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楚明用毛巾带了下他后颈上沾着的水滴,扫了扫才坐下去吃面。
晚上挑好明天要穿的衣服,他们俩靠在床头闲聊。
【阿越】刚查了一下,日出前后,诚意最足。
【阿越】走之前一起看看这座城市的日出,是不是浪漫到爆!
【狗】浪漫个鬼,起不来。
【阿越】……
【阿越】那怎么办?
【Cming】他起得来。
【阿越】行,听楚哥的!
【阿越】那明早四点,我们白鸡山山脚不见不散。
【Cming】好。
【阿越】不是我说啊,江哥你真是越来越傻逼了。
【狗】。
【狗】滚蛋。
【阿越】我可不能滚,我滚了以后谁当你们的证婚人。
【阿越】想当年我也是第一个说破你俩关系的人吧(虽然当时楚明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嗯?”楚明偏过头:“什么时候?”
“三中对八中篮球赛那次,你靠我肩上睡着了。”江淮把头偏到他肩头,轻轻靠着:“不过说实话,那时候我还真没想过我们俩之间会有什么,毕竟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是真觉得你傻逼。”
“……其实你给我的印象也差不多,”楚明恍惚了一瞬:“挺神经质的。”
“啧,”江淮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我来学校那天正在生我这辈子最大的气!哪来的好心情给陌生人。”
“是吗?”楚明伸手捏着他的脸,在他腮帮子上亲了一口:“难怪啊。”
江淮扔掉手机:“嗯哼。”
楚明嘴唇轻勾着:“你那天可威猛了,大马猴跟你说话都哆嗦……说实话要是我是在初中遇见的你,你分分钟要被/干趴。”
“放屁,”江淮说:“在我面前吹?”
“没吹,”楚明捏着他:“我初中的时候也挺不管不顾的……你不知道我遇见你的时候憋得有多累,总是想骂你又不能当你面。”
江淮坐直:“还有这回事?”
“嗯,”楚明飞快地勾住他脖子把他拉回来:“想起我见你的第一面,又是同桌又是病号的,我都把你当鬼看,简直是阴魂不散,我感觉不管走哪都能撞到你,就跟鬼打墙了似的……这么明显的危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居然还把你带回家了。”
“啧,”江淮丢掉手机,也抱住他的腰,“你以为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随便上个车,结果转头还是你!不过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是一瞬间的事,特别突然的想法,谁知道你更突然,还答应了,也不怕引狼入室。”
“嗯……”楚明回忆了下说:“你哪里是狼,纯狗!我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跟才说上过几句话的人一起住那么久,穿我的衣服吃我的饭菜……现在想起来,稍微有点理性你就该躺楼道第二天进垃圾箱了。”
“……”江淮想笑:“听着还真挺莫名其妙的。”
“嗯,但凡谁长了脑子都凑不到一堆。”楚明鼻尖皱起蹭了蹭他的脸:“……还被拽着看了你的裸.体,我现在挺好奇的,你对谁都这么大方吗?”
“那不是,”江淮连忙说:“我发誓,我那时候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觉得你怕我怕得过分了——也许是脑子抽了吧。但本来就是啊,你给我递衣服避什么嫌,我们球队里洗澡都互相搓背的!”
“不,”楚明笑得身子轻抖,“我人生中看的第一个裸.体,真的是你的。”
江淮笑说:“操……便宜你了!”
楚明跟他斗嘴:“你以为谁稀罕!”
“呵,”江淮看着他的眼睛:“你不稀罕是不是?今晚你敢碰我一下,我——”
嘴立刻被堵上,楚明按着他肩头把他压到枕头上,狠狠地吻了下去:“稀罕稀罕,稀罕得要命!”
-
白鸡山并不是座高山,海拔不过四百米。
还没走就到山顶庙里,晨钟叩响,敦实而沉静的钟声回荡在山间,远处金红的光芒越过长树枝桠遍洒而下。
佛像静静坐落于石窟,三个少年默声合掌而立,虔诚地落愿。
消耗完宝贵的吉时,严越转身,下巴指了指边上的歪脖子树:“要写点什么吗?”
还没等江淮楚明说出个要与不要,严越补充道:“红带10元一张,笔墨20一用,悬挂费6元。”
江淮&楚明:“……”
“要不然是歪脖子树呢,一人一脚,顺便的事。”严越啧啧两声:“来,跟我走,我做过攻略。”
沿着曲折的小路绕到寺庙背后,面对群山,一棵挺拔的大树枝干舒展,阳光洒遍,泛出金光。
江淮歪头:“写叶子上?”
楚明:“……”
严越:“……”
他掏出纸笔的动作顿了下:“江哥,我服了,你今天没带脑子还是脑子没带你?要不要这么好玩儿!”
“哎,”楚明连忙维护道:“写叶子上也不是不行。”
严越:“……”
纸张依次散开,细绳穿过挂在树干,晨风飘扬里,他们各自开始精简版的祈福仪式。
再晚些时候第二波人群高峰便要来了,他们快速下山,到山底时严越才问:“所以,你们写的什么?”
“名字。”两人异口同声。
严越眉毛飞了一下:“嗯?”
“不是来祈福?”祈念聚福于名,仅此而已,所以,江淮说:“我写的楚明。”
“我也写的他。”楚明笑着说道。
严越:“……”
他给了自己一个虚假的巴掌,咬牙切齿地说:“啊,我就多余问这一嘴!”
江淮白了他一眼:“那你写的什么?”
“我?”严越眉梢挑起:“我当然写的是我自己的名字。”
楚明:“……”区别在哪?
江淮:“……”他也多余这一问。
临近月半月底,闲散的游者逐渐归家,收拾着迎接大学生活。
晚八点到达A市,楚明没直接回学校宿舍,而是跟江淮住了一晚上的酒店,等着一起到校。
第二天清早天光大放,宽长的马路上泛着朝晖,推着单个行李箱他们一身清爽地往A大走。
出示身份证过完门禁,视野一瞬阔然,明红色的横幅迎风飘扬,各类迎新棚子五光十色,混着志愿者的声音,完美重合的,草坛石间的广播热情洋溢地同时播报道:
“欢迎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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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正文就暂时到这里了,以新的身份走进新生活,对我来说,大概是最好的结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