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无所获。
洗手间出来的甬道上，顾正青按了下太阳穴，这次事后他一定得告诉沈沉，就算是抽支烟也得拿着手机。
“我，我在这。”
虚弱到若有若无的声音。
顾正青猛的回头，身后依旧是空无一人，好像那一声就是幻听。
“沈沉？沈沉？”顾正青不死心的又喊了两声。
“这里...”又是很轻的声音：“叔叔...”
那声叔叔让顾正青心肝颤了颤，他循着声音寻找着，两侧是流光溢彩的弧形墙壁，转过来是一家运动品牌的服装店。
店一侧是半墙的宣传海报，当红明星穿着秋季新品。
原以为是墙的地方转动，原来是个镶入式隐藏门，不知道这地方是商场的，还是服装店的，或许是无主的地方，里面只放了一些不重要的空纸箱。
顾正青朝着宣传海报的地方走近了一步，就见那色彩贴合的地方有一条缝隙，追随着光看过去，是一条白色卫衣的手臂。
里面实在太黑，那手臂就像是从黑暗中生长出来，完全看不出来处。
“叔叔，进来。”
似是看不见五指的深渊响起恶魔之声，顾正青不懂为何是自己进去，而不是他出来。
但因为沈沉嗓音中的那些疲惫，顾正青还是走了进去。
那扇半墙的门晃动后再次闭上，沈沉单手插兜的靠在灰暗的墙壁上，再次把那闭合的隐藏门推开一条缝隙。
过道上的光倾斜了些进去，顾正青只能看到沈沉的身体轮廓，却看不清他的眉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躲猫猫。”沈沉语带笑意，却难掩疲惫，说话间三字竟微微有些发颤。
顾正青心里咯噔了下，拿出手机把手电筒的光调到最弱。
橘黄的光圈把两人笼罩，顾正青终于看清了沈沉的面容，他脸色苍白如纸，脸上汗珠滚落，额前的发似是被水洗过。
顾正青顾不上其他，忙伸手去触碰他脸颊，冷的似冰，再触碰到头发，已经快要滴水。
温热的手掌贴在侧脸，犹如雪山之巅凭空出现一堆火焰，引诱着所有生灵朝那处奔涌。
沈沉犹如被人打了一闷拳，他闭上眼，轻声道：“叔叔，别碰我。”
顾正青：......
就单说沈沉的这句话，自己是不是挺像禽兽？
察觉到沈沉现在状态不好，顾正青收回手，只心里还是有些气不顺。
“嫌弃我？”
沈沉睁开眼，双眸犹如烈焰烧过的猩红：“不是，现在信息素混乱的难受，怕控制不住要了叔叔。”
“你别离我这么近，我要是真的迷失了理智，叔叔挣脱不开的。”
顾正青：.....
一时分不清是被嫌弃的好，还是有可能被强上的好。
沉默后顾正青后退了半步。
沈沉胸膛起伏了片刻，平息后继续推开那扇门，留了个缝隙出来。
这门实在是隐蔽，再加上贴了宣传图，不仔细看看不到，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步履匆匆，没人会注意这里。
“叔叔把手机的光关了。”
或许是沈沉在顾正青心里是个靠谱的人，还没知道原因就关掉了手机。
“外面有医生，我带你出去。”顾正青道。
沈沉是个Alpha，现在这种情况，顾正青只能想着他是进入了潮热期。
外面有医生，出去是最好的选择，躲在这里才容易出事。
沈沉：“等外面的事处理好再出去。”
“为什么？”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3S级的Alpha。”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顾正青都有种自己幻听的感觉，眼前的山不是山，那是九天云霄？
“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3S级的Alpha。”沈沉又说了一遍。
刹那间，今天的细节在顾正青脑海中浮现。
地下车库那个崩溃失控的Omega，那个时候的沈沉脸色发白，顾正青以为他是吓的。
刚才外面乱糟糟难以控制的Alpha突然老实了下来，瑟瑟发抖的好似有利剑悬在头顶。
沈沉是3S级？？？就是那个传闻中，亿分之一的3S级？
3S级那是一出生就注定了抢手程度，是另一种国宝，哪怕是在B市风光的顾总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听说3S级的信息素是恐怖的存在，对同类是碾压式。
传言很多，但这些都是国家层面的事情，顾正青也不过就是当个八卦听。
现在...一步之遥的沈沉就是传说中3S级的Alpha？
如果是真的，那好像...这信息素的能力确实是很恐怖。
怪不得被调侃成国宝。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3S级？”这事非正常逻辑能理解，3S级的珍贵程度那是上升到国家高度的。
只要沈沉说一声他是3S级，这一辈子无忧，生活质量何止是上几个阶梯，那就是荣华富贵。
“太麻烦了，不自由。”沈沉多说了句：“连出个国都得层层审批。”
顾正青努力去看沈沉的神情，怀疑道：“你有不臣之心？”
沈沉终于转过了头，收回了放在外面的视线。
被信息素折腾到暗红的眸子震惊的看向顾正青的方向：“这玩笑开不得，我对祖国忠贞不二，万死不辞，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顾正青：“开个玩笑，你要隐瞒不说还说出国麻烦，我怀疑的应该也挺合理。”
顾正青没接触过3S级Alpha，知道的东西也都是从网上看到的，现在看沈沉跟看大熊猫差不多。
他看得出沈沉疲累，却不知道沈沉现在的身体里是怎么样的热浪波涛。
顾正青朝门边走了一步：“我帮你推着门，你省点力气。”
沈沉停了手，收回的手插入卫衣口袋，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说：“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顾正青：“我没有信息素。”
沈沉：“我知道，香水的味道，和那天在会所的时候一个味道。”评价了下：“很好闻。”
木质香，香草根，闻起来很安心，很踏实。
不过...和顾正青的外表很契合，和他的内心却相差甚远。
第一次见面就强吻，后面越接触越觉得这是个...嗯...给不了另一半安稳的多情男。
沈沉没想到顾正青会来找他。
准确的来说，沈沉想到了顾正青会出来小范围的找找他，没想到会四处小声呼喊他的名字。
那一刻，沈沉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挺美好。。
“叔叔以前是不是挺活泼调皮的？”
顾正青还在想着香水的事情，不妨沈沉突然问这么一句。
“嗯？为什么这么觉得？”
以前吗？家人都在的时候，顾正青是阳光明媚的，爱笑爱闹，那些事情久远的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记忆存在于脑海，顾正青此刻回想，都觉得陌生的不像是自己做过的事。
沈沉：“就觉得叔叔也挺喜欢闹的，闷骚型。”
顾正青被闷骚二字气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别人你是3SAlpha？”
沈沉一秒认怂：“我错了。”
外面的警察动作迅速，已经开始带着三楼以上的Alpha下来，这些Alpha理智渐存，原本就犹如被激怒的野兽，此刻见到警察引着他们下楼，更是怒的快要失狂。
觉得这是把他们往火堆里推。
国人还好，对自己国家有很深的信任，外国的这些游客就乱七糟八的闹了起来。
猝的，似一条雪龙猛然腾空在商场中庭，气势磅礴一声怒吼，射下万千冰剑，那万剑齐发怒吼震颤，寻找着不听号令的人。
闹的凶的人腿一软跪了下去，所有的嘈杂消失不见，像是存在于两个世界，Beta是独立的局外人。
负责转移的警察武警来不及去辨认发生了什么，忙护着配合的人转移出去，有些无法行走的则是被警察搀扶着。
顾正青感受不到那雪龙的存在，易感受不到威压，可他看得到外面场景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