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贺洛喃喃地说。
撤回前言。这很糟糕。
可浓重酒气掩盖下,沈暮白却嗅到熟悉的香氛,那一丝似有若无的辛辣扑进他的鼻腔,拷问着他。
贺洛真的很喜欢他送的礼物。
只是在眼下,这似乎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沈暮白把贺洛抱进副驾驶座,放低座椅让他躺得舒服一点,轻声说。
“我知道。”
从他口不择言地闯入贺洛的人生,他就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听贺洛亲口说恨他,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难过。
就像是心被生生剜去一块。
车子驶上大路,后视镜上摇晃的挂坠吸引贺洛的目光。
“这不是我给你的学费吗……”
那枚五元硬币。
本身就带孔,沈暮白索性找了条红绳,把它挂在车上。
贺洛伸手来回拨弄着硬币,不时发出嘿嘿傻笑,好像幼稚孩童找到了心仪的玩具。
也好,就这样一路相安无事,让他顺利送贺洛回到家吧。
然而身旁传来的痴笑却逐渐变了味。
贺洛冷笑着,喃喃低语:
“……好你个王八蛋,把我搞得没朋友,结果你自己要求缘啊……想找女朋友?还是男朋友?不是硬不起来吗?找得到吗你?”
沈暮白听得瞠目结舌。这都哪跟哪啊?他什么时候硬不起来了?
“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要对我这么坏?”
沈暮白的心一沉:“小贺……”
“你害我长出事业心!害我再也不想刷我爸的卡了!我就那么一个朋友,也被你害得不理我了!!”
贺洛越说越激动,甚至挣扎起来要扯安全带,沈暮白难以专注行驶,干脆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小贺,你——”
你现在不清醒,赶紧回家休息才好。
他试图跟醉鬼讲道理,然而一扭头却见贺洛的面孔近在咫尺。
他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体靠上驾驶位的椅背才惊觉无处可退,而贺洛不依不饶地逼近,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你害得我只有你了,总得负责吧?”
贺洛双眸水光迷离,白皙的面颊泛着红晕,指尖抚在沈暮白的下颌,传来细微颤抖和滚烫热度。
五元硬币仍在摇晃。
沈暮白的心跳迟滞了一拍。
下一秒那张俊俏的面孔急剧放大,沈暮白的双唇贴上了某种湿热的东西。
柔软的触感就像飘浮于云朵之间,烈酒的辛辣味在口腔中爆炸般地扩散开来。
可下一秒,甘甜的气息掩盖过一切,是贺洛的味道。
好甜。香得要命。
沈暮白终于意识到,这是被众人称作“吻”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
感谢宝宝们喜欢,感谢投雷和营养液[三花猫头][橙心]
★下一本《爱你是额外的价钱》感兴趣的话请点个收藏呀求求叻!★
以下是文案:
苗淼,贫穷男大自强不息,兼职陪聊赚外快,一朝翻车。
“你个大老爷们取名叫喵喵,不害臊啊你?!”
“可我真的叫苗淼……”
对方泼了他一身咖啡,掉头就跑,留他一人在原地狼狈不堪,被众人指指点点。
就在那时,一件西装外套披上他的肩。
“这位喵同学,缺钱吗?我有个Offer给你。”
他一抬头,看见一个矜贵而英俊的男人。
“什么?”
“跟我谈恋爱吧。”
苗淼用力吸了下鼻子:“可我是直男啊……”
原来周简廷出身名门,任家族企业总裁,只是需要一个借口逃避联姻,那苗淼乐得赚这个工钱。
他数钱数到手抽筋,却逐渐发现不对劲。
假恋爱还要同居的吗?
假恋爱还要贴贴的吗?
假恋爱还要……啊啊啊周总怎么压了上来?!都说了我是直的啊!
那一晚颠覆了苗淼直男史21年来对星的全部幻想。腿好软,腰好酸。但是心够狠。
他还记得自己是为了钱。
-
其实周家有0个人在催周简廷结婚。他只是路过看上一只可爱的小野猫,抓回家里养。
苗淼很好,会满足他的全部要求,让他摆脱公司事务和名利场虚与委蛇的循环往复,晦暗无趣的人生重新有了光。
终于抱到苗淼的那个晚上,他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然后苗淼跑路了。
周简廷:?
终于把小野猫抓回来之后——
周简廷把苗淼扔到床上,冷笑着逼近:“宝宝,你打算怎么赔偿我?嗯?”
苗淼眼一闭心一横,视死如归:“说吧,要我怎样?除了还钱。”
谁知,周简廷提出天方夜谭般的要求。
“周总……爱你可是额外的价钱。”
“宝宝开个价。”
“0元。”
小Tips:
喵是有苦衷才会拼命捞钱的
1v1双C双初恋HE
周简廷(26)× 苗淼(21)
表面游刃有余实际痴情老婆奴攻 × 表面心机捞子实则坚韧炸毛小猫受
第25章 幡然醒悟
“唔……”
转眼贺洛爬到驾驶位, 整个人都压到沈暮白身上。纤长的身体即便穿上秋装,也细瘦得几乎盈盈一握,拼命缠着他, 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沈暮白浑身肌肉绷紧,某处也隐约开始蠢蠢欲动。
贺洛膝盖不偏不倚地跪上来, 那一下子痛得要命,可转瞬就被一种远远更加鲜明、却也令他后脊发凉的感触盖过。
犹如置身天堂和人间的夹缝。而贺洛仍在他耳边低语。
“喜欢吗?挂硬币就是为了求这个吗……对我那么坏还敢想好事?没门!”
不等话音落下, 贺洛撬开他的唇瓣,一口咬住他的舌头!剧痛, 一丝血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来,很快盖过了浓重的酒气。
沈暮白如梦初醒, 原来这也是贺洛的报复。
“小贺,够了。”
小东西手脚都缠得紧, 沈暮白只好把人从身上强行剥下来,丢回副驾驶座,用安全带捆了个结结实实。
贺洛剧烈挣扎, 把手伸向安全带的卡扣, 沈暮白不由分说地把那两只不安分的手拨开。
几度尝试无果,贺洛才总算放弃了抵抗,脱力地瘫软在座椅里,低垂着眼帘似乎昏昏欲睡。
沈暮白松了口气,正要重新发动车子, 赶紧把魔鬼送回家,却听身侧传来几乎细不可闻的啜泣。
“连你也不要我了……”
沈暮白僵住了。缓缓转过头去,副驾驶座上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会这样……?
他从来都只会让贺洛气得跳脚,对他又挥爪子又龇牙,记着他的仇做成一件又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可今天他让贺洛哭了。
已经搭上方向盘的双手, 缓缓放了下来,沈暮白颤抖地解掉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又解开贺洛的那一边。而后用力把人拉到怀里,紧紧抱着。
“怎么会?我在呢。”
“……我没朋友了……”
“你还有我。”
虽然,我好像是你最不想要的。
沈暮白总算知道了贺洛的致命弱点在哪里。不是纯粹的天真或者易怒,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对被抛弃的恐惧。
所以你才会这样不讲道理地依恋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吗?沈暮白几乎想问。
贺洛无从回答。他哭个昏天黑地,之后歪在沈暮白的肩头睡了过去。真是说不上是好还是差的酒品。
沈暮白把贺洛抱到后排座,抓过一个头枕垫在他颈下,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之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被醉鬼强吻之后再开车,算酒驾吗?
想来想去他还是叫了代驾。上次19分钟极限飙车到贺洛家让他发现,他其实颇有危险驾驶的天分,但前提是车上没有他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