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绥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攥着三明治打包盒走了一路。
他扔完垃圾回来,乔可然抱完秋瞬,张开手猛得往他身上一跳,挂在脖子上不舍嚎叫:“六天之后才能再见,记得给我带一盒糕饼回来。”
秋绥行李箱留了一大堆空位,照乔可然早上调侃的话来说就是回家进货用的,闻言捏着乔可然瘦小的肩膀保证道:“放心吧,顺道给你带两盒伍仁月饼。”
乔可然瞬间从他身上蹦开,拉起脸亮出拳头,幽幽道:“敢带你就完了。”
秋绥和秋瞬被他逗得够呛,扯皮了几句才互相笑着挥手告别。
海市飞溪城两个小时的航程,秋绥昨晚没睡好,早上又早起,上了飞机有些头痛地闭着眼补觉,但其实也没怎么睡好还有点晕机。
落地时,整个人恹恹的,抓着手机一个一个地发消息报备。
亲妈庄倪庄女士早就在机场里等着了,抓到两个孩子各抱了一下,托着他们的脸说瘦了,看到秋绥那黑眼圈,还念叨道:“是不是在学校没人管天天熬夜啦,看看这黑眼圈哟,都能当国宝了呀。”
“哪有,我每天十一点按时睡的。”秋绥对他妈撒起谎来倒是面不改色,单肩背着背包撑起腰板,看起来很硬气。
庄女士踮脚没好气地拍了下大儿子的头,要去解他领口:“这么热天还穿这么高的领子,你不怕热的呀?”
原本还有点气势的秋绥瞬间瘪了,忙不迭弯腰紧张地护着衣领,连忙道:“我不热。”
庄倪见他怪不对劲,还想再观察了几眼,但很快被说话的秋瞬引走了注意力。
秋绥不禁松了口气,整理好领口拉着行李箱跟在两人身后。
回家吃完饭钻回房间补觉,秋绥看了看自己脖子上还没消的痕迹,一边抹药一边求它赶快好,不然迟早会被他妈发现。
他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想念地滚了两下,把他妈叠整齐的被子滚得一团乱,然后窝出一个舒服的位置,原本在吃饭还有点打盹现在回到房间里一点困意也没有,于是翻出手机开始看消息。
秋绥下飞机发完报备信息后没有怎么聊天,后面跟着他妈回家吃饭甚至连手机都在裤兜没有拿出,此时一打开,微信里攒了不少消息。
他按着顺序往下回,最新消息就是沈执霄发过来的,卡得还挺准。
沈执霄:现在到家了吗?
沈执霄:如果在飞机上没睡好,回家要记得好好补觉呢。
第37章 语音
秋绥在飞机上的确睡得不好, 完全是闭上眼放空了两个多小时。
明明眼皮都开始上下打架了,大脑神经却很活跃,导致晕涨的感觉一直在他脑海中反复拉扯。
这么一回想, 秋绥打了个哈欠, 消散的困意说来就来。他猛眨了两下眼睛,觉得沈执霄的消息跟有魔力似的, 双手撑着手机缓慢地敲动键盘。
秋绥:已经到家了。
秋绥:现在就在被窝里。
他回完第二句话刚退出对方的聊天框, 对方的新消息就弹了出来。
但列表里还有别的消息要回, 秋绥只能雨露均沾地快速回复完其他人的消息,才重新回到沈执霄的聊天界面。
注意到对方发过来的是一条几秒长的语音。
秋绥下意识疑惑了下,心说好端端怎么突然转语音了。
他点开那条语音,好奇对方说了什么。
语音开头先是一道细小的摩擦声,再是沈执霄夹杂着轻缓呼吸声微微放低的说话声,对方的嗓音在手机里有些变质,比他面对面时听到得要更低沉一点:“是准备睡午觉了吗?那我也准备睡了。”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轻快, 说到最后几个字语气明显的上扬,可以听得出来对方的情绪正处在比较舒适的状态。
秋绥抱着手机侧躺在床上, 一只耳朵贴着被褥感受到手机播放音频的震动, 另一只耳朵听着听筒里音量不大的说话声, 两道感官传导到体内, 引起一股古怪的痒。
他揉了揉一边的耳朵,不明不白地缓了下,另一只手才艰难地开始打字,干巴巴回:哦, 我现在准备睡了。
以为沈执霄前面发完语音应该已经睡了,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又发来一条长语音, 开头闷笑了两声。
他应该也是侧躺着,说话的声音带着懒散沙哑:“刚刚等了好久都没看到你的消息,我以为你已经睡了呢。”
说着,沈执霄上扬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低落,缓慢道:“没有睡的话,刚才是在跟别人聊天吗?”
明明是正常的询问秋绥听着却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在原位不自在地翻了个身,换另一边耳朵听语音,实话实说回:对啊。
对面安静了几秒,声音闷闷回道:“好哦,那你现在也要去陪他们聊天吗。”
怎么越听越奇怪。秋绥没忍住又听了一遍,困惑地挠了挠头,认真回道。
秋绥:没有啊,我已经回完他们的消息了。
秋绥:现在跟你聊完,我就要睡觉了。
“这样吗?”沈执霄的语气又开始变得愉悦,气息因为低笑而有些变得有些重:“那你现在去睡觉吧,睡醒之后再给我发消息可以吗?我怕我睡醒后给你发消息会打扰到你……”
秋绥听着对方不紧不慢的语调小小打了下哈欠,这次是真的有些撑不住困倦了,手速缓慢地回了个好。
他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凭着肌肉记忆按到房间的灯和窗帘控制开关,在昏暗的环境下迷瞪瞪阖上了眼,竟然不知不觉梦到了沈执霄在宿舍烤三明治。
下午六点被庄睨敲门喊起来时,秋绥还有点懵。
“哦哟,快六点半啦,你爸在馆子里定的位置是七点的哟。”他妈说着,拉开门进来雷厉风行地把他房间的灯和窗帘打开,提醒道:“现在出门人可多的呀,可不能赖床,你弟都已经起来了。”
庄女士看着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又把他房间里冻得不行的空调关了。
秋绥哪敢起来,他穿着宽领睡衣,要是坐起身,锁骨和脖子的吻痕就全暴露了,不禁死死捂着被子,等他妈出门才敢有所动作。
他胡乱套上早上穿的那件衬衫,刚走出门,就被提着包路过的庄女士捏着肩膀抓住了。
她哎哟了声,看到秋绥身上的衣服就觉得热,不禁推着儿子的肩膀让他回去把这高领子的衣服换了:“在家空调都知道开最凉哦,出门就不怕热的呀?”
隔壁的秋瞬穿着短袖短裤抓着手机走出来,俨然也是刚被叫醒的样子,表情看起来冷冷的,眼睛里却是清澈的迷糊。
秋绥扒着门求救地朝他弟看过去,被他妈拍了下脑袋,“家里可比海市热上好几度,别犯傻。”
秋瞬这时候才感受到他哥的信号,朝他们走了几步,在秋绥希望的注视下附和着他妈的话让他进去把衣服换了。
秋绥寡不敌众灰溜溜钻回房间里,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他从衣柜里勉强翻出一件小领口的短袖穿上,锁骨的痕迹倒是挡得严实,但侧颈那淡淡的一块却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还没等他思考怎么搪塞亲妈,房间门就被敲了两下,外面的秋瞬喊了他一声,拧开半扇门,手里抓着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秋绥一看顿感福至心灵,赶紧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