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20)看得热血沸腾,兴奋万分,全程连一口水都没来及的喝上,趴在玻璃上,看见阿提蓬和对手拥抱后退场,心生羡慕:“可惜他明年应该不会再打了,已经三十五了。”
李赫延把手搭在他的右肩上,轻声说:“跟我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泰国拳馆通常都没有冷气,哪怕是三大拳馆之一的伦披尼和拉查达慕农亦是如此,后台的通道狭窄,比看台上更闷热,充斥着浓烈的汗水和消毒水气味。
小溪(20)已经意识到李赫延要给他的惊喜是什么了,可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害怕是自己猜错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穿越走廊,来到休息室前。
李赫延把小溪(20)往前轻轻一推,道:“你来开门吧。”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白日做梦,小溪(20)推开门,休息室里站了七八个人,有助理、医疗队、经纪人、教练……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侧耳和他人交谈中的阿提蓬。
“啊——阿提蓬,坤、坤提蓬!
他语无伦次,连尊称都忘了加上。
阿提蓬转过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少年,和他身后姿态闲适的李赫延,立刻结束了和教练的对话,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道:“你是金象俱乐部的小溪(20),在伦披尼比赛的时候见过,听说你很崇拜我?”
小溪(20)脸颊烧得厉害,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简直要跳出来了,脑子一片空白,刚才想好的话一句也记不起来了,只能憋出一句:“是、是的,刚才的比赛真的太精彩了!
阿提蓬显然已经习惯了粉丝的狂热反应,只是笑了起来,大方地伸出胳膊将他揽到自己身边,道:“你是来找我合影的吧,那么找谁拍呢,你的手机呢,教练,能帮忙拍张照吗?”
“我来拍吧。”
李赫延的声音响起,休息室内的人都惊讶地看向这位大金主,然而小溪(20)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兴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异样的视线。
他兴奋万分而又满怀憧憬地站在阿提蓬身边,拘谨地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让李赫延帮忙连拍了十几张。
李赫延看着照片里的男孩,皱起眉,心想,怪他太高了吗,这样自上而下地拍怎么看起来比本人还矮。
已经够矮了。
于是让小溪(20)站直了,自己后退几步,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蹲下来又拍了几张。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向小溪(20)的眼神都微妙了起来。
第21章
除了合影,小溪(20)拿到了阿提蓬签字的拳套和T恤,还上手摸了他的金腰带,可谓夙愿得偿,满载而归。
回去的车是李赫延开的,他带人出来约会从来不喜欢有第三个人。
余光瞥见小溪(20)坐在副驾位,还在爱不释手地摸那副拳套,一股不爽的情绪莫名从心底蔓延开来。
“小溪(20),或许以后阿提蓬可以当你的师傅。”
小溪(20)下意识回答:“可是我已经有师傅了。”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巴颂逐出师门,又焉了下去。
李赫延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紧不慢地说:“我让史蒂芬拟了收购俱乐部的合同,差不多下个月就可以定下来,谈了几个看好的拳手,不出意外的话,阿提蓬会签约。”
“啊?”小溪(20)猛地转过头,脸上的兴奋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凝固成了茫然。
他一时之间没听明白,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李赫延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道:“你觉得他今晚的表现怎么样?值得两千万泰铢的年薪吗?”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轰然炸开,小溪(20)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听不懂中文了,某种不能归纳于兴奋,也不能等同于喜悦的怪异情绪从胸口冒了出来,陌生到令人恐慌。
“这里泰拳选手出场费普遍都很低,养一家俱乐部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其实一直有收购的想法,只不过遇到你之后才动手去落实。阿提蓬拿过三大联赛冠军,我以为签字费会很高,结果他的经纪人给我的报价只有200万泰铢。”
小溪(20)捧着刚拿到手的拳套,如入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
“但是看你这么喜欢他,我愿意多花点钱,”李赫延朝他微微侧首,“少年的梦想最难能可贵。”
第22章
拉查达慕农拳馆的热闹随着晚风消散,位于素坤逸路38巷的顶级别墅群内,一栋白色的房子的二楼亮起了一盏暖黄色的灯。
浴室里隐约传出哗哗的水声,小溪(20)穿着李赫延的旧T恤盘腿坐在床上,玩今天新收到的Switch,却心不在焉,总是想着阿提蓬的事情,屏幕上的小人死了七八回,连简单模式都过不去。
他下意识想摸手腕上的电子手表,却落了个空,想起今天李赫延送了他新手表,原来那块被放在楼下了。
小溪(20)从床上跳下来,穿上拖鞋,跑去楼下拿电子手表。
Switch的屏幕依然亮着,躺在床上发出嗬嗬的打斗声。
李赫延洗完澡,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推门出来,氤氲的水蒸气倾泻而出,和房间里的冷气碰撞,消失无踪。
他没在床上看到小溪(20),只见一台游戏机摆在大床的正中央,主控的小人呆呆傻傻地笔挺站着,任由小怪攻击,血条眼看着越来越少,最终不出意外的GAMEOVER了。
他觉得可爱可笑,帮小溪(20)关了Switch,走到房间门口,斜靠在门框上,喊道:“小溪(20)。”
楼下立刻传来应声:“哥,我在楼下。”
“过来。”
“马上!”
楼梯上很快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先是冒出一个黑色的脑袋,然后是一张漂亮的脸,脸颊像仓鼠一样一鼓一鼓的,手里攥着一块电子手表,匆匆忙忙地跑到他跟前。
“哥,我下去拿手表。”
他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赫延,没有人教他社交礼仪,说话的时候就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李赫延啧了一声:“让你不要在睡觉前吃东西,又偷吃。”
小溪(20)已经在楼梯上把东西咽下去了,抹了抹嘴,说:“我会重新刷牙的。”
“今天不用了。”
“啊?”
李赫延勾起一个笑,弯下腰,突然打横将他抱起,小溪(20)吓了一跳,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被带进了房间。
门关上了,房间内不知何时熄灭了所有的灯,只剩一盏窗边的落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暧昧光线,给所有事物都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小溪(20)先是茫然,然后是惊慌,最后害怕到浑身颤抖,一口咬在了李赫延的肩上,鲜血淋漓,却始终没有推开他。
电子手表从手心里滚落,被不断碰撞,掉到了床下,一个卡通拳击小人在碎裂的屏幕上亮起,显示当前时间十二点整。
……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层层铺垫了一周的欲望得偿,李赫延餍足心舒,心情愉悦,就连肩上那口小小的逾矩也不以为意,把小溪(20)卷进自己的怀抱里,像是裹挟着一件战利品,沉沉睡去。
第23章
他身材高大,手长脚长,只消稍稍翻个身,就把小溪(20)罩得密不透风,肌肤相贴,烫得人睡意全无,热得浑身是汗。
偏偏还睡得沉,推都推不动。
小溪(20)像被罩在一个滚烫的大火炉里,密不透风,热得满头大汗,浑身酸痛,翻身翻不动,总觉得隐隐作痛。
他难受得要命,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原来不只是甜言蜜语、耳鬓厮磨,也不只是巴颂那样的爱护和关心,和任何他已知的情感都不一样,是肌肤相亲,是一阵接一阵的海浪想要将他拖入沸腾的深海,溺死其中。
并不只是欢愉,更多的是面对未知的恐惧,害怕,畏怯和忍耐。
他像抱着一截木头漂浮在远海的落水者,抬眼望不见陆地,低头是深黑色的大海,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将袭,唯一一个可以求助的人,却对他置之不理。
小溪(20)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愤怒,终于再也忍不了了,突然暴起,一拳头砸在了李赫延的下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