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孙醒烟打了个电话。
孙醒烟很快接听,声音十分甜美,“哟,小年年今天怎么跟姐姐打电话了?”
沈商年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醒烟姐你能联系上孙鹤炀吗?”
“管他干嘛。”孙醒烟语气突变,瞬间平平,“过年那会儿我就把这死小孩的微信和电话拉黑了,联系不上。”
说完这句话,她又夹着嗓子说,“小年年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商年:“……没有了。”
孙醒烟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沈商年盯着手机,叹了口气。
孙鹤炀这人缘……真没话说。
手机忽然间又弹出来一个语音通话。
是卷卷打来的。
沈商年抿着唇,他脑子里瞬间冒出来昨天晚上自己窝在他怀里,靠着他胸膛,说我生病了的样子。
尴尬铺天盖地地袭来,沈商年脚底下都抠出来了一栋超级豪华别墅。
他深吸两口气,做足了准备,才接听。
“醒了吗?”陈之倦那边很安静。
“嗯。”沈商年应了一声。
陈之倦:“方便来一趟二院吗?我帮你挂了号。”
沈商年脑子一懵,孙鹤炀什么的都飞走了,“什么号?”
陈之倦语气淡淡:“不是说ying不起来吗?帮你挂了男科的号,专家号。”
“倒也不用。”沈商年说。
“你之前查过了?”陈之倦问。
“嗯。”沈商年疯狂点头,说,“刚看过医生。”
陈之倦顿了两秒,“看过了就不能再看吗?还是说不喜欢我插手你的事情?”
这句话每个字都平平淡淡,语气温和。
但是沈商年知道,他已经有点生气了。
第62章 心情不好
“能去。”
沈商年立马改口,“我现在就去。”
半个小时后,沈商年开车到了二院的停车场。
他拎着钥匙去了门诊楼。
门诊楼前面是楼梯,两边是斜坡。
陈之倦就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白大褂整洁挺拔,侧边口袋缀着胸牌。
沈商年看见他时,脚步不自觉停住。
陈之倦似有所觉,看了过来。
他脸上表情很淡,站在原地,等着沈商年走到身边才抬起手,帮沈商年整理了一下卫衣两边的抽绳。
沈商年咽了下口水,说:“你今天不忙吗?”
“忙完了。”陈之倦忽然垂眼,看了一眼他的裤子。
沈商年出门匆忙,随便套了一条运动裤,绳子随便系了个蝴蝶结,垂在卫衣下摆处。
察觉到他的眼神,沈商年后退一步,颇为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尖,“走吧。”
陈之倦没动,“你怎么发现你生病了的?”
沈商年唇瓣动了动,“我不想回答。”
陈之倦静了两秒,转身朝着门诊楼大门走去。
沈商年舔了下唇瓣,跟在他身后。
一路无话到了门诊室。
陈之倦停在门口,说:“进去吧。”
沈商年点点头。
门诊室的门关上后,陈之倦转身坐在休息椅上。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黑笔和备用口罩。
没有烟。
陆斯拎着一瓶水路过,“呦,陈大医生怎么来了?”
陈之倦:“有烟吗?”
陆斯眯着眼睛,提防道:“怎么着?要举报我?”
“不是。”陈之倦说,“给我一根。”
陆斯神奇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喃喃:“我还没睡醒吗?这难道是个梦?”
陈之倦扯了扯唇角:“你能正常一点吗?”
陆斯坐到他身边:“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陆斯边说着,边悄悄摸摸递了根烟。
陈之倦接过烟,“打火机再借一下。”
接到烟和打火机后,陈之倦起身去了侧边休息间。
他摁开打火机,咬着烟嘴,火焰吻上烟草,瞬间点燃。
陆斯看着他熟悉的动作,信了他是个老烟枪了。
他只觉得奇怪:“大哥,咱俩当了五年室友,国外留学时虽然不是室友,但起码是校友,我怎么没见过你抽啊?”
“平时不怎么抽。”
烟雾缭绕间,他靠在窗台上,舌尖抵着滤嘴,“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
“心情不好?”陆斯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心情不好?”
陈之倦没吭声,他冷白手指夹着烟,呼了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下。
吸烟虽然有害身体,但是帅哥抽烟的时候会显得很性感。
他垂着薄薄的眼皮看着窗外,嘴唇颜色有些红,空气中飘着青白色烟雾,他的五官在烟雾中显得生冷朦胧。
他不说话,陆斯大概能猜到:“跟你小竹马有关系吧?”
陈之倦咬着烟嘴,吸了口烟,又轻轻吐出来。
“他生病了,自己去了其他医院挂号看过。”
陆斯:“这……”
他们二院在全国都是出名的,明明有人脉,却舍近求远去了旁的医院挂号。
看上去没什么,但是仔细想想,他就是不想让陈之倦知道,又或者是不想麻烦他。
如果是关系一般,不想麻烦也正常。
可偏偏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无论是哪个原因,在他们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关系里,都算是生分了。
——
卡文,白天更嗷。
第63章 给我等着
陆斯想了想,说:“万一他是抹不开面子呢?”
“毕竟这个病是男科……一般人都抹不开这个面……”
陈之倦没说话,他抽完最后一口烟,脸上没什么表情,把烟头摁灭,确保彻底熄灭后,才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说得对。”
他附和着陆斯的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缓和下来的意思。
面子……
陈之倦缓缓咀嚼这两个字。
他忽然想到十二岁那年夏夜,他在卧室里写作业。
沈商年在一边打游戏,打到一半说水喝多了,要上厕所。
结果这一去就是二十分钟。
陈之倦松开笔,打趣他:“不是说水喝多了吗?”
沈商年那时候身高还没起来,男生发育要晚一些,他眼眶红红,委屈地扁扁嘴,声音带着点心如死灰的悲苦:“卷卷…卷卷……”
见他这副模样,陈之倦脸上轻松的表情褪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了?”
沈商年脸蛋一片红晕,似乎是觉得抹不开面子。
他一边淌眼泪一边窝在陈之倦怀里。
陈之倦只好揉揉他的耳朵揉揉脖颈,一边安慰一边轻声说:“跟卷卷哥哥说说。”
沈商年从他怀里出来,一手搭在裤子抽绳上,一手擦擦眼泪,直白道:“我一尿尿就疼。”
他越说越难过:“小鸡……也红了。”
陈之倦拉开他裤子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找了司机带他们去医院。
那个时候只是简单的发炎。
沈商年碰到了这种事情,虽然觉得抹不开面子,但是扭头就来找他了。
如今却是自己挂号看医生。
还是喝醉了酒才告诉他,生病了。
陈之倦拉开窗户散了散身上的烟味。
小时候都盼着长大。
可是长大本身就是一个得到又失去的过程。
-
沈商年出来的时候,陈之倦依然坐在休息椅上。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四目相对。
陈之倦声音有点哑:“怎么样了?”
沈商年:“……挺正常的。”
这话一出,陈之倦的目光往他裤子上飘了一下。
“那为什么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