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今天不是周末吗？”
洛宸羽凑近来听，手不老实地往徐雾腰上搭，被徐雾毫无杀伤力地威胁了一眼。
“朝九晚五，周末无休。”徐雾张口就来，但说的是实话。
“不是，那你也是九点去上班啊，这才七点四十，你就出门了？”
徐雾心虚地应：“嗯，公司离的有点远，出门早。”
电话那头，宋安然拍了下翟佳鑫的肩膀，双手欢快地搭上肩来，对着电话道：“惨，熬夜惯犯也是到了要早起上班的年纪，唉……”
徐雾心说，其实住的不远，开车七八分钟就到了。
宋安然说：“东西给你放门口的架子上了，那你回来的时候拿呗。”
“行，到时候忙完这趟，回临安聚。”
洛宸羽从背后环抱住徐雾，把下巴搭在徐雾的肩上，安静地听着。
“你那项目的结束时间定下了没？我们跟你订同一班机票？”
“还是一样。”
之前他们对信息的时候，宋安然就提过，反正都在北京，干脆买同班机票回去呗。但那时徐雾这边这个项目时间没个定性，现在依旧。
翟佳鑫把手机拿近了说：“那我们到时候把飞机票定了，航班信息发你一份，到时候要是能赶上，你跟我们定同一班。”
“成。”
说完，徐雾挂了电话。
洛宸羽亲了亲的脸颊，道：“吃早饭，然后去公司。”
“你今天下班早吗？”
“再忙也可以晚上回来做。”
徐雾察觉自己脑子不纯洁，一听到“做”这个词，他就不自觉地想起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他知道，洛宸羽说的是工作。
被折腾了一晚，徐雾实在是没精力自己开车了，懒懒道：“那你下班陪我去趟手机店，商场那家，然后再送我去另个家拿东西……”
“好。”洛宸羽笑应。
这是徐雾第一次主动提出和他一起上下班，稍一想，洛宸羽心中的那片天就持续放晴。
等他们到公司的时候，距离上班时间正好提前了五分钟。
徐雾平常上课上班都是卡着点进去，不晚到就是谢天谢地了，也不怪导师天天说他随意，毕竟真是。
难得碰上一次能慢慢悠悠走进去的经历，徐雾心说，洛宸羽这精准把控时间的水准，羡慕。
导师来得早，在门口的饮水机接水，余光看见徐雾，手里拿着保温杯，转过来道：“徐雾，今天没迟到啊，很有时间观念，继续保持。”说着，他抬手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很看好他这个学生。
徐雾讪讪笑了笑，嘴上应：“老师早啊……我尽量。”
见导师点了点头，一打开保温杯要喝水，撒开腿就撤了，和洛宸羽前后脚进了门。
“哟呵，你竟然没迟到。”周频意外道。
徐雾拉开椅子坐，坐下的瞬间僵了几秒。他面色不变，很快适应了，淡淡道：“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
“第一个是谁？”周频灵光一闪，自己答上了，“老王？”
徐雾把电脑拿出来摆在桌上，眼睛抽了抽，默然地点头。
他心中骂洛宸羽道，做得真他妈狠……他体力怎么能这么好……艹了。
“你怎么和他一起进来，住一块了啊？”
徐雾实诚地道：“昂。”
“趁还没到点，哥们跟你八卦点事呗。”
徐雾简短地丢下一个字：“说。”
周频朝隔壁那组扬了扬下巴，示意道：“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是他吗？”
“是他。”
“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合作前就认识了吧。”
“高中。”徐雾说完，又意识到不对，更早，真算起来，他认识洛宸羽甚至要早于翟佳鑫他们。但话已出口，解释起来麻烦，就被徐雾草草掩了过去。
“你们以前谈过吗？”
“为什么这么问？”
“第一次在饭局的时候，他看你眼神就不正常。”周频故作高深道，“说得专业一点，就四个字，余情未了。”
徐雾没作声，半晌才迟迟道了句：“有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
徐雾没看出来，或者说，他没想看出来。他当时理所当然以为，五年前的感情放到现在根本不值一提，谁放在心上，谁去较真，谁就是可笑的那个。他也不清楚这份倔来自于哪，就是觉得洛宸羽不会喜欢他，哪怕喜欢，也是曾经喜欢，而他现在不复曾经……
“真你以前对象啊？为什么分了？”
“嗯，高中谈过。”
徐雾回想他们分的原因，因为洛旸坐牢，洛宸羽要回江苏读书？而他要出国读书，洛宸羽不想异地，就分了？
往事深究没什么意义，徐雾就风轻云淡道：“可能……当时觉得不合适，就分了。几年后再碰到，还喜欢，就复合了。”
他笑了笑，前段时间内的感情纠葛就被他这样简单盖过。倒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徐雾心想，也不知道他们当时为什么复合得那么艰难，可能是他潜意识觉得洛宸羽不喜欢他吧……
“挺难得的。你说项目这么多，偏偏你就遇到了他，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周频点了点桌面，一字一顿，给徐雾认真分析道，“命、中、注、定。”
远在上海的徐黎倏然打了个喷嚏，她从桌角抽了张纸，心说，这天是凉了啊，谁在想她。
徐雾也没跟他讲徐黎的一手贡献，就道：“可能吧。”
项目进展已经到了大后期，他们组其实清闲，工作重心都落到了洛宸羽那边。
徐雾欲言又止了几次，拿出手机打字问周频。
【XW：问你个事。】
【周频：？】
【周频：我就在你旁边，你用得着发微信？】
徐雾啧了一声，低头飞速打字。
【XW：公司这么安静，你觉得我忽然开口说话合适吗？】
周频了然，那就不是公事。他抬头看了看，确实安静，工作做完摸鱼也不能太光明正大了。
【周频：有道理，什么事？】
平时微信交流都是语音用得多，周频看着徐雾打了半天字，都替他觉得费劲。结果打了老半天，徐雾就发了一句话。
【XW：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周频：我想得简单。喜欢，合适，那就在一起。】
徐雾心里埋着事，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论坛上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依旧是他心里的一根利刺。
他打了好几个刺眼的字，却怎么都发不出去，在聊天编辑栏删删减减，最后一个没剩下来。
周频倒看得通透，他知道徐雾问这事是什么意思。
【周频：你父母是不是不支持？或者听到过一些不好的声音？】
【XW：差不多。】
【周频：中国十四多亿人口，说实在的，不是所有人、男男女女都会去民政局，走结婚这条路，可能有人打一辈子光棍，也可能有人天生不婚主义。而且，结了婚也能离，所以我自己是认为，没必要把婚姻看得太重，把生活过好是首要。至于你父母那边，可能就还是老一辈思想的影响，认为养儿防老什么的，固守己见，要让他们接受，慢慢来吧，出发点总是希望你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