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接过来一看,确实有很多人已经报了项目,比较有澜越特色的项目几乎都已经报满,跑步类的项目也有一些人报名。
但是像那种又累又缺乏观赏性的项目就没有人报名了,谢晏看了看,先挑了个没人报冷门项目问:“我再报个标枪?”
“爸爸!”钱松俊喊得声情并茂,手却是飞快地在标枪项目下写上了谢晏的名字。
谢晏的目光继续往下扫。
盛柯常年锻炼,一个人就报名了五个项目,分别是110米跨栏、100米自由泳、篮球、高尔夫和他心心念念的力量——拳击。
但方趁时的名字就只出现在篮球项目中。
谢晏回头:“你只报了一个保底?”
“盛柯说想跟我打配合,正好我不知道保底项目报什么。”方趁时正百无聊赖地玩着笔,一边玩,一边盯着谢晏看,此时也没有移开视线,“你有什么要求么?”
如果谢晏要求,他也不是不能再报几个。
可惜,谢晏完全没接收到他的潜台词:“我能有什么要求,我又不知道你擅长什么。”
除了体育课看方趁时骑过马之外,他都没见方趁时运动过。
方趁时只好把话说得直白一点:“你要是愿意加点码,那我也可以加点码。”
谢晏:“……”
此男为了骗个亲吻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这几天,方趁时经常明里暗里暗示他亲脸亲得过快、过于草率,希望他能“认真一点”。
谢晏觉得他也就是碍于自己说过的话,不能直白说出“再来一下”而已。
“我不如自己积极点先。”谢晏说着,给自己勾了个1500米,紧接着,又勾了个10米气/步/枪。
不同的项目是有不同的权重的,比如3000米这种鲜有人报名又比较重要的项目,权重系数就会比较高。
1500米和10米气/步/枪也属于这种项目,不过系数没有3000米这么高。
方趁时挑了下眉:“你还会玩气/步/枪?”
谢晏“昂”了一声,含混地说:“以前玩过。”
他在射击馆打过一阵临工,那个老板人很好,准许他们在店里关门后下班前玩一会儿。
那会儿他兜里没存款,平时没什么娱乐,玩过几次,发现自己意外有点天分。
其他他就不太会了,很多澜越特色项目都是很花钱的,比如盛柯报的高尔夫,苏蓉报的花滑,还比如网球、马术之类,谢晏根本就没机会玩,也谈不上会。
“就这样吧。”他把报名表一推,说,“篮球、足球、乒乓球我都会玩一点,先不报了,如果最后人不够,你就把我加上去。”
“好好好。”钱松俊迅速记录,说完又积极地看向方趁时,“方总,您再报一点?”
方趁时一抬下巴,脸上全是淡漠:“你找他问。”
早上好不容易等到谢晏到校,刚来就被钱松俊堵住了,他还没收到谢晏今日份的亲吻,正不爽着。
但不爽归不爽,他习惯了隐藏自己情绪,并没有拿出来烦人。只是,这样的情绪不足以让他大脑一热,积极参与运动会。
钱松俊没听明白:“啊?”
谢晏:“……”
“行行行,我加码。”谢晏只觉老脸挂不住,他们这么神秘的交易,就不能再保密一点吗?
方趁时这人是真的不要脸吧?
把心一横,他倒是摆烂了,还有点好奇方趁时愿意加多少码:“那你能报几个项目?”
方趁时把报名表拿过来,看了眼,给自己勾上了马术、击剑、百米自、百米蝶、百米蛙和百米仰。
什么水人。谢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方趁时不闪不避,和他对视。
完全状况外的钱松俊还在兀自感动,只差给两人跪下了:“方总,你是我爸爸!!”
谢晏转了过去,提醒他:“你刚刚还说我是你爸爸。”
钱松俊立刻笑出卑微讨好的姿态:“您现在是我爷爷了。”
谢晏又转回去:“听见没?儿子。”
方趁时轻哼了一下,是笑了的:“行啊,爸爸,现在能走了吗?”
“走吧。”谢晏起身。他喜欢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每天都是一到学校先把睁眼就欠方趁时的亲吻给还了。
钱松俊懵懵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满脑子都是:卧槽,刚刚方总是不是管谢晏叫爸爸了……
徐明泽和陈朝远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把书包放下:“干嘛呢老钱,怎么在这儿发呆?”
“没,没事。”钱松俊回过神,抓着两人问,“你俩还加不加项目?刚刚谢晏和方总可是一人给我报了六七个项目啊!”
……
谢晏不爱去天台。
从以前他就不喜欢挑战校纪校规,哪怕是他还在做城南职高一霸的时候——挑战校纪校规,和老师校领导斗智斗勇是有精力成本的,他其实是个很懒惰的人,不喜欢找麻烦,像天台这种已经被学校明确封禁了的地方,能不去他就不想去。
相比之下,在校规允许的范围内,在老师的雷区上蹦迪,是他更喜欢做的事——他就喜欢看别人被他噎得哑口无言,或是想打他又打不死他的样子。
所以现在,他选择带自己的同桌到男厕所里亲吻。
因为校规从来没规定过两个男生不许进入同一个厕所隔间,也没规定说学生和学生禁止打啵。
谢晏伸手将隔间的门锁上,随后抬眼看向方趁时:“你想我怎么加码?多亲一下,还是把那一个的指标升级下?”
虽说他没试过,不过谢晏想,伸一下舌头,应该也不是不行。
“都不用。”方趁时笑了下,张开双臂,“抱一个?”
谢晏愣了愣。
他本能地排斥这个选择,摇了摇头:“那多不好,显得我们感情多好似的。我还是亲你两下好了。”
他凑过去,往方趁时左脸上啄了一口,本想再啄一口,又想到方趁时前一天说他敷衍,于是往后仰了仰,又换了一边亲。
亲完,他向后退了半步,这才发现方趁时的手一直没有放下,但也没有碰到他,就好像……一直虚抱着他一样。
谢晏抿了下唇,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可以了?”
方趁时并没有提出异议,只“嗯”了一声,仿佛他一直是个好脾气好满足的人:“你先回去吧。”
谢晏眯起了眼。
“我没想逃课,我只是需要上厕所。”方趁时笑了声,“我这几天应该没有食言过吧?为什么我在你这里的信誉这么糟?”
谢晏也不知道。
他只是有一种动物版的直觉,觉得如果不仔细盯着方趁时,对方就会做一些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
方趁时摊手:“还是你想留在这里看我上厕所?我是不介意……”
“……别瞎扯淡。”谢晏撇了撇嘴,拧开门锁,“我先回去了,你别迟到。”
“好。”
谢晏走了。
方趁时在无人的厕所里等到脚步声走远,只剩下空寂的水滴声时,才将头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很甜蜜。
也很痛苦。
这将一大块鲜美多汁的烤肉放在饥饿的人眼前却又不许动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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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气/步/枪是体育项目为什么会口口啊!
第26章
钱松俊今日被打了鸡血, 一个一个说服班里人报名,谢晏回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在重复广告词:“谢晏和方总一人报了六七个呢!你们不参与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