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5)

2025-11-12 评论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虽然从小因此吃到的红利不多,也不乏对他别有目的的接近,但是阿南绝不是为此。

  提拉又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弯下腰,粗暴地抓住小溪(5)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他的脸,还没等小溪(5)回答,就攥住了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提了起来,按在墙上。

  小溪(5)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努力踮脚才能够到地上,惊慌中低头看了一眼,目光正好扫过倚靠了一晚的水缸。

  昨天夜里一片漆黑,现在灯打开了,他第一次看清缸里是什么东西,顿时又惊又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提拉抚摸着他的脸,修长的脖子,尚未长成的少年人的肩膀,后者恶心地闭上了眼睛,克制不住地战栗着。

  他听说提拉身边也有好看的男人,可是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可能,他和他们不一样啊。

  “算了,阿南保你,是他的事情,”提拉轻笑,在他耳边低声道,“管住你的手,否则还有机会来这里。”

  说完,温柔地松开了他,小溪(5)差点瘫到地上,只能靠着墙壁大口喘气,不敢再看那口水缸一眼。

  提拉握住了他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弯下腰在手腕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小溪(5),阿南太老了,你值得找一个更有权势的主顾,随时可以打来电话。”

 

 

第5章 

  小溪(5)从噩梦中惊醒,下意识环顾左右,没有看到那口水缸,只有亮着温馨暖色灯光的酒店豪华套房内饰,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司机给的房卡,和漂亮的脸完全相反的粗糙手指在房卡上摩梭着,来回擦拭上面的图案,位于市中心地标性质的顶级酒店。他以前路过的时候还曾经幻想长大后发了财可以住进来,没想到以这样不堪的方式进来了。

  从提拉的别墅离开后不到半个月,阿南就失踪了,恐惧再次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噩梦的内容从探猜变成了那口水缸,又或者他们同时出现,让他在简陋的铁皮房子里辗转反侧。

  外甥居伊也发现小舅舅的心事,调皮捣蛋的五岁小男孩难得懂事,蛄蛹进他怀里,说:“舅舅,你缺钱的话,我可以不去上幼儿园。”

  小溪(5)难受得如鲠在喉,捏了捏他的脸蛋,说:“别担心,舅舅有钱,有很多钱,能让我们两个都上学。”

  提拉留下的手机号当天就被他洗掉了,但是那天的话始终挥之不去,小溪(5)一个人时总是会反复地想,以前从未有过的大胆念头浮上了心间。

  如果非要卖给一个人,绝不能是提拉,早晚会被弄死的。

  他得找一个新的靠山,最好能带他离开泰国,去一个安全的国度。

  小溪(5)没敢用主卧的大浴室,跑到另一间客房洗了澡,洗完发现没带干净衣服,只好把穿来的工作服又套上了,洗脸的时候抬头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稚气未脱,可要是走出去,哪怕世间审美万千,是任何一个人第一眼见到都不会否认的好看。

  七月初的时候,他成年了,师娘特地给他买了一个双层的奶油蛋糕,大家围着木头桌子给他唱了生日歌,他许愿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现在却和愿望背道而驰。

  小溪(5)窝进被子里没骨气地哭了一会儿,哭累了有点困,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于是暂时把难受抛到了脑后,跑到套房的客厅里找吃的。

  李赫延回到下榻的酒店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史蒂芬在车上一直叽里呱啦地和他讲威拉旺家的小儿子的坏话,他心里想着那场比赛,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一到酒店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甩在了车上。

  最顶层的套房有专属电梯直达客厅,电梯门打开时,看见屋内的场景,他愣了一下,才迟疑着迈出去。

  上百平的横厅灯火通明,冰箱和零食柜大剌剌地敞着门,里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犯罪分子留下了空饮料瓶、薯片袋、咬了一口的果干……

