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雾把班级群聊的聊天界面丢给洛宸羽看。
“我这么见不得人吗？还藏着。”洛宸羽低声一笑，抬手滑过徐雾白皙的脖子，冰得徐雾整个人缩了一下。
“你手怎么这么冰……”徐雾嘴上这么说着，主动把洛宸羽的手牵过来，两只手捂着。
徐雾没有着急将手机要回来的意思，半晌，徐雾仰起脑袋，靠在洛宸羽的腿上，抬着眼睛安静看了洛宸羽好一会儿，问道：“我五年前给你发的消息，看了没？”
“没。”
“你就不好奇？”
洛宸羽曾经用的那个微信账号就在置顶，洛宸羽只要切出去，一眼就能看到，徐雾将手机给他就是默许他看了。
洛宸羽轻抚着徐雾的脸侧，手上还留有徐雾的体温，缓缓道：“我以为你不会想我知道。”
“我把手机给你，就是给你看……”徐雾覆上洛宸羽的手，轻靠在他的手心。
洛宸羽翻着徐雾五年前发的未读消息，一句一句回复。
【XW：你在哪？】
“我没上高铁。”洛宸羽说，“我本来以为我外婆他们前一天就会江宁了，高铁快开前，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来接我走。”
五年前的那天暴雨犹在眼前，徐雾闭了闭眼，睫毛轻颤，温热在眼眶内打转，鼻尖止不住发酸。时间给了他一个在发车前进高铁站的机会，结果却不允许他们碰见，造化弄人。
【XW：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洛宸羽的拇指轻抚着徐雾的手背，道：“我怕我接了，就狠不下心走了。”
【XW：我在找你。】
“对不起。”
……
洛宸羽扣住徐雾的手，握得很紧，五年前的爱人失而复得，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做了一场醒不过来的美梦。
徐雾睁眼的时候，眼睛发红，好多年前的心酸和苦楚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把洛宸羽的手牵近，靠在唇边，闭着眼，语气沉重道：“我早原谅你了。你别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决定……以前过去了，以后也不能。”
“不会了，再也不会。”洛宸羽缓缓俯身，在徐雾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
到了周六返校演讲的日子，上午九点，翟佳鑫和宋安然走到临安一中正门。
陈彦是最早到的，套了件黑色冲锋衣，蹲在校门口的柱子边缩着，像个早早辍学混社会的学生。
“太子，好久不见啊。”宋安然从兜里把手伸出来，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又把手缩回去了。
“好久没见啊，差点没认出来，太漂亮了你。”
宋安然卷了一头褐色齐肩短发，穿着米白色的风衣，踩着双裸色红底高跟鞋，特别显气质。
“贫。”宋安然笑了笑，“周六大白天谁没事往高中校门这来啊，还不是都老熟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谢一恬和潘炎从路边的车上下来。
谢一恬小跑过来，猛地扑进宋安然的怀抱：“妈的，宋安然，我想死你了。”
“喔。”宋安然差点没站稳，抱住谢一恬，“我也好想你。”
“你和潘炎订婚啦？”
“对啊！婚礼定在明年开春，到时候请你来给我当伴娘！”
谢一恬还抱着宋安然不肯松手，潘炎和翟佳鑫并肩站在一旁。
翟佳鑫掏出手机给徐雾打电话：“喂，徐雾，我们和太子他们都搁校门口了，你快到没？”
徐雾已经看到学校最近那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了，答道：“马上马上，两分钟。”
洛宸羽难得被徐雾带着卡点了一次，没有缘由的，洛宸羽今天带了个黑色的口罩，穿了一身黑跟在徐雾身边。
宋安然看到那两道瘦高的身影，她就知道，完了，徐雾还是栽了……
“诶，徐雾。”陈彦站起来，把衣服整了整，探着脖子看，问，“你不是说带对象吗？弟妹呢？晚上才来？”
徐雾扭头看了洛宸羽一眼，洛宸羽摘下口罩，和众人道：“好久不见了各位。”
陈彦惊呼喊道：“我去！班长！你也回来演讲？”陈彦习惯了喊洛宸羽班长，哪怕他转学后理一班长换了人，陈彦看到洛宸羽的瞬间脱口而出的就是班长这个称呼。
洛宸羽淡淡道：“我来陪人。”
“陪人，谁啊？”
徐雾双手抱臂，扬着下巴道：“不就在你面前吗？”
陈彦、潘炎和谢一恬，三个人呆站成一排。
宋安然一笑：“木头啊，就徐雾和洛宸羽在一起了呗。”
“不是，什么？！你俩谈了？你俩什么时候谈的？！”陈彦还在怀疑人生，“不是？徐雾，你他妈是gay啊？”
翟佳鑫在旁边故意咳了一声，说：“他们高中就谈了。”
谢一恬有点心梗，她心痛道：“陈刚和王建华逮我谈恋爱，结果一对基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恩恩爱爱，真瞎了当兄弟情？！”
徐雾小声嘟囔道：“哪里恩恩爱爱了，你们不都没看出来吗？”
谢一恬道：“我们这不是没看出来，我们是从来没往那方向想。”
“难怪这么多年那么多姑娘追你你看都不看一眼，人家谢一恬都订婚了，你还单身。”陈彦事后诸葛亮来了，“感情是性别没对上？你知不知道，高三那年，楼下平行班有个男同来问我他，有没有机会，哥们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说，不可能！你是直、男。”
徐雾挑眉道：“哦，那这么多年了，你谈上了吗？”
陈彦瞬间被扎了一阵的气球，语气冷淡地回他：“没有。”
秦薇薇和方倩这堂没有课，相约一块到门卫这边去取快递，正巧碰上了校门口聚着的一群毕业生。一众人里，她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正对里面站着的那位她曾经教过的英语天赋生。
“徐雾？”
“秦姐？”徐雾回眸看，五年时间，他们这群学生好像变了许多，但老师没有，秦薇薇好像还是染着摩卡暖棕的发色，头发好像比毕业那年还养长了些，方倩依旧带着那副无边框的长方形眼镜，黑长直的头发没散下来，盘着，气质清冷，如高岭之花那般，多年后再聚，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们，“方老师！”
秦薇薇笑着对门卫大爷招呼道：“他们是回校演讲的毕业生，放他们进来吧。”
得了高三这位班主任的首肯，门卫大爷终于操纵着开了电动伸缩门。
“秦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我？”谢一恬笑道。
老师最怕的就是毕业生问这类问题啊，每届毕业生那么多人，全记住当然不可能，但也不难猜。
“潘炎我倒还认识，”秦薇薇手指指着潘炎，接着缓缓转到谢一恬身上，道，“一恬？”
“哈哈哈对。”
秦薇薇看着谢一恬和宋安然，点着头道：“都漂亮，女大十八变，校服一脱，转眼都是大姑娘啦。”
宋安然笑说：“秦老师还是一点没变啊，一如既往的美。”
方倩在旁边浅浅一笑，宋安然倏然想起一年前方倩的朋友圈，方倩生了个男孩，没想到也已经返工了。
翟佳鑫八卦道：“王建华还没退休吗？他该到年纪了吧。”
方倩笑道：“哈哈哈哈你们校长老当益壮，之前在办公室大言不惭地说要干到七老八十，能上一天班就当一天校长。”
“是啊，你们校长身上是一点班味看不见，我倒是想退休。”朝六晚十的日子，秦薇薇要不是过习惯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