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相信方阎王的本事还是不相信焚哥?】
【方阎王的能力我是信的,但萧焚之前犯的都是假案子,这完全不代表他会破真案子。杀人现场是他布置,想要留下什么线索全都是他说了算。】
【对啊,每次通过犯罪手法推演出血迹喷洒轨迹和遗留痕迹,布置完后,再将可能暴露身份的线索抹去,看似很完美,实则经不起推敲。你们对他太盲目崇拜了,谁知道会不会拖后腿。】
【这不恰恰说明他的能力吗?不仅能推演出凶手行凶时应该留下的痕迹,还能想到凶手犯案后应该如何抹除指向自己的线索,要知道这些都是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情况下做的。现实中真的罪犯连完全抹除自己痕迹都做得不清不楚的,他用那么短的时间一个人布置现场、清理现场,一个人干两份活,很了不起了。】
【根据谋杀的物质交换定律,一场谋杀,哪怕处理得再完美,只要去过,必定会和案发现场交换信息。而在现场逗留时间越久,与尸体接触时间越长,越容易无意识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就算如此,焚哥也能几乎毫无破绽地犯罪,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愿意选择待在缉查组成员直播间的基本都是悬疑推理爱好迷,娱乐圈粉丝扯头花的戏码最少,平常直播间弹幕最和谐。粉丝最多的集中在欧柚直播间,因为柚子皮们的疯狂表现,现在他的直播间人数反而慢慢被其他素人嘉宾超过。
可能刚开始观众是奔着明星来的,但能有这么多人来看这档综艺节目,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最终还是靠实力过硬的剧情。
谁最强,最厉害,谁的直播间人数就多。
所以,观看总人数中,有七八千万观众是常驻在萧焚直播间的,高峰时段甚至能突破一亿,而且每时每刻还在增加,另外几千万在方斯廷那边,剩下三十多个直播间合起来只占一两千万。
为了让综艺节目能够继续直播,陆劲结合了各方意见,并且在询问过方斯廷后,采取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式。
相关部门也作出了相关批示,节目和办案可以同时进行,在不影响办案效率和结果的前提下,尽可能展现缉查员的办案风采,在他国和本国形成积极正面的引导和宣传。
同时,H国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来到直播间后台坐镇。陆氏凭借庞大的娱乐帝国,虽然在国内政圈伏低做小说不上话,但在Y国,陆从新也算是一等待遇,他的面子不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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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刑侦大学,好不容易下课,吕思明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直播,进了萧焚的直播间。
自从偶然间看了儿子追的这档综艺节目后,他也迷上了。
“教授,你也与时俱进啊,追起直播来了。”学生笑道。
“这个直播不一般,焚哥第一期的作案手法让我颇受启发,而且还符合我目前的课题研究方向。”
“要不然我们下节课一起讨论这个吧,第一期焚哥的作案视频,还有方阎王的推理过程,我都剪辑出来了,我们可以研究凶手的作案心理,侦查技巧,逆推理作案过程。”
“这个主意好,你下节课带过来,”吕思明兴奋道,“同时,把这一期的真实命案剪辑视频也带来。他们在节目里破案,我们在节目外破案,看看是你们这些学院高材生厉害,还是办案和犯案经验丰富的缉查员厉害。”
班上学生欢呼起来。
相比于课本里那些已经破解了的陈年刑侦案例,现在这个可是实战,有意思多了。
“咱们和焚哥方阎王pk一下,如果我们先推理出来,就打电话给节目组,公布凶手身份!”吕思明道。
“首都刑侦也该出出名了!”学生们激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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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个小时,法医就坐着直升机来了。
方斯廷接待了她,两人寒暄了两句后,直接去了临时解剖室。
彭潇潇叫门口叫住了人,抽空将死者的基本信息调查出来。
“郭东颖,男,40岁,许安市生人,滕察镇前镇长,五年前被下放到这里锻炼,家里有一妻子和一个女儿,家住在演安路36号,一年前的8月18日失踪。”
“前镇长?”萧焚愣了下,这才接过夹着资料的夹板。
他立刻想到了唐琴心。
那不是节目组NPC给他发的隐藏任务吗?
竟然是真的!
该死,他以为节目组不可能这么凑巧,录个节目还能碰到现实中的犯罪,所以他都没问王择这事。
王择组时时刻刻盯着他,估计也以为是什么缉查组那边的安排,也没跟他说。
“你知道他?”彭潇潇好奇,结合这几天行动组对萧焚行踪的跟踪,立刻想到了人,“你是说唐琴心?”
萧焚点点头。
“原来你找她是为了这事?”她恍然,“之前我们组还有人以为她是罪犯嘉宾。”
一条想坑罪犯组的暗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暴露出来。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眼下最要紧的是破案。
“进去吧。”方斯廷拿了记录板,推开门。
镇上没有殡仪馆,缉查所也小,没有停尸间,由于镇子的封闭性,直到前几年还流行土葬。镇上修路后,去县城时间大大缩短,加上做了很多思想工作,这才开始接受火葬。
目前只能从卫生院里清出一间办公室临时当做停尸房和解剖室。
法医已经准备好,停尸台旁边的银色解剖箱打开,招呼先一步穿戴好防护的方斯廷拍照。
直播间画面只剩下一片打码。
观众们讨论的热情降了不少。
对于一条鲜活生命的流逝,谁看了心情都不好过。
屋里有点闷,哪怕窗户开着也吹不进一点风,萧焚却还觉得有点冷。
头顶的灯光亮得他有些头晕,眼前人在打摆子。
方斯廷戴着手套,拍完照后,拿出板夹和笔。
法医捏着死者后脑勺和下巴,一丝不苟地转动头颅。
“死亡时间在10月24日晚上10点到凌晨12点之间。”
“后脑勺没有钝器伤,前额有磕碰伤,肩膀、手臂、后背均有摩擦性伤痕,均在死前发生。暂未发现明显致死伤。”
“皮肤呈现鸡皮状,符合冷水刺激特征,表皮皱缩,整体呈现轻微水肿现象,肌肉无腐烂痕迹,符合死亡24小时以内特征。”
“口鼻咽喉处有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死因暂时可以确定为溺亡。”
“指甲处有黄绿色苔藓碎屑。”
“……”
法医将检查情况详细地说了出来,方斯廷记录好,道:“从这些伤口来看,死者象是失足时磕破脑袋,昏迷跌入井里才导致的溺亡?”
“可以这么说,不过还需要提取胃液做药检,以及内伤鉴定,做进一步致死伤判定。”法医道。
“没有他人皮屑?或者别的DNA残留?”
“很遗憾,没有。”
“继续。”
方斯廷苛峻的声音回荡在解剖室,和他这个人一样,一板一眼地不近人情,眼珠子不住地在尸体上转动着,思考着案子可能的线索。
他随着法医的动作低头观察尸体内部,突然,他掀开眼皮,自下而上看向对面的人。
“干嘛?”萧焚眼睛回神,有些茫然。
“你在听吗?”
“不然呢,还能干什么。”萧焚道,“我从镇民上听到了关于替命井有意思的传说。”
把之前从唐琴心那里听来的传说讲了一遍,又把昨晚在替命井里边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没有提起欧柚相关的事情。
“你去那里做什么?”
“心情不好,去那散步,不行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