  甚至酒店赠送的迎宾水果都被啃得干干净净,李赫延走到茶几旁瞧了一眼,发现这个犯罪分子胃口挺好,就是不爱吃榴莲干,一袋混合果干吃得干干净净独独剩下了榴莲。

  他倒也没生气,想到刚才离开拳馆时,提拉说往他床上送了个人,虽然他当场拒绝了,可能没来及的通知到人。

  对于这些身处下位的普通人,李赫延总是充满着高高在上的耐心,不屑于对他们大发雷霆,并且也不吝啬于给予一些浮于表面的礼貌。

  仅限于他为数不多的耐心还在的时候。

  他把刚才坐车时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了沙发上,走到套房的主卧前,推开门,果然看见床上趴了一个人影,看着个头不大,身形修长,脖子上还套了一根什么东西。

  走动的声音惊醒了浅睡的人,小溪(5)慌里慌张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忘记了自己是贴着床沿睡的,直接摔到了地上,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揉完眼睛,才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

  真高,真壮啊,都快顶到门框了。

  随即就开始后悔了,他晚上还特地去贵宾包厢外转了一圈,心想要是太丑了就算了,可没想到会这么壮,搞不好是个和提拉一样的变态。

  李赫延没有进来,而是靠着门框悠闲地上下打量他,和马路上见到的大多数当地年轻人一样,个头小巧,常年呆在赤道的阳光下,皮肤晒成了蜜色,但是那张脸漂亮地出奇,是独属于男孩的漂亮,就是看着年纪小了点,肩宽腰细腿长,比例意外和谐。

  确实是少见的好看,他有些心痒,但是……

  李赫延朝他勾勾手指:“出来,我不需要小鸭子。”

  他说的是英文,曼谷当地旅游业发达,但凡需要和外国人打交道的职业,基本都会一点英语。

  可惜,小溪(5)就是那个听不懂英语的,他有点局促,不知不觉退到了窗边,整个人都要陷在厚重的窗帘布里了,脊背贴着落地窗,手足无措地抓着自己的工作牌,用中文说:“坤提拉让我过来的。”

  李赫延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确实没想到提拉送来的人居然还会说中文,但转念一想,威拉旺家的小儿子办事总是很妥贴,倒也正常,于是又用中文说了一遍:“你出去,我不要小鸭子。”

  小溪(5)的脸慢慢涨红了,好在晒得黑不太明显,过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工作证扯了下来,扔到了床上,小声说:“我不是鸭子。”

  李赫延没听清,打开灯去捡床上扔的东西。

  小溪(5)又大声说:“我不是鸭子,我是湄南河金象俱乐部的靶师,平时的工作是陪正式选手训练,不训练的时候我自己学习,学习、学习……”

  他讲到这里,开始支支吾吾,有点后悔说这么详细了,并不想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李赫延已经拿起床上的东西,这才发现刚才套在他脖子上的是一张伦披尼的工作证,上面的证件照比眼前的人更加稚气,看起来完全还是一个小孩子,照片下面用泰文、英文和中文歪歪扭扭地写着“小溪(5)”,落款确实是金象俱乐部。

  提拉未免也太没下限了,拿自己俱乐部签约的拳手来招待客人,瞧着人模狗样,没想到背地里干着勾当,让人不齿。

  李大少爷道德底线也不高,难得碰上比他还无良的资本家,不,简直是奴隶主。

  他对眼前的漂亮男孩心软了下来,和声细气地问:“你以前干过这种事吗——就是,提拉让你今天来干的事情?”

  小溪(5)摇摇头:“我只做后勤,后来主动要求做陪练的,今年开始伦披尼有专门给游客开放的表演赛,他们让我上去打过。本来说好了表现好有机会签约,但是我开始练拳的时候都快成年了,有天赋的拳手那么多,八成轮不到我。”

  他说话的时候,人还是拘谨地站在落地窗边,但时不时抬起头悄悄观察对方的神态。

  提拉在泰国已经算是大高个了,可这个人比提拉还要高大。

  真羡慕,要是他也有这样的身体条件,早就称霸伦披尼了。

  李赫延的手指摩梭着工作证上的名字,反复在齿间咀嚼这两个发音,再看他时,心情莫名奇妙好了不少,问:“你成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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