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跟喜欢自己的人成为朋友，因为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最后的结果都不太好，不是一方妥协接受就是一方不甘躁动，大多时候对双方来说都是煎熬。
所以如果一个月后，他无法对沈执霄的感情作出回应，他也不会跟沈执霄成为朋友。
但秋绥跟肖穆毕竟同行了一个月，对对方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此刻面对肖穆示弱的姿态，他不可避免地感到为难。
沈执霄就在旁边，秋绥不可能当场跟肖穆提起私事。
肖穆也能猜到，他从秋绥难为情的神态看到了动摇，想要再煽动几句。
但另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有些忘我的对峙，“可能不太行。”
沈执霄的手微微搭在秋绥的肩膀上，他看着肖穆，露出抱歉的笑容：“我不想有第三个人加入我们的约会。”
处在进退两难的秋绥闻言肩膀一僵，下意识朝alpha看过去。
对方朝他眉梢很轻地动了下，眼底散发着浅淡的眸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安抚地捏了捏，仿佛在暗示什么。
微烫的体温隔着两侧薄薄的布料温热地传递过来，仿佛沸水灼烧了那片皮肤，让秋绥脊背发麻。
肖穆的脸色骤然剧变，圆眼瞪着沈执霄又看向秋绥，几乎难掩真实的情绪，难以置信的表情下充满了浓郁阴霾，不愿相信地发出重复：“约会？”
他双眼直直盯着秋绥，几乎压不住语气质问：“什么意思？！”
秋绥闻言不禁短暂地扼了下，能感受到肩膀又被沈执霄很轻地捏了捏，像是在提醒他。
但仅仅只是几秒的迟疑没有及时出声回应，肖穆已经自己领悟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扭曲。
他盯着两道贴在一起的身影，内心的恶意和嫉妒近乎瞬间疯长，有些失去理智冷声道：“你会后悔的。”
他朝秋绥冷笑，对秋绥没有选择自己充满了不甘和憎恨，完全压不住尖酸刻薄的语气继续道：“alpha在二十四岁之后就会进入易感期恶化，你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beta，他迟早会因为信息素抛弃你跟omega在一起。”
看到秋绥的神情有些怔然，肖穆仿佛找到了报复快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就被秋绥身后那道阴冷的目光逼停，即便beta无法感知压迫信息素，S级alpha带来的威压依旧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那双锋利的眼睛仿佛利刃从他身上剜过，肖穆怀疑对方真的会对他动手不禁后退了两步，紧张地捏着拳头应敌般瞪着对方，感觉到沈执霄往前动了下，下意识心跳加速。
秋绥也有所察觉地揪住了身后人的袖子，回头朝对方摇了下头。
这是他和肖穆的私事，不应该让沈执霄牵扯进来。
肖穆的话不戳心是不可能的，秋绥眉眼微垂地注视着肖穆，感觉对方让他感到陌生，但又或者说他其实本就不了解肖穆真正的样子。
但秋绥不想继续这么僵持下去，耐着脾气看着神色不满的beta，维持着平稳的语气认真道：“肖穆，无论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那都是我的私事，只要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也不会后悔。”
见肖穆脸色依旧十分阴郁，他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挪开，最后轻声道：“我们先走了，抱歉。”
肖穆站立在原地，看着他往前走，手指不自觉地扣动纸张，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只是充满不甘地重复：“你一定会后悔的，秋绥，他一定会因为信息素抛弃你……”
秋绥没有回答，步伐落后半拍的alpha却回过头，神情阴冷地注视着他，嘴唇缓慢地张开，吐出几个字。
永、远、不、可、能。
因为信息素放走秋绥？
永远不可能。
第43章 抓人
两人在宿舍楼门口拖延了些时间, 抵达南二食堂时已经比往常晚了近十分钟。
秋绥因为刚才的插曲有些尴尬，排队时静默地抿着唇，脑中的思绪凌乱, 忽然听到身后人很轻地叫了他一下。
秋绥有些敏感地回过神, 低嗯了声，微微偏身询问地看向沈执霄, 如果手指没有因为烦乱一直无意识地按动着笔帽, 整个人看起来其实很正常。
沈执霄不动声色地观察秋绥的脸色, 眉眼因为内疚而微微低垂，神情看起来充满了抱歉和自责，低声跟他道歉：“刚才感觉你有些为难，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帮你拒绝他，但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你们发生了矛盾……”
秋绥听到alpha充满歉意的声音按笔的动作微微一顿，缓慢地眨动眼睛，随即看到沈执霄表情忽然开始变得认真又直白。
他盯着秋绥, 眼底闪着炽热的光，坚定地申明：“但我是不会因为信息素而移情别恋的, 秋绥。”
说着, alpha手指很轻地碰了下脖颈上信息素抑制环, 是很坚固的材质, 几乎紧紧贴合在皮肤上，朝秋绥很轻地笑了下，继续缓慢道：“这么说其实并没有说服力，所以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在我的信息素抑制环上设密码, 除了你，谁也解不开，而且你可以通过软件看到监测我的易感期和定位, 甚至能够远程操控抑制环上的防护功能，而且还能通过许多其他的……”
alpha认真的话语还没有完全说完，但却像炸弹似的在秋绥脑中炸开，他反应着对方的意思，大脑不自觉联想了下，整个人在嘈杂的环境下炸毛。
秋绥没控制住赶紧抬手去捂沈执霄的嘴，脸上的表情异常惊愕，难以置信对方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讨论这些东西。
他顾及着前后有人，只能咬着牙朝alpha小声阻止：“你、你先别说了！”
沈执霄的呼吸在秋绥指缝间游走，感受着秋绥的味道被完全融在肺里，唇角很小幅度地扬了下，说话时，嘴唇若有若无地从秋绥掌心的皮肤蹭动，发出朦胧的解释：“我只是想要证明……”
手心感受到触碰的感觉，秋绥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松开对方，但即便这样那股软绵的触感也仿佛还在手心里一般，让他没控制住虚虚握了下。
秋绥真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但偏偏沈执霄一脸正经，甚至动了动唇还想继续说什么，他不禁往队伍前方挪了两步，慌忙朝这人竖起一根手指先让他闭嘴。
alpha很听从地抿起唇，无辜地望着他等待回应。
秋绥原本因为肖穆分神的思绪被沈执霄的话打得一团乱，此刻只能感觉到头脑还有些发热。
他感受着沈执霄的目光，原本碰过对方的手无意识地抖动，真想原地遁地从沈执霄身边逃走。
但事实上，他还得请对方吃早餐，所以只能原地冷静下来。
虽然肖穆的确是因为沈执霄的话产生误会才发出这么大的反应，但秋绥觉得即便这次没有沈执霄插话，日后他如果跟其他人在一起，肖穆今天的状况依旧会重新上演。
他跟肖穆的关系迟早会崩裂，沈执霄的话只是导致这个场面提前了而已。
秋绥微微垂眼心想，朝目光灼灼的alpha摇头表示没有介意。
沈执霄见状内疚的神情才稍微消散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透露好心办错事的抱歉，直到在电梯里和秋绥分别，看着秋绥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眉梢才骤然放松。
他真的不是故意弄巧成拙么？
沈执霄在电梯门关合时，很轻地提了下唇。
……
上完上午第一节课，秋绥抱着书有些谨慎地下楼，目光时不时地关注四周，是否存在可疑的身影，但显然没有。
不过秋绥并没有放松警惕，他觉得对方今天也有可能会动手，而且尤其可能是在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