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还有别忘了注意营养。”
……
谢晏这段时间老实学习,连带着2班的同学们看他也没这么不顺眼了,一人问候一句,一时间产生了谢晏仿佛是班级明星的效果。
新晋的虚假顶流谢晏同学脸上挂着大明星般的漫不经心,点着头,一律回应“嗯嗯”。
体委钱松俊在他路过的时候拉了他一下:“那你运动会要报名不?”
“要啊,”谢晏说,“我可是为了运动会提前拆的石膏!”
他是胡说的,但他毫不亏心。
钱松俊:“……那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积极,运动会还有好几周呢,咱们就是提前筹备一下。”
“我这也是提前筹备,刚拆石膏不得复健一下?我腿都细了两圈呢!”谢晏笑嘻嘻地回,“帮我报个3000米昂。”
钱松俊愣住了,3000米可是知名魔鬼项目:“这么积极的?”
谢晏点着头,“嗯嗯”道:“反正大家都跑不完,我随便复健一下。”
“你别后悔啊。”
“不会!”
澜越的运动会不限制每个人报多少个项目,但首先不能不报,其次是各班交报名表上去的时候尽量让每个项目都有人参加会比较好看,不然到时候班级积分可能会拉胯。
高中生可以死,不能输!
3000米这种魔鬼项目去年钱松俊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等到人参加,最后他自己牺牲了上去跑的,今年来了个主动的冤大头,钱松俊迅速就把谢晏的名字写上了。
谢晏发了一圈试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容收了收,夸张地叹了口气。
叹完,他扭过头,一脸无奈道:“随堂测验的卷子你都没交?上课的时候明明没见你摸鱼啊。”
方趁时手里拿着本书,没看,他唇线紧紧抿着,黑框眼镜挂在脸上,冷淡的视线从镜片后面看过来,不知道看了谢晏多久。
“你要抄?”他问了句,也没等谢晏回答,就从抽屉里抽了张试卷出来,放到对方桌上,仿佛早就准备好了。
谢晏一瞥,就见那卷子上作答过程极其详尽,饶是他有很多步骤都看不懂,也知道只要他仔细认真对照着课本将这份试卷消化完,就能将这些题型掌握。
他眨了下眼,不由道:“你这卷子是为我做的?”
如果不是为了让学渣看懂,谢晏想不出方趁时把过程步骤写成这样的理由。
“如果我说‘是’呢?”
“那谢谢您。”谢晏道,“希望您继续保持。”
这样他能捡便宜,方趁时也不至于不做作业。
方趁时轻哼了一声,不知是笑还是不爽。他的视线落在教室门口,又沿着谢晏进门以后走过的路看了教室一圈,最后,低声地说了一句:“你人缘还挺好。”
谢晏忙着订正试卷,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头也没抬地回了句:“好说。”
第22章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下课,盛柯蹦蹦跳跳地来围观谢晏的腿,“阿时等了你一刻钟。”
谢晏一怔,回过头去:“怎么不跟我说?”
方趁时坐姿有点散漫,像是整个人陷进了座椅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垂着眼,也没回答。
“别管他,他今天心情不好。”盛柯挥挥手,“那你腿好了,中午去不去打篮球?”
“剧烈了点吧,我现在跟人一撞就能飞……你中午不是都喜欢跑步的吗?”
“都说我改练力量了!”
“一般力量不都跟有氧一起练……你不去跑我自己去跑好了。”
“好好好,我跑步,我跑步,今天陪你一回。”
他俩正聊着,江露白走了过来,往方趁时桌上放了张纸,然后一句话没说又走了。
谢晏认出那是早上的报名表。
硬要说的话,谢晏觉得方趁时可能是整个高二最有资格去参加这种比赛的人,要论“学有余力”,他当之无愧。
只不过他自己的态度——
谢晏扭头一看,就见方趁时懒洋洋地打开那张纸,看清之后“嗤”了一声,反手将它丢进了抽屉。
他的手机在抽屉里震。
震到停止,息屏,没过多久,再震;从早自修震到了现在。
方趁时头半垂着,向着抽屉的方向微微偏转,就盯着那只手机看,片刻,像是实在忍不了,伸手按了两下电源键。
按完他没松手,直接将手机关了机,然后出去了。
谢晏在一旁观看了全程,最后扭头看向盛柯。
盛柯耸了耸肩:“别看我,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机器人大赛的事也没说?”谢晏问。
“什么机器人大赛。”
谢晏歪了下脑袋,从方趁时的抽屉里抽出那张报名表给他看。
“你竟然敢动他的抽屉。”盛柯接过来看了一眼,恍然,“啊,原来那天孟女士打电话过来说的是这个事啊。他俩好像没谈拢,阿时这是不打算报名了?”
谢晏看了看方趁时的座位:“我觉得,如果他真的不打算报名,应该不会把报名表放抽屉里。”
垃圾桶就在教室的最后,离他俩的座位并不远,像这种A4纸,揉成一团,用一些适当的投篮技巧就能把垃圾投进去。
“那就是他想跟孟女士交换条件吧,他说他想从家里搬出去,但是孟女士不同意。”
谢晏眨了眨眼,有点懵:“不能住宿舍么?”
澜越有学生宿舍,原本是给学校一些从外地特招过来、家境一般的特殊学生用的,后来房间有多,就开放给全体学生申请。
当然,以澜越学子的平均家境水平,大家都不太需要这个东西,但据说学校宿舍的住宿条件还是很好的,而且,申请也不需要家长签字,学生自己去交申请表就行。
“阿时这个人,”盛柯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很容易感官过载,温度不能热不能冷,气味不能太香也不能臭,声音不能太多太大,信息流要干净整洁不然会吵到眼睛……他住我家,我都是把家里最偏僻最安静的房间留给他的,宿舍怎么住?”
再怎么条件好,宿舍都是公共区域,别的不说,两人一间方趁时就受不了。
谢晏:“……”
谢晏:“还怪挑剔。”
广播里突然奏响了音乐,上课了。
盛柯耸了耸肩,回座位去,吴霜停抱着一叠试卷从外面走进来。
她一进门,就看到谢晏身旁的空位,嘴角不着痕迹地扯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就开始分发。
这张试卷是不需要做的,因为来不及批改,吴霜停打算当堂讲完。
谢晏认真地记起了笔记。
周五上午前两节都是语文课,谢晏是真没想到方趁时一天比一天离谱,昨天逃美术课,今天连语文这种主课都失踪了。
他没法逃课,也不打算逃课,下课时借口自己腿还有点疼,找吴霜停请假。
两节课之后的大课间,澜越的规定是集体下楼跑步。
这种活动对没有运动习惯的学生来说,跑起来太累太辛苦;对有运动习惯的学生来说,所有人都在行进时甩不开膀子,拉不起速度,跑起来没意思;总之,这是一项没有人欢迎,偏偏一定要进行的活动。
主要是听说会有上级领导来抽查,澜越也不能论外。
以至于,每次大课间都有学生想尽一切办法请假,或者逃跑,而澜越在这方面管得还挺严,至少校领导会要求值周班检查。
吴霜停狐疑地看着他好端端穿着校裤的两条长腿:“你这石膏不是拆了?”
“刚拆,提前拆的,医生说长是长好了,但是不能剧烈活动。”
“我早上来的时候碰见楚主任,听他说你早上是跑进来的?”
“就是因为早上得意忘形跑了两步,现在才腿疼。”谢晏面不改色,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