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青又调整摄像头给他整体照了下双腿，把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扣睡衣扣子。
“还是完整的，不需要担心，小意外，没出什么事。”
“既然没出什么事，那刚才怎么会腿疼到哭出来，怎么没去公司？”沈沉。
顾正青在瞒着他。
顾正青：“刚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沈沉突然有些无力，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当好一个还算优秀的男朋友，现在却发现合格都做不到。
直接问道：“你公司怎么样？怎么有谣言说是被你妹妹霸占了？”
顾正青突然就想逗逗他：“我要是失去了顾氏，没钱了，腿还废了，你还跟我吗？”
沈沉：“实话吗？”
“嗯。”顾正青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情况不应该是表下衷心吗？
穆洛去调飞机还没回来，草坪上的鸽子长了翅膀却飞不到B市。
“你如果真破产我会挺高兴的。”
顾正青：？？？
“我好像没得罪过你，我破产对你有什么好处？”
“破产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顾总。”
顾正青懂他的意思：“我顾正青差哪了？”
“不差，但是很多人更喜欢顾总的多金和大方。”
顾正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
“对你来说呢？更喜欢顾正青，还是更喜欢顾总？”
沈沉：“顾正青。”
“担心你，我明天到，等着我。”
顾正青也收了玩闹的心：“不用着急回来，车祸真没什么事。”
“车祸没事那你刚才腿疼的哭？”
顾正青一时无话了。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现在各方面都稳定，你不是看到我好好的，就腿上偶尔一点疼，不是什么大问题，快好了。”
顾正青劝了又劝，他知道最近几天是小老太试新药的第二个阶段。
压抑的气氛静静流淌，沈沉把摄像头移动了个位置，顾正青看不到他的脸了。
“你之前说分手，是真的想分手吗？”
“什么？”
“你最近很频繁的说分手，是不是因为我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没陪着你？”
犹如春日里下了寒雪，顾正青身子向后撤了下，也让自己的表情离开手机镜头。
“你什么意思？”顾正青冷静的问：“我说是，你分吗？”
“不想分。”
“如果我坚持要分呢？”
四周沉闷的有些难以呼吸，沈沉久久没回答，顾正青说了个困了，随后挂了视频。
顾正青这边已经是后半夜，挂了电话后他却睡不着了。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给楼柯打了个电话。
那边楼柯睡的正香，被电话吵醒后还不等问什么事，就听顾正青来了句：“你说沈沉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钱？”
楼柯：？？？
“艹，你才开始想这个问题？”
顾正青：“嗯，才开始想。”
大半夜的问这个问题，肯定是因为点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顾正青把事说了一遍，他现在脑子有些乱，需要人帮忙分析分析。
楼柯越听越气，最后讥讽的嗤笑一声。
“这不就是被你的玩笑吓到，知道你双腿废了又没钱了，想分了。”
“之前你说分手他都没反应，这次直接主动提了，还真是装都不装了。”
“或许是我误会了。”顾正青不想去想沈沉不是真心喜欢他的事。
只是沈沉今天的话实在是让人误会。
楼柯糟心的有点睡不着了。
“把你的恋爱脑收一收。”
顾正青：“我知道分寸。”
楼柯：......
“如果是你看走眼了呢？”
夜黑的像是浓墨，楼柯等着答案，顾正青道：“困了，我睡了。”
楼柯：......
原本是顾正青一个人的失眠，现在又加了个楼柯。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回国的飞机已经准备好，沈沉却坐在长椅上垂首，似是走投无路的困兽。
小老太这几天是用新药的第二个阶段的关键期，一个不好，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穆洛懂他被拉扯的煎熬。
脚下的晚霞流光溢彩，沈沉对顾正青不舍的放手，也不愿意放手。
可是无法在顾正青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他，他已经是罪不可赦。
沈沉又守了小老太七天，在她精神好点的时候和她说有事需要回B市一趟，可能会多待两天。
小老太说好，还嘱咐他看看阳台的花有没有开。
她之前让超市李叔有空的时候去浇浇水，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别担心我，该忙就去忙。”小老太晒着太阳的时候问。
沈沉握着她的手：“外婆想回B市吗？”
小老太看着他，笑道：“都行，你在哪外婆就高兴在哪。”
湛蓝的天空云层交叠，丝滑柔软的犹如丝绸锦缎，沈沉已无心观赏美景，只想尽快看看顾正青。
顾氏老宅里，楼柯看了好几次顾正青，无奈道：“心里烦就说出来，你腿上的书看半天没翻一页。”
自那天晚上的电话之后，楼柯已经自动把顾正青归为失恋阵营中，怕他想不开，基本每天都来陪他一会。
顾正青前段时间的保胎效果不错，现在已经不用先前那么小心翼翼，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就可以。
他合上书：“还好。”
顾正青觉得自己有种当局者迷的感觉，心里冒出那个念头后，怎么都挥之不去。
之前是闹着玩的提分手，这几天顾正青又试探着说了两次分手。
沈沉已经变的没那么坚决，要么沉默的不说话，要么说叔叔想好了吗？确定了吗？
这样的态度，由不得顾正青不多想。
要不是顾正青还有理智没真的说分，他们俩早分八百次了。
楼柯劝道：“无论结果怎么样，你和沈沉在一起过都不亏，最起码他让你有了个孩子。”
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沈沉打来的电话。
顾正青突然有些不想接了，他看着那来电自动挂断，然后沈沉又打了过来。
顾正青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就算是分手，在他的处事风格里也会干净利索。
最终，他接起电话，这个点，沈沉那边应该是深夜。
“我回来了，你老宅的地址发我。”那边的沈沉似是已经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心。
顾正青微愣：“什么？”
那边的楼柯早看到是沈沉打的电话，见顾正青这个反应也凑了上去。
等到顾正青说了个好后挂断电话，楼柯问：“他说什么？和你分手？”
顾正青握着手机：“不是，他说他回来了，问我要老宅地址。”
楼柯也意外了下，随后皱了眉头。
顾正青也眉头微蹙：“怎么？”
“你为什么问你要老宅地址？”
顾正青嫌弃他的明知故问。
楼柯：“试一下。”
顾正青：“试什么？”
楼柯：“试试他是喜欢顾总，还是喜欢顾正青。”
四十分钟后，一辆奔驰车停在老宅的别墅外，复古的黑色大门牢牢紧闭，上面的花纹优美盘旋而上。
沈沉按了门铃，一个男佣人拉开小门问他找谁，沈沉虽急却也耐着性子，说找顾正青。
佣人上下打量了下他，问他叫什么名字，沈沉说出自己的名字。
“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沈沉原以为他是打电话给顾正青，谁知道他关上小门，大小姐三个字隔着镂空门传到沈沉耳朵里。
沈沉当下就皱了眉头，犀利的眸子似裹了层杀意。
十分钟后，佣人隔着镂空门道：“大小姐说先生身体抱恙，不好见客。”
下一瞬，佣人惊呼一声下意识朝后退去，因为沈沉不等他说完就已经利索的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