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反正是他主动的。
傅逞一只手抓着他两只手,另一只手抽走他手上的手机,塞进他的外衣口袋,然后两只宽大的手掌把他一双冻得通红的手紧紧包裹起来。
热量顺着二人紧贴在一起的皮肤,一寸寸地渗透入温陌雪的手上。
这时,农家乐的老板娘出来倒垃圾,忍不住看了他们好几眼,温陌雪后知后觉此刻的气氛太过于暧昧,有点不自在地想抽回手。
抽了一下,纹丝不动。
傅逞紧紧握着他的手,开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比一般人的纤细修长,像女孩子的手?”
温陌雪被这话问得头皮一麻,想起来傅逞是牵过温钱钱手的。
但他不可能只是这样握一下,就分辨出来他们是一双手吧?
温陌雪不敢看傅逞的眼睛,垂着眼眸说:“没有啊,女孩子的手比我的小巧多了,我都能随便握住。”
听到这话,傅逞眼眸沉了沉。
“我已经不冷啦,您能放开我吗?”温陌雪抽了抽手。
“我让林涛准备了围炉煮茶的工具,去喝杯茶烤火?”
温陌雪才不信傅逞只是单纯地要跟他喝茶烤火,看他这动作,分明是不想装了,想趁着他舍友他们不在,没人打扰,跟他摊牌打听温钱钱的事情。
那天因为愧疚之心鼓起的一点勇气早已荡然无存,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蒙混过去。
“不了吧,都要午饭时间了,喝多了茶吃不下饭。”
“那改下午。”
“下午我要午睡,我昨晚脚疼没怎么睡着,现在好困。”说着温陌雪说着打了个哈欠。
傅逞看了眼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人,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那晚上?”
“晚上茶喝多了睡不着……”
“可以不喝茶。”
“……”反正晚上俩舍友也回来了,他可以扒着他们,傅逞肯定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打听温钱钱的事。
现在傅逞挟他手以令他,如果不答应,他怀疑他会把他按在这雪地里逼问。
反正以后他们很难再有交集,只要把今晚混过去,就安全了。
“可以啊,那就晚上吧。”
“行。”
傅逞放开他的手,眼眸沉沉地看着他触电似的跑了,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凉冷意的手指捻了捻。
傍晚,周楠他们在古镇带了特色的桃花酿回来,和老板娘亲自下厨做的铁锅炖大鹅,绝配。
这农家乐老板娘说是东北人嫁过来的,做一手正宗的东北菜,正不正宗的他们吃不出来,不过她做的铁锅炖大鹅确实很好吃。
特别是这农家养的鹅,肉质紧致,吃起来比鹅厂圈起来饲养的美味许多。
再喝点桃花酿,那滋味,妙不可言。
温陌雪要保持自己不会喝酒的人设,一滴不沾。
不过那酒实在太香了,他们还喝得有滋有味的样子,温陌雪有点馋,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喝一点装醉,就可以逃过晚上和傅逞的聊天了。
温陌雪感觉自己简直是天才,立刻拿起杯子说:“好香啊,给我也倒半杯尝尝呗。”
孙浩把着酒瓶提醒他:“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这是他第一天来的时候自己立的人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可孙浩依旧怕他忘记了提醒。
温陌雪:“就半杯,应该喝不醉。”
孙浩当然知道他喝不醉,见他不是忘掉了,就给他倒了半杯。
温陌雪端着酒杯,转向傅逞。
“傅先生,这两天多谢您的照顾,要不是您的人懂医术,我这脚伤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敬您。”
傅逞早看透了这小骗子心中的小九九,不过没推辞,举起酒杯:“举手之劳。”
这酒果然清冽香甜,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又不冲,喝在口中甘甜无比,不过度数却不低。
按照温陌雪的人设,这半杯足以把放倒再放倒了。
于是温陌雪成功醉倒。
周楠孙浩:“……”
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哈哈,阿雪喝醉了,我送他回房间休息吧。”周楠说着,伸手要去扶温陌雪,却有一只手比他更快。
“我来。”傅逞说。
周楠:“那怎么好意思麻烦您,我来就……”
话还没说完,就见傅逞一弯腰,把温陌雪打横抱起。
行了两个字被周楠活生生吞下去,差点噎死。
他再次和孙浩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彼此心中的惊骇。
孙浩看了眼对面安然不动的高助理,小小声:“傅叔叔他……不会也对阿雪,有意思吧?”
主要是这公主抱,实在太暧昧了。
傅逞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随便一个都能抱得起清瘦的温陌雪,他却亲自上阵,很难让人不想歪。
周楠本来还以为他是在帮傅嘉航挽回温陌雪。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周楠还是觉得这事情很不可思议,这傅叔叔看着严肃正经的,不像是做出这么禁忌事情来的人。
而且......“前两天阿雪跟我说,他是直男。”
“……”直男这个词,放在温陌雪这里就很微妙。
他不保直啊!
作为温陌雪的室友,他们见过最多的就是自诩直男的人在他这折戟沉沙!
“傅嘉航不是还没放下阿雪么,如果傅叔叔是真的,那他们岂不是……”
两个清澈大学生再次面面相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会有多可怕。
父子变情敌?男友变后妈?
嘶!光是想想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周楠坐不住了:“不行我不放心阿雪,我得去看看。”
他刚要起身,就被孙浩拉住了。
“你傻,阿雪又不是真喝醉了。”
好像对哦。
而且假醉这点,也很微妙,于是周楠又坐了回去。
于是温陌雪就这样错失了舍友们的救援,只能独自面对傅逞。
傅逞把他抱上楼放床上,连鞋也没给他脱,就这样抱臂看着床上貌似醉了的人。
“你是打定主意不想跟我聊?”
温陌雪闭着眼睛不说话,他喝醉了。
“我只问一个关于温钱钱的问题,如果你回答我,保证此后不再会问你任何关于她的事情。”
真的假的?
万一是诓他的呢?万一他开口就问你是不是温钱钱,他回答是,然后傅逞说好我不再问你关于温钱钱的事,我接下来问你关于温陌雪的事。
得,无解。
温陌雪继续装死。
傅逞声音不咸不淡地说:“我想问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吗?”
这是个傅逞始终想不通的问题。
如果她骗财骗色都说得过去,可偏偏,她色没骗到就跑了,给她的东西更是全部寄回来。
说商业间谍更是扯淡,她唯一一次来他公司,还是他邀请的。
温陌雪:“……”
这恰恰是他最难回答的问题,他还是装死吧。
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傅逞点点头:“行,你好好休息吧。”
给过他机会了。
温陌雪不坦白,他就自己去查。
以前是没目标大海捞针不好找,现在有目标,关于温陌雪这段时间的行踪动向,他的住处,他接触的人,这些查起来轻而易举。
温陌雪听到傅逞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听到关门声,温陌雪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房间里没人,傅逞是真的走了,呼出一口气。
他还是没勇气坦白。
唉......以后他们就没啥独处的机会了,这一关算是过了......吧?
第二天坐在傅逞的车上,看着身边坐着的傅逞,和前面开车的林涛,温陌雪把给昨天的自己一巴掌。
他们今天返程,本来温陌雪他们是坐大巴车去市区,再从市区转车去高铁站,还得坐高铁回海市,又要从海市的高铁站坐地铁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