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盛柯凑到了方趁时旁边,低声跟他说着话:“真这么牛?”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方趁时扬了扬下巴,“那边可以看他的历史分数。”
盛柯跟条猎犬似的原地弹射启动,倏地蹿了出去,不多时又跑回来,开口就是一句“卧槽”:“真这么厉害!这可以走体育的路子了吧?”
“教练也是这么说的。”基地虽说只是给有钱人娱乐的地方,但这里请的教练都是很专业的,从教练开口的那一刻起,方趁时就已经信了。
“不过这么多人围观,你不觉得吵吗?”
盛柯了解方趁时,他是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这会儿周围人多,就算大家都压着嗓子说话,也能形成吵吵嚷嚷的效果。盛柯是还好,他也佩服谢晏能在这种环境内集中注意力,但方趁时还没爆炸就很神奇。
而且不管怎么说,方趁时都是基地的所有人之一,哪有老板看员工上班时间离岗摸鱼不制止的?
“有点。”方趁时靠在休息区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饮料,“不过,他们这么识货,也得给他们一个围观的机会不是?”
“……”盛柯有点嫌弃,“刚刚是谁说巴不得谢晏不要跟任何人讲话的?”
方趁时笑了:“这些来围观的人,谁能和谢晏说上话?不就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一双眼专注地看着谢晏专心射击的背影,从那人的头发丝、肩胛骨、背肌开始一路向下,直欣赏到跟腱处,想象着形状,和手感。
盛柯向后仰了仰,好像有点理解到了方趁时的脑回路,嘴角不由得一抽:“你的大宝贝光芒四射,叫众人倾倒,但别人只能看,反正人是你的……是这个意思吧?”
方趁时没理他,算是默认。
“可把你给爽到了。”盛柯摇摇头,又真心好奇地问,“你追到人家了?”
方趁时:“……”
方趁时扭过头,看了盛柯一眼。
那张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却又什么都说了。盛柯知道自己提错壶了,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我去玩会儿反/曲,你等下要是去游泳的话,就喊我一声。”
他和方趁时都是报名了游泳项目的,两人以前也会约着去游泳。
“不去。”方趁时拒绝。
盛柯:“不让谢晏欣赏下你矫健的英姿?”
“色诱也太低级了。”方趁时嗤之以鼻。
两小时后,他捏着下场休息的谢晏刚刚摸过枪的手,闲聊似的,漫不经心地问:“没事干的话,要不要去看我游泳?”
第33章
没过多久, 谢晏抱着一杯特调饮料,老老实实地坐在看台第一排,等其他人换衣服出来。
老实说, 这个天气吧……真要游泳还有点冷, 谢晏刚刚摸了下泳池的水,一点脱衣服的想法都没有,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班里的几个男生听说要游泳,一个个都积极响应。
钱松俊换衣服贼快,从更衣区蹦出来,还特地往谢晏所在的地方拐了拐:“晏哥,你真不打算游一会儿?”
“不了。”谢晏拒绝道, “我旱鸭子。”
钱松俊“咦”了一声:“你去年不还游过百米蛙?”
去年修宁市气温异常炎热,五月份开运动会时的那两天, 气温一度冲上了35度,小谢晏报名的唯一一个保底项目就是100米蛙泳, 主要是图个凉快。
蛙泳是游泳速成培训班里最常见最基础的泳姿,小谢晏速成之后,勇夺年级第五。澜越一届8个班,这个成绩可以说是有一点天分, 但不多。
谢晏想起这茬, 被噎了一下, 很快就随口找了个借口:“我那是被家里逼去上了个游泳班,其实我怕水, 现在已经忘记该怎么换气了。”
“你这样很丢我们南方人的脸啊!”钱松俊想了想说。
“那我将加入北方人这个更权威的队伍。”谢晏从善如流。
钱松俊也不再劝,跟旱鸭子有什么好说的?他看徐明泽他们几个都换衣服出来了,便跑过去, 跟他们勾肩搭背地勾对了一会儿,随后跟煮饺子似的一个一个沿着边下了水。
一下水还大叫,“好冷!”
“救命!”
“都游一游,一会儿就不冷了。”
男生们三三两两地游了开去,泳池平静的蓝色水面被扎上了一颗颗黑色小人头,顺着水波漂动。
这时,谢晏就见到苏蓉带着一群女生从后面走进看台区,坐到了谢晏后面一排,每个人手里还都拿着杯饮料。
“Hello。”苏蓉坐在他正后方,就顺便打个招呼。
谢晏颇为意外:“你们不去游吗?”
“这么冷的天,谁要去游泳。”苏蓉翻了个白眼,“也就这群多血质的白痴积极。”
她旁边还有女生附和:“就是说啊,而且我都没带泳衣。”
“基地倒是有全新的泳衣提供……”
“那个基础款也太丑了,质量还不太行。”
谢晏回忆了一下,游泳这件事好像是方趁时提起的。
联想到苏蓉“多血质的白痴”的形容,他机敏地闭嘴不提。
“哪里质量不行?”苏蓉喝了口饮料,转头问那个女生,“你跟我说说,回头我跟基地这边的采购反映下情况。”
几个女生互看一眼,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
“就……那个料子穿在身上有点刺。”
“弹性不好。”
“一撑就容易开线,到底考没考虑过世界上还有大骨架的女生?!”
……
苏蓉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字,把意见一一记在备忘录上。
她是侧着坐的,谢晏坐着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屏幕上记了什么,谢晏不由得嘬了口饮料,感叹地说:“好专业啊,苏老板。”
苏蓉回头给他飞了个赞同的眼神:“你很上道啊,我喜欢这个称呼。”
徐若梨就坐在苏蓉旁边,这时说了一句:“苏蓉是一毕业就要进家里公司的,她很能干的。”
“大学毕业?”谢晏道,“那不是还有几年。”
“是高中毕业。”徐若梨摇摇手指。
“苏蓉很厉害的。”
“对啊对啊,我要是能跟她一样,我爸妈做梦都要笑醒。”
“我大学毕业能进家里公司帮忙就不错了……”
“你们都准备继承家业?”谢晏单纯是好奇。
“不继承家业还能干嘛?赚钱嘛,怎么不是赚。”
“我是没什么想做的,爸爸妈妈说让我跟着他们学学。”
“我不一样啊,”徐若梨指指自己,“我想当画家的。”
谢晏回忆了一下,美术课的时候好像确实听美术老师表扬过徐若梨的画。
其他人也有其他想法的,但数量不多,大多数还是打算随波逐流,以后继承家里的事业。
苏蓉这时记完了,回头道:“我们学校的学生,以后继承家业的人得有六成到七成吧,剩下的,不是家里的家底不够厚,就是天才和疯子。怎么,你心有疑虑吗?”
谢晏笑笑:“算是有点吧。”
方趁时在射击馆说的那些话到底还是让他听进去了一些,谢父有一个厂,近年来效益每况愈下,这家境对普通人而言算丰厚,在澜越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