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蛋糕,两人就一同去了淋浴区,重新洗了个澡。
因为脚上的伤,沈南自整整磨了半个小时才洗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傅驰亦就坐在大堂里等着他,看到他后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走到他的身边说:
“走吧,带你回家。”
到了家后,傅驰亦让沈南自下了车,自己却留在车上,没有下去。
沈南自开着车门,扭头问:“你......不回家吗?”
傅驰亦目视前方:“我去学校办些事。”
“哦......”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沈南自的右手却一直扒着门,没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他看向车内的傅驰亦,欲言又止。
“有话说。”傅驰亦戴着腕表的那只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他转头看着不放手的沈南自,淡淡道。
似是犹豫了很久,沈南自最终滚了滚喉咙,小声说:“今天......谢谢。”
“什么?”傅驰亦不露声色地挑了挑眉,眼里也渐渐充斥着玩味:“谢什么?”
“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什么很明显,但沈南自磕磕巴巴的就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好又羞又恼地说:
“我谢你不打我行了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顶着一张微红的脸,就将自己那侧的车门关上,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钻去。
傅驰亦看着他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踩下油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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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身后的人叫住,沈南自忍着痛,一路飞奔到自己的卧室,直到将卧室的门关上,确保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想到傅驰亦好像没对他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对方发条消息问一嘴。心里暗自决定,如果他晚上回来的晚,自己就尝试下个厨,做个晚饭。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心里都清楚,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过程不是那么的美妙,但是结果确实是自己被对方给救了,做顿饭,就当......认真道谢了。
可打开聊天软件后,他还没来得及在列表中找到那个面瘫,率先看到的就是宋迭在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宋迭:我今天又看到他了。
这个“他”是谁,宋迭没说,因为他知道沈南自清楚,当然,沈南自也的确知道他说的是谁,更何况这条简短消息的下面还附带了一张,看起来很像是抓拍的模糊照片。
不清楚的照片瞬间勾起了沈南自清晰的回忆。
顿时,他呼吸促地一滞,在盯着这张照片里的人看了几秒后,最终他选择掩耳盗铃般地删除这条消息,并且用双手在键盘上打到
“以后他的事情,不要跟我说。”
消息一发完,沈南自就将手机抛到了床上,他晃了晃脑袋,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以前发生的事情,心里告诫自己过去了就过去了,想再多也没有用。
就这样,他缓慢地踏步下了楼,中途,一个不稳,他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方跌落下去。
不过还好手一直扶着楼梯的扶手,重新站稳后,他不禁心想,幸亏留了个心眼,靠着旁侧下的楼,不然自己可能就要在地上趴着等某个人回家了。
艰难走到厨房后,沈南自魂不守舍地从冰箱里拿出一颗土豆,用水冲洗干净后,将它放在案板上,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切得比上次好,让傅驰亦回来的时候不敢再嘲笑他。
可越是这么想,就越无法集中注意力,下去的第三刀便精准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伤口不算大,却很深,皮破开的地方都向外掀出了肉,血也随之从划口处泛了出来,渐渐滴落在了木质的案板上,红得晃眼。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盯着自己血涌不止的食指愣了整整十秒,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些酥酥麻麻的疼,想起上次摔碎盘子,傅驰亦帮他包扎时的场景,沈南自走到了客厅的那个拐角。
他打开柜子,上下翻找,想找个创可贴包扎一下,却在掏出盒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正好空了。
在“就这样算了”和“出去重新买一盒”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沈南自选择了前者。
一是因为凭他现在的情况,出去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二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这不是很严重的伤,小的时候因为皮,磕磕碰碰过太多次,当时就没有什么处理措施,也不见得有多大的问题,于是他重新走回了厨房。
当他用流水简单冲洗血渍,再次拿起土豆的时候,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
厨房离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再加上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其它的事情,沈南自并没有听到门铃声,直到门外逐渐传来阵阵敲门声,他才回过神来,走到了门前。
A大离这虽然不算远,但也不至于回来的这么快,沈南自心里觉得,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傅驰亦。
再说,哪有人进自己家还要敲门?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人是来找傅驰亦的。
毕竟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
想起家里那位老古董的难缠模样,沈南自猜测他的朋友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如果是周楚的话,那就更坏了,于是没多犹豫,直接握住门把手,一把将门打开了。
“傅驰亦不在......”
话还没说完,一张刚刚才在手机里看到的脸,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沈南自瞬间闭上了嘴。
他瞳孔震了震,心脏发了疯似的快速跳动,就连肩膀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弱颤抖,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扼制住了呼吸,硬生生按到水里溺死一样。但他又觉得,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至少不用面对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人。
他没有开口,他想关门。
立刻。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但对方却赶在被拒之在外前,眼疾手快地扒开了门,阻止了他的动作。
对于这样的行为,那人没有半点歉意,甚至扬起了嘴角,笑眯眯地对他说:“好久不见啊,阿自。”
沈南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半响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站在门外的人说:
“卫北淮,松手。”
作者有话说:傅驰亦的乐趣之一:吓唬小孩。
傅驰亦的乐趣之二:吓唬像沈南自这样的小孩。
第24章 被治理的第二十一天
“松手?”卫北淮重复了一遍,随后直接将一只脚踏进门内,笑问:“你不想我吗?”
沈南自根本来不及想,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找到的这里,他现在只想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于是看着对方踏入的那只脚,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冰冷道:
“出去。”
“为什么?”不等他回答,卫北淮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就因为这是你男朋友的地盘?”
几乎是他话说完的一瞬间,沈南自就皱起了眉头:“什么男朋友?”
“我猜错了?”卫北淮伸出一只手,想要捏沈南自的脸,却被他瞬间躲开。
落了空他也不尴尬,只是将手收回猜测:“同吃同住这么久,不是男朋友那是什么?总不能是......”他上下扫视了一下沈南自,“炮友?你喜欢这种类型?”
沈南自听不下去了,直接加重了手上推门的力度,边与他对抗着边一字一句地说:“在这个地方,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这还是他第一天来这里时,傅驰亦对他说的话,他从来没想过这句话有一天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对这种人说。
可卫北淮比他高一些,力气上也比他大,沈南自有些吃力,但他只是稍微松了松手,不耐烦地说:“你找我,有事?”
卫北淮见他终于放弃了抵抗,于是同样逐渐减轻了手上扒门的力气,一只手挥了挥,笑着说:“没事,就想着回这边这么久了,也没找老同学聚一聚叙叙旧,总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跟你叙个屁!”听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沈南自握紧了拳头,直接骂道:“我没去找你这个傻逼,你倒是自己找过来了,怎么?过来讨打的?”他瞥了他一眼,讥诮地说:“有想好今天用几只腿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