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延铁石做的心肠一下子被喊得软了下来。
不听话是真的,乖的时候惹人怜爱也是真的。
奚齐说:“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哪里还会生他的气。
李赫延解开浴袍,将他整个人包裹进来,奚齐配合地往上蛄蛹了一下,把脑袋埋进他的肩头。
肌肉放松下来的时候,是柔软的,奚齐喜欢趴在他的胸口,宽阔又舒服,趴了一会儿就犯困。
“你这个小坏蛋,”李赫延咬牙切齿,却又爱他到了极点,忍无可忍,在送到嘴边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听见对方痛到轻哼了一声,才心满意足道,“知道错了?”
奚齐沉闷地嗯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李赫延和他相处了几个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小心思,但是此刻温香软玉在怀,难得这么乖巧,那点余怒早就烟消云散,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和他计较了。
熟悉的香气钻进鼻腔,滚烫的手指从腰间滑落到了大腿,暧昧地蹭着棉质睡裤边缘,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关系,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但是奚齐一直没有动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问:“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突兀的问题,问得李赫延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并不想正面回答,又不想让他难过,只是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脸蛋,道:“你一天到晚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先把项目毕业证拿了,读上大学再想别的。”
奚齐想到课本上的天书,压根看不懂的试卷,丧气地垂下了脑袋,又问:“那我们分手之后,我和居伊还能住在这里吗?”
李赫延被分手两个字刺激地猛然翻身坐起,将惊惶的奚齐压在了身下,恼羞成怒戳着他的脑门道:“你的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都给我清空,别胡说八道,谈的好好的就想着分手了,哥缺你哪样了。”
“哥,哥,你戳到我淤青了,疼。”奚齐捂着脑袋嚷嚷。
李赫延被喊得动作一滞,但还是恼火道:“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想,谁在你面前煽风点火了,他根本就见不得你好,哥帮你去揍他。”
奚齐躺在床上,黑色的短发散落开来,饱满的额头上贴着几缕发丝,眼眶是红的,仿佛刚刚哭过一场,眼神纯真又委屈。
看得李赫延心底越来越柔软,说话声越来越轻柔,最后一声叹息,俯下身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你这个小坏蛋,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那么小,刚成年就被自己哄上了床,连性是什么都懵懵懂懂,又那么好看,完全未经教育的规训,思维方式行为处事像个不谙世事的小野人,从小学的那一套完全是底层摸爬滚打而来的丛林法则,就连这个社会上层的运行规律都一知半解。
所以才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横冲直撞,一股子令人着迷的少年朝气。
奚齐开口:“可是你谈过这么多都分了——”
——要是分了你能把房子给我吗?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赫延暴跳如雷地打断:“奚齐!”
迟钝如奚齐,也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抿起嘴不敢吭声了。
李赫延对他真的无可奈何,气得在他脸蛋上咬了一口,又舍不得咬重了,于是咬变成了亲,亲变成了吻,从脸颊吻过鼻尖,含住了嘴唇,用锋利的牙齿磨着他的下唇,恨得咬牙切齿,心里骂了一万遍小混蛋,最后还是只舍得撬开齿关,纠缠吮吸,掠夺他的呼吸,堵住他那张气人的嫣红小嘴。
“唔……”奚齐要喘不过气来了,抓着他的肩膀开始挣扎,推也推不动,挣也挣不开,气得在背上重重锤了一下,才结束了这个不饶人的深吻。
