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病症标本(59)

2025-11-19 评论

  “你不舒服是吗,忍一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陆瞬说。

  像是忽然拾取到关键词,贺秋停听见“医院”两个字,瞬间挣扎出一丝清醒的意识,他将安全带解开,勉强睁开眼,口齿不清,“不去,不去医院。”

  陆瞬将他按在椅背上,又一次将安全带扣好,可贺秋停就像是和带子较上了劲,手指胡乱地拨弄着卡槽,又把他解开,嘶哑地强调道: “陆瞬,我不去医院。”

  “好,不去医院,我送你回家,你坐好。”陆瞬耐心地再次给他系好。

  “热…”

  贺秋停侧过身,西裤包裹的两条长腿在座椅上无意识地磨蹭了一下,难耐地弓了弓身子。

  衬衫的下摆从西裤里挣脱出来,露出一截纤细的腰线,瓷白透粉的皮肤上泛着层薄薄的水光。

  陆瞬从旁边拿过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关上车门走到主驾。

  他开了冷风,希望能帮贺秋停缓解一些不适,却发现后者在他旁边喘得厉害了。

  嗬。嗬。

  贺秋停简直要疯了。

  怎么会…这么难受。

  他感觉自己快要炸开了,就快要无法呼吸了,耳边的声音嘈杂地乱作一团,只能听见急速的心跳声,毫无章法地响成一片。

  一时间,贺秋停感觉自己好像有了无数颗心脏,它们无处不在,跳动在车窗外,跳动在胸膛里,脑子里,血管里。

  缠满蜿蜒血管的心脏,像是衍生出了第二个脆弱敏感的他,在黑暗里固执地抬起头,被舆论刮蹭,被理智压制,被道德束缚,一边饱经痛苦,一边兴奋战栗。

  贺秋停不记得自己这一路上是怎么挺过来的,身上都被汗给浸透了,热乎乎得很是难受。

  他只记得陆瞬开车途中用力按喇叭,臭脾气上来,低声咒骂了好几遍,也不知道是在骂什么。

  只记得他被放在干燥松软的床上,皮带扣弹开的声音清脆刺耳,陡然划破静寂的夜。

  贺秋停浑身瘫软地动不了,像条濒死在沙滩上的鱼,唇瓣微微开合,口吻却冷静得好像是处理公务一般,逞强道: “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他说着,使出所剩不多的力气,试图推开压上来的人,却被攥着手腕压到一旁。

  陆瞬的视线从某处移回到他的脸上,眼底通红,额角青筋压抑地绷着,“贺秋停,都这样了,我帮帮你又怎么了?”

  贺秋停的肌肉松弛无力,头脑也昏沉,感觉身上的那股热意迟迟闷在身体里,挥散不去。

  直到他再次感受到陆瞬手掌心的温度。

  微微凉。

  他甚至能感受到陆瞬指腹上,薄到极致的那一层茧,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力道从轻一点点变重。

  贺秋停抬起腰,被陆瞬狠狠按下去。

  “陆、瞬。”

  贺秋停眼眸涣散,头顶的吊灯斑驳迷离,他看着光影隔着一层氤氲的雾气,晃动在自己的脸上。

  家里怎么会有雾呢。

  雾里是陆瞬忽远忽近的脸,朦胧着看不真切。

  贺秋停不想看他,抬起手臂,轻轻遮过自己的眼。

  身体一点点放松,终究还是让渡了身体的掌控权,直到他的身体达到阈值,他才终于将那些断断续续的气拼凑完整,重重地呼出一口。

  盖在脸上的手被拉下来,陆瞬的指尖落在他眼角,蹭过湿漉漉的水痕。

  他弓下脊背,低头近距离观察那双盈满水光的冷淡眼眸。

  “贺总,你哭什么。”

  他这话问的欠揍,后半句话就更欠揍了。

  陆瞬说,“明明,是你在上我啊…”

 

 

第40章 积极向上症4

  因为系统的影响,感官带来的刺激飙升到了平日的十倍。

  毛孔舒张,泪腺失控,生理性的泪水毫无知觉地顺着眼角往下流,一点点将耳后的鬓发濡湿。

  贺秋停仰躺在凌乱的床单上,脑子昏沉沉的,半边身子也还浸泡在电流般的麻痹感中,许久没有缓过劲儿来。

  结束了。

  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三个多小时,真他妈是活见鬼了。

  “贺总,舒服吗?”

