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问询纯属废话,就算齐知舟真拿着扫帚赶他,他也是不会走的。
齐知舟停下脚步,微微偏头:“你刚才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你的手上有枪茧,让我感觉还不错,谢谢你的服务。作为奖赏,你可以留下来为我做一顿晚饭,食材我下午已经让阿姨放在冰箱里了。”
他此时衣着完整,语气和表情可以说是极度淡漠,甚至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但在边朗看来,齐知舟的手腕和脚踝露在外面了,腕骨和踝骨都漂亮得惊心动魄......齐知舟就是在勾/\引他,绝对是!
边朗喉结攒动,极力为自己推销:“齐先生,我还有一把枪,威力很大,挺猛的,用过的都说好,你要试试吗?”
齐知舟眉角轻扬,玩味道:“用过的都说好?都有谁用过?”
边朗血脉喷张:“你的手用过,腿也用过。”
齐知舟含笑评价道:“驴玩意,没兴趣。”
“少爷,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边朗追上去,“我真的很不错,你试试就知道......”
砰!
齐知舟甩上房门,边朗碰了一鼻子灰。
门里传出齐知舟冷淡的声音:“不做饭就滚。”
“做,小少爷,我给你做。”边朗举手投降,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我这一副残躯,除了给你做做饭,也派不上别的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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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知舟准备好的食材都是半成品,不用洗,也不用切,拿出来就能下锅,费不着什么力气。
但他到底还是担心边朗的身体吃不消,坐在餐桌边处理工作,抬头就能看到边朗。
边朗做饭很利索,大火快炒,三菜一汤很快就上了桌。
“小少爷,”边朗给齐知舟盛好汤,放在他面前,“还满意吗?”
齐知舟颔首:“还不错。”
在比泉村这几天就没好好吃过饭,饶是齐知舟这种对食物需求很低的人也不太受得了。面前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没什么摆盘上的讲究,卖相算不上精致,但是让齐知舟食指大动,吃的比平时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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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朗的手机这时响了,他接起电话:“宁子?”
齐知舟给自己盛了第二碗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我没事,能下地了吗?那你是太小瞧你哥了,我现在健步如飞,去参加大比武照样拿全国第一......”边朗吹牛间隙还有功夫监督齐知舟,皱眉道,“你把胡萝卜包在纸巾里干嘛?当我瞎啊?又他妈想偷偷摸摸丢了是不是?吃个胡萝卜和要你命似的,老实吃了!”
瞿一宁问:“是齐教授吗?”
“对。”边朗按下免提,“宁子和你说话。”
齐知舟放下碗筷,用纸巾抿了抿嘴角,温声道:“一宁。”
瞿一宁听见他的声音就激动:“齐教授!你最近还好吗?唉我本来想和你们去新阳的,但是学校开学了,我交待完情况就回学校报道了,边哥醒来后我都没有见到他,也没看见你!”
齐知舟笑着说:“来日方长,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嗯嗯!”瞿一宁说,“我明年就毕业了,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要申请去新阳市局。”
边朗口是心非道:“可别!你要是来了,我得操多少心。”
“我就来!”瞿一宁感慨道,“齐教授,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多亏你那天把我枪里的子弹提前卸掉了,否则就当时的情形,我可能小命都不保了。”
齐知舟:“不至于。”
瞿一宁:“总之谢谢你,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亲嫂子了!”
“......”齐知舟看向边朗。
边朗立即严肃道:“你这孩子,别胡说,你齐教授脸都红了。”
瞿一宁嘿嘿直乐:“齐教授,其实我哥有很多优点的,他虽然素质比较低,品味也一般,但是长得帅,一帅遮百丑嘛!”
“宁子,”边朗语重心长,“你这么说就错了。”
瞿一宁:“怎么错了?”
“你和宁子说吧,”边朗看着齐知舟,痞笑道,“就说那个你十四岁对我芳心暗许无法自拔的故事好了,要不说那个你十六岁在图书馆强吻我的故事呢?”
瞿一宁仿佛被雷劈了:“什么故事?”
“一宁,你已经过了听故事的年纪了。”齐知舟说,“先挂了。”
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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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朗表演少女托腮,尖着嗓子说:“二十八岁正是听故事的年纪。”
齐知舟:“食不言,吃饭。”
“没劲,”边朗耸了下肩膀,眼尖地发现齐知舟的小动作,“齐知舟,你又把山药包在纸巾里干嘛!”
齐知舟理直气壮:“二十七岁正是挑食的年纪。”
“......”边朗乐了,“真他妈有你的。”
第91章
夜里十点,齐知舟给边朗换了药,用夹板固定好他伤得最重的小拇指,催促边朗下楼睡觉。
边朗死活不愿意走,并且宣称如果齐知舟非要赶他走,他就蹦迪一整夜,让自己身上的伤口统统发烂发臭。
齐知舟被他气笑了,把染着血丝的纱布往茶几上一甩:“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就这么拿来威胁我?”
边朗化身大型犬,单臂勾着齐知舟的腰:“你让我留下来,我保证很听你的话。”
齐知舟垂眸静静看了他几秒:“我和医院约好时间了,明天我的助理会带你去检查。”
“你助理?”边朗蹙眉,“你不陪我?”
齐知舟感到很不可理喻:“我有工作。”
边朗嘀咕:“说得谁没工作似的。”
齐知舟撇开他的手,弯腰收拾茶几上的药膏和绷带:“我有一间研究所要养,不能再怠工了。”
边朗往沙发上一靠,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整个人雄性荷尔蒙爆棚,散发着一种狂拽酷炫叼炸天的自信气场。
他说:“我有工资啊,我帮你养。”
齐知舟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极度不可思议,仿佛在震惊边朗为什么能说出这么离奇的话。
边朗勾唇一笑:“被我迷住了?”
“你的工资......”齐知舟酝酿了一下措辞,希望尽量不伤害边朗的自尊心,“那种聊胜于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玩吧。”
边朗:“......齐知舟,你伤害我了。”
齐知舟说:“可以把你的脚拿下去吗,我的茶几是设计师定制的,价格是你两个月的工资。”
边朗悻悻地放下脚,对齐知舟这种资本家做派嗤之以鼻:“什么破茶几四万块钱啊?四千都嫌贵。”
齐知舟没搭理他,拿出药箱里的酒精喷雾,对着茶几上边朗刚才翘过脚的位置喷了几下。
“齐知舟,你真的伤害我了!”边朗严肃道,“我翘个脚怎么了?我翘脚你就对我没爱了吗!”
齐知舟忽然想到了什么:“边朗,明天做翘脚牛肉吧。”
边朗嗤笑:“你这么伤害我,还想我给你弄吃的,你把我当你家厨子啊?”
“会做吗?”齐知舟微微笑道,“不会做就滚吧。”
“......会做,少爷,包会做的。”边朗叹了口气,“牛在你这都能翘脚,就我不能,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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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边朗如愿躺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齐知舟开了一盏夜灯,倚着床头看书。
边朗翻了个身侧躺着,眼也不眨地看着齐知舟。
齐知舟轻瞥他一眼:“躺好,小心压到伤口。”
边朗闻着被褥上干爽清新的味道:“压不着,我就看看你。你看的什么书?”
齐知舟淡淡道:“《癌的生物学》。”
“爱的生物学?”边朗笑了,“就这还专门出本书?你爱我,我爱你,我们都是生物,这不就是爱的生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