睡袍此时聊胜于无地挂在腰间,李赫延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蹭着他的脸颊,像耳鬓厮磨,粗重的喘息将滚烫的热气喷在他脖颈间。
在耳边低声道:“乖,你想要的,哥都会给你,别想着分手,没有那回事。”
喘息声越来越重,他撑起身体,白皙的肌肤上已经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欲望的火焰,仿佛野兽缠绕着被锁定的猎物,盯着奚齐的脸。
奚齐被这赤裸裸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乱,本能的危机感让他想要退缩:“哥,我、我……”
但是李赫延已经再次抱住了他,热情地蹭着他的脖颈:“宝宝,乖,只要你乖一点……”
奚齐挣脱不开,心底却没由来地涌上了一股委屈。
既然是平等的爱情,为什么只要他乖。
他也想拥有自己的事业,随时都能给对方掏出准备好的惊喜,而不是每一笔消费都能清晰地通过账单呈现在恋人的面前。
第73章
滚烫的肌肤就贴着在身后,比自己强壮一倍的恋人即使睡着了也要将他密不透风地卷在怀中,每一次呼吸,潮湿的热气都要拂过后颈处敏感的皮肤,烦得人越来越睡不着觉。
李赫延对他生理性痴迷,每一个留在曼谷的夜晚,都要将他卷进自己的被窝里,搂着他,压着他,即使睡着了也能确保他时时刻刻呆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奚齐觉得太热了,太窒息了,字面意义上的。
他从枕头底下扒拉出被奥赛罗啃得满是牙印的电子手表,发现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可是自己还毫无睡意,于是悄悄掰开压着自己的胳膊,悄无声息地从被窝里挪了出来。
热得浑身大汗淋漓,睡衣都湿哒哒地贴在背上,临睡前洗的那个澡作用全无,奚齐先是烦躁地在起居室里蹦来跳去,活动筋骨,趴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感觉有点无聊,一个人在乌漆嘛黑的室内走来走去,想到李赫延上午刚骂了自己,当众又是打又是扔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晚上怎么能毫无愧疚的睡了自己。
越想越气,心中那股渺小的火焰烧得越发旺盛,燥热到仅剩的一丝敬畏荡然无存。
他跑去卫生间,找出李赫延不常用的那把手动剃须刀,悄悄溜回床上,掀开被子的一角,把他左小腿上的腿毛全剃了。
干完一条腿之后,火气消下去一些,他哥平日里确立的威望又占了上风,他犹豫了一会儿,不敢再剃另一条腿了,灰溜溜地把剃刀放了回去,若无其事地爬回床上睡觉。
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睡得朦朦胧胧之间,被早早起床去了楼下健身房回来的李赫延拉起来,推着去卫生间洗漱换衣服,等到在楼下吃完了早餐,目送司机来接居伊上了学,他想回卧室补觉,却被李赫延喊住了。
他说:“小溪(68),你要去上学。”
奚齐闻言虎躯一震:“你把我的货都毁了,再去学校也没人愿意跟我玩了,我去上学还有什么意思。”
李赫延听了火冒三丈:“你去上学是为了学习还是为了做你的走私生意?”
奚齐:“只有手机是水货,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其他都是合法的,你还要没收我的钱,我不想去学校。”
李赫延更生气了:“我不管你合不合法,你今天都要去上学。”
然后推开椅子,就要大步走过去抓住奚齐,奚齐也不是傻子,从位置上一跃而起,跑开了。
李赫延咆哮:“奚齐!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奚齐瞬间就窜到了客厅中央,大喊:“老变态,你又要教训我又要睡我,凭什么!”
“奚——齐——!”
李赫延气得迈开长腿,在客厅里和他展开了追逐战,他身高腿长,灵活性也不容小觑,几次都差点抓到了奚齐的衣角,但奚齐怎么会乖乖就范,绕着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上蹿下跳,像只野生的猴子似的敏捷又迅速,一边跑酷一边大喊:“我兄弟还在坐牢,我不要去上学!”
十二月的热带阳光依旧耀眼夺目,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室内昂贵的家具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宽敞明亮的挑高客厅内鸡飞狗跳,成了临时的角斗场。
最终,李赫延还是凭借体型优势逮到了奚齐,一把将他扛在了肩头,不管他如何大吵大闹,拼命挣扎,直接扛着他出了门,穿越近两百平的大院子,直接拉开停在门口的宾利车门,连拖带拽地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