焚道。
“你就没有想过我是什幺二代?”
“没有。”萧焚回答得很干脆。
干脆得有点伤方斯廷的心。
“不管是奋斗型的还是纨绔型的,就没见过哪个二代把自己过成苦行僧的。”
“你觉得我过得苦?”方斯廷哭笑不得。
“不过,上次我去签防赌博宣传代言,有看到你。”
他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背影,“旁边那位大叔长得挺像你的。”
“果然是你。”方斯廷笑了一下,“他是我爸,快退休了。”
“还真是二代。”萧焚夸张地惊讶道,接着他想到一个问题,“你买豪车不会被抓吧?”
那通身的气质,那人群簇拥中的稳稳C位,感觉很危险啊。
“我举报的话,能得到多少奖金?”不安分的心蠢蠢欲动。
“尽管举报,我家清清白白,根正苗红,随便怎么查都可以。”方斯廷把做好的面放在桌上,“车子的钱,是我工作这么多年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