  陆瞬急于得到认可一般,去用手指摩挲那道泛红的眼尾,“是舒服哭了?还是我弄疼你了?”

  贺秋停慢慢地掀起眼皮,剜了面前的陆瞬一眼,表情冷漠,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做都做了,还废什么话。”

  贺秋停太累了,或者说他早就累了,体能早就消耗殆尽,却硬是被系统所操纵身体,一次次被动地进入情动状态。

  他的大脑昏沉,四肢无力,手指攥着床单,抓紧再松开,反反复复,最终竟连蜷缩起五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上的热意终于退去。

  贺秋停歪过头将脸陷进枕头里,潮湿的睫毛抖了抖,精疲力竭地阖上了眼。

  他不知道陆瞬累不累,也许是不累。

  浮浮沉沉的意识间,贺秋停似乎是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也不知道陆瞬在折腾些什么,被x了三个多小时,居然还有体力满地跑。

  过了不知多久,他隐约听见了水声,然后感觉到有毛巾贴在自己的皮肤表面,那触感时远时近,断断续续的,力道越来越轻微,直到他彻底昏睡,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贺秋停爱干净,往常做完,不管多累第一件事都是去洗澡,今天实在是没劲儿了,带着这么黏黏腻腻的一身竟然也睡得着。

  陆瞬拧了条热毛巾,给贺秋停擦拭身体,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担心把他给吵醒,又像是带了某种无声的克制。

  “秋停…”

  陆瞬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他的喉结慢慢地滚,垂着眼睛看着这具身体,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这是贺秋停,是他的爱人。

  即便他们之间有过争吵,打压,背叛和隐瞒,即便那些不可原谅的错误和矛盾的确根深蒂固地存在,思维认知上的差异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填平。

  即便在外人眼里,他们很不合适,这段感情就像强行嫁接的藤蔓,扭曲又生硬,注定了只能结出酸涩发苦的果子。

  但对于此时此刻的陆瞬来说,他对这份感情不再怀疑,也不再度量。他很笃定,笃定了自己这一生,就只会有这一个爱人。

  这种笃定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在贺秋停书房里,他无意间翻到了那张足球场的设计图,又或许是他真真切切地经历过贺秋停的生死一刻。

  贺秋停在心跳骤停前,对他说:

  “我爱你”。

  贺秋停在嘴唇发绀的时候,还不忘安慰他,让他不要怕。

  贺秋停在临死前,云淡风轻地把自己毕生执着的事业、野心、财富,毫无保留的,全留给了他。

  陆瞬心里清楚,他和贺秋停在一起,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一定会被诸多外界的眼光所审视,也一定会有重重障碍的阻绝,但陆瞬绝不允许自己再发生任何的动摇。

  在他的世界,自我认知就是最高法则。

  他认准了贺秋停。

  所以除了贺秋停,谁都不行。

  …

  有的地方已经干了,结成了薄薄的一层膜,贴在皮肤上泛着光亮,陆瞬不得不多使些力气,认真仔细地擦好几遍。

  贺秋停身上的红晕本来已经淡退,经过这么一擦,很快又红了起来。

  陆瞬边擦边感慨,这人的皮肤真是薄,脸皮也薄,总是藏不住什么情绪。

  自以为冷着双眼睛,紧绷一张脸,将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就能遮掩住底色,可下一秒,脸就会从耳根红到眼尾,将那些强装的镇定出卖得一干二净。

  不过贺秋停好在情绪稳定,工作的层面上,他很少有情绪波动,反倒是在自己面前,情绪展露的更多。

  想到这儿,陆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贺秋停。

  床头灯柔和的光晕洒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头歪在枕头里,睫毛低低地垂着,偶尔轻颤一下,卸下防备后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倦懒入睡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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