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瞬间绷紧身体:“操……”
有反应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但被看到并作为威胁筹码的时候,就很关紧要了!
江淮连忙攥住他的手腕,在楚明相当认真的目光威胁之下,松口,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起之前解散的球队,挺烦的。”
“现在的临时队,”楚明思索两秒,问:“可能也要解散是吗?”
“嗯。”江淮缓缓眨了下眼:“程远小白已经确认退出,分别是身体、学业原因……”
这一点楚明很早之前就想过,他问:“你还想打吗?”
“想。”江淮声音落低:“我倒是无所谓,再不济能进校队玩。只是我曾经说,以后要带他们一直打球,再去更大的球场赢球。只是现在看来,也许没有以后了。”
沉默良久,楚明轻声:“你确实值得一声江哥。”
江淮没听清:“嗯?”
“没什么。”楚明眼睫轻颤,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是挺现实的。
如果他们都是专业球员,在现在这个正好的年纪,也许坚持打篮球是件顶好的事;
可惜没有这个如果,他们都只是极其寻常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决心坚持下去那就是个路过的蚂蚁都要“踩”一脚的决定。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情都可以被一个词打败——“意义”,就像如果现在有人向他们抛出这个问题:“不走职业没有比赛费没有经济来源,坚持下去的意义在哪?”
几乎没有几个人能笑着回答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楚明拧了下眉,手指本能地收紧。
“哎!”身下忽地传来异样的感觉,江淮因为想事情而勉强忽视掉的东西立刻重新充斥脑海,他骤然一僵,连忙扣紧楚明的手腕往外推:“我操了,楚明你——”
“嗯?”楚明后知后觉,本来就透出绯色的脸颊更是蒙上一层薄红,他把手抽了出来。
手心撑着床单他左膝离地,要从旁翻离江淮身体的同一时刻,腹部被膝盖轻地一顶,接着江淮重重按住他左肩往右侧扳倒,天旋地转之间他被猛地按进棉被里。
楚明闷哼一声,难以忽视的昏眩感让他眼前花乱,他用手背轻地遮了下眼睛:“晕……”
“你刚才不是挺威风?”江淮没敢复刻他方才的跪膝动作,关爱左膝半月板健康从他做起,所以他直接跨坐到楚明腹部,借助右膝承力,微微俯身很轻地甩开他挡眼的手,大拇指扣住他下巴,在他发烫且细腻的皮肤上揉了揉:“来,我问你。”
被压得呼吸困难,楚明调动全身力气才把上半身撑起些许:“问。”
“你梦到什么了?”江淮声音偏低哑。
他的眼睛距离楚明的不过三指宽,楚明咽了下唾沫,想避开他的眼睛却被扳了回来,他沉默两秒,选择松口:“你起来,我说。”
“确定?”江淮眯了下眼。
“嗯。”楚明觉得自己迟早被江淮折腾死,屈膝向后顶了下他的背:“起来,要被压死了……”
“啧,”江淮笑了笑,只是借助右膝承受更多身体重量后,彻底压下去,在他唇间啄咬片刻,想深入但被拒绝,他不悦地点了下楚明的颈动脉:“张嘴。”
楚明指尖蜷起,再抵抗不住地微微仰头,迎了上去。
才潮退而去的身体反应再度被点燃,比起方才过之而无不及,敏感的神经沉进欲望池里被一点点泡软,思考速度直线下滑,在时隐时现的轻吮声中彻底沉没,片刻后脑海里只留下对方的气息,再无其他。
……
从浴室出来,江淮掐着时间特意在客厅里多待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够了,他接了杯温水。
两口喝完他重新接满一杯,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敲开卧室门:“我进来了啊。”
轻地推开门,江淮抬眼,扫过坐在床沿已经收拾干净的楚明,见他脑袋微偏着靠在床头,“我摸一下。”
楚明把额头往他探来的手背轻轻贴去。
“好像……没那么烫了,”江淮歪了下头:“三十七左右?”
经过前几次江淮毫无准头的测温结论,楚明对他这句话持九成九的保留态度,玩笑说:“你这话按什么标准?江氏温标?”
江淮:“……”
他笑笑:“摄氏温标。”
楚明懒得跟他争论,偏过头把夹好的水银温度计抽出,滚转着看。
“多少?”江淮坐到他旁边,凑过去看。
“三十七点八。”楚明挑了下眉:“感觉好多了。”
“可能发过汗,”说着江淮的目光从他搭着小毛毯的腰腹以下淡淡扫过:“会好得快些。”
“……”楚明轻抿唇,不予理会地把温度计甩了甩,抬手推了他一把:“起来,我喝点药。”
“空腹不能喝药吧,”江淮接过温度计放到床头柜,把飞到门边的拖鞋拎到楚明脚下:“我先给你点份外卖?”
“凌晨三点你上哪点外卖?”楚明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把感冒传染给江淮了,后者甚至比他烧得还糊涂。
“哦,也是。”江淮顿了下:“那我给你煮点儿。”
等江淮往厨房去,楚明从衣柜里重新拿了套睡衣睡裤,准备再洗个澡。
才走出卧室就听江淮喊了一声。
“干嘛?”楚明拧眉问道。
“你家进贼了吗?”江淮疑惑地问道:“冰箱柜子里什么都没有。”
楚明:“……”
他抬手撑了下墙,这才想起前天晚上顾微他们来过一趟,他忘记补货进仓了。
“白粥你喝得下吗?”江淮待了一会儿才走出来,指尖勾了下他白里透红的脸颊。
“可以。”楚明把衣服放到小木架上,想往厨房去看一眼:“真一样都没有吗?”
“嗯。”江淮拉住他,把他往浴室里推去:“等天亮出去买点。”
“好。”楚明说着去够门把手。
门把手没够到但够到了江淮的腰,楚明微愣,手刚要收回来胸口就被温热的掌心往后推去,他慌忙之间用手抵住流理台台沿,才站稳江淮的吻就压了过来。
没什么侵略性的吻,柔和得像是猫舌舔水。
楚明轻轻闭上眼,要收回来的手灵活地探到他腰腹,指腹一寸寸游离一寸寸感知,绷紧的肌肉有些硬,但按压下去时皮肤却是有弹性的,光滑而细腻。
……摸够之后楚明主动往旁边偏了些头,轻喘:“你就这么想发烧吗?”
江淮揉了揉他乌黑软顺的头发,往前又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不想。”
“那你刚才跟我普及生物知识,”楚明看着他:“现在是要证明这其实是个谬论?”
“不是。”江淮食指轻轻拨开他额间被汗湿的碎发,凑他耳边轻声:“只是实验一下。”
“实验什么?”楚明没反应过来。
“味觉。”江淮问:“有尝到甜味吗?”
“……一点点,”楚明回味了下:“比较淡,什么糖?”
“冰糖块,唯一找到的东西。”江淮轻笑着说:“我记得发烧之后味觉比较淡,试试有多淡。”
味觉太淡喝白粥容易吐,他实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加点什么调味。
“……滚蛋。”楚明没什么力气笑,屈膝顶了下他腹部:“我要洗澡了。”
“洗洗洗。”江淮手指轻勾住他裤腰,临走前在他小腹上弹了一下:“我熬粥。”
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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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捏着勺子,往嘴里送了口白粥,确实尝不出味道,但一天没吃饭他得塞点垫垫。
艰难地塞完整碗白粥,他轻地扶额,眼神放空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