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青：“装起来。”
沈沉把五千块钱又揣到了口袋：“你猜这一购物车多少钱？”
购物车里的东西都溢出来了，顾正青估算了下，估算不出来，他平时不怎么买这些东西。
“不知道。”
“猜一下。”沈沉：“看谁猜的距离近，输的人喊赢的人一声爸爸。”
顾正青：“滚。”
前面排队的人是个中年男人，沈沉说话的时候没压声音，中年男人回头看了眼，在顾正青想把沈沉踹死的时候笑道：“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和室友也老打赌，谁输谁是儿子，谁赢谁当爹。”
他是回忆青春，说的是纯粹的兄弟情，顾正青心虚啊，他和沈沉的关系没这么纯粹。
沈沉笑的不行，他似哥俩好的一把搂住顾正青的肩膀，冲着那男人笑道：“是挺好玩的。”
等那男人回过头去，顾正青瞥了眼自己的肩膀：“松开。”
沈沉听话的收回手，并往前挪了一点点，用行动和顾正青保持了距离。
这一购物车的价格是4682，顾正青没让沈沉掏钱，提前一步亮出了支付码。
两个人学着旁人的操作，把东西装到袋子里又堆到购物车里，要不然提着太重。
出了嘈杂的超市，沈沉道：“我外婆厉害。”
顾正青也佩服道：“你外婆厉害。”
这价格估算的挺准。
小老太坐在超市对面的一个凳子上，张望着超市出口的位置。
顾正青和沈沉都是身高腿长，气质出众的人，小老太远远的看到俩人就站了起来，迎上去问：“多少钱？”
沈沉把超级长的小票递给她：“4682。”
小老太点点头：“还行，够了，我还担心别不够了。”
购物车直接推到地下停车场，塞满了顾正青的后备箱，现在是年关超市人流量大，地下停车场就有人在收拢购物车，沈沉把购物车推了过去。
小老太坐在后座，又在看她那张单子，核对是否买齐了。
顾正青开车，沈沉坐在副驾驶侧身问小老太：“你怎么来的？”
小老太：“坐公交车来的，电瓶车充不上电我让你超市的李叔帮忙推去修了，你孙奶奶说这个超市的东西便宜，我想着先来踩踩点。”
“一看到就想买，买着买着就买多了，刚好你打电话过来，我就又多买了点。”
沈沉：“以后量力而行，我不来你守着一堆东西哭吧！”
小老太嫌弃道：“你这也太看不起你外婆了，人活着还能没个办法？你不来我也能把东西弄回家。”
沈沉：“怎么弄回去？”
小老太：“你李叔有面包车，我让他来拉我回去。”
沈沉：“不嫌麻烦别人了？”
小老太：“他小时候一年有一半的时候在咱家蹭饭，我麻烦他一趟他好意思说别的？他敢说我抽他。”
沈沉笑道：“行，你厉害。”
小老太把单子看完确定没漏才放心：“不过外人肯定没家人用起来顺手，所以你打电话我就直接让你来了，想着你把东西带回去，我再坐公交车回去。”
来的时候天上晴空万里，现在出来蓝天依旧，只是空中有雪花在穿梭。
街两道的孩子仰头和爸妈说着什么，一家家其乐融融的画面相似又不同。
顾正青嘴角含笑的听着沈沉和他外婆说话。
“正青。”小老太叫道。
顾正青忙道：“沈奶奶。”
“会不会包饺子？”
“会。”
小老太乐呵道：“那行，咱包个肉馅再包一个素馅的，你比小沉强，只有他的话很多东西都做不了，我还想着炸点丸子，再包点汤圆。”
“原本还难取舍，觉得就我一个人来不及，你在就好了。”
似暖阳穿胸而过，顾正青知道小老太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了让他自在点。
顾正青：“沈奶奶，沈沉和你开玩笑的，我不在你家过年。”
小老太脸一冷：“那不行，我刚买了那么多东西，你不来过年，东西都坏掉了。”
顾正青斜了沈沉一眼，沈沉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小老太板上钉钉道：“就这么定了，不来沈奶奶只能当你是嫌弃我家破，觉得我年纪大做饭脏，不想吃我做的饭。”
顾正青无奈道：“怎么会，沈奶奶我没这个意思。”
小老太：“那沈奶奶可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毕竟顾总富可敌国，看不上我们家也是正常的。”
顾正青冷汗都快下来了。
找到根了，怪不得沈沉这张嘴信口开河，说起话来气人，原来都在小老太的根上。
只能改口道：“那叨唠沈奶奶了。”
小老太这才高兴起来：“说什么唠叨不叨唠的，你来沈奶奶是真高兴。”
副驾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顾正青和小老太都看了过去。
小老太：“笑什么？”
沈沉：“差辈了。”
小老太：“什么差辈？”
沈沉：“诺诺叫你奶奶，顾哥也叫你奶奶，辈分理不清了。”
顾正青：“哦，你说应该叫什么？”
沈沉：“要不然你随着我叫外婆？”
“滚。”顾正青。
下意识的滚字出口，顾正青紧张的心跳都停了，害怕小老太多想和不开心。
他从车内后视镜里偷看了小老太一眼，见小老太脸上还挂着笑才放心了些。
沈沉玩笑让他叫外婆没什么，主要是刚才顾正青心虚了，毕竟他和沈沉不清白，唯恐露了马脚。
顾正青把车开到小老太楼下，下车后和沈沉一起把后备箱的东西提到楼上。
这地方短暂停下车卸东西可以，一直停在这里就挡路了，顾正青说自己去把车停到那边路上。
小老太说了个行，然后拉开车门又坐了进去。
顾正青：？？？
那边路口走到这里少说也有个五百米，顾正青怕小老太等下走过来累，弯腰道：“沈奶奶是还要出去买东西？”
小老太：“不买，我和你一起去停车，省的你直接开车跑了。”
沈沉双手插兜的站在后面笑的不行。
顾正青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不跑，我停了车就回来。”
小老太坐着没动。
顾正青回头瞪沈沉，示意他说两句把小老太哄出来。
沈沉上前一步，手伸到顾正青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把他的手机扣押在这里，跑不了。”
又道：“顾哥虽然有时候不做人，但是人品确实不错，咱们得给他点信任。”
不做人的顾正青：......忍。
顾正青随着说道：“是啊沈奶奶，给点信任，大过年的我怎么会让你老人家不高兴。”
小老太这才下了车让顾正青去停车。
祖孙俩站在楼梯口等着顾正青停车后回来，沈沉把口袋里的一沓钱递给小老太。
“顾哥付的钱。”
小老太：“你这不懂事的，怎么能让他付钱。”
沈沉：“他动作快。”
“那你出来怎么不给他。”小老太。
沈沉：“我给他他肯定不收。”
已经数不清顾正青在他身上花了多少个几千块了，沈沉刚开始是想着玩玩，没把这事当回事，想着俩人没关系的时候再把这钱还回去。
现在有点不敢说了，这事或许比那夜用针管和辣椒油还让顾正青恼火。
恼火没事，沈沉不怕折腾，怕就怕在顾正青会重新评估两个人的关系。
评估的结果十之八九是给关系做减法。
这霸总叔叔其实挺胆小的，他高人一等的时候是自在的，要是发现顾家不如沈家，那就是断尾求生的自保为主。
小老太把钱又塞到了沈沉口袋：“你留着花吧！”
沈沉意外：“我以为你会还给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