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沙发靠背没有贴着墙,邵惜很适合趴在上面,腿伸直踩不到地。餐桌也没有很高,邵惜很适合被按在上面,单腿抬起跨在上面。或者在窗边扶着,腿软到站不住,整个人靠他掐着。
他想象着,来到邵惜房门前,将头抵在上面,手劲发狠。
直到他听到房间内叮叮当当一通乱响,应该是猫跳到哪里,把东西弄倒了,邵惜惊呼了一声——
他身体一绷,弄在了上面。
段忱林明知故问:“怎么了?”
邵惜看起来很想直接把手糊到他脸上,对他的厚脸皮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什么怎么了?你是变态吗!”
他“嗯”了一声,朝邵惜伸出手。
邵惜立刻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段忱林淡淡道:“带你去洗手。”
邵惜把手伸老长,很嫌弃的模样,压根不敢再看。
来到洗手池,段忱林从身后拥上来,圈住他,帮他搓洗着手指,“吓到了?”
倒也不是说吓到,就是,就是……邵惜无法形容,只能面红耳赤地骂道:“变态!”
段忱林被骂了似乎还很爽,对变态这个头衔势在必得似的,“嗯”了一声。
单纯洗个手也不安分,捏着他指缝的软肉玩,邵惜收回手,瞪镜子里的人,“你给我把我的门擦三遍,用消毒水!”
段忱林贴着他的头顶,“嫌脏?”
邵惜铿锵有力:“嗯!”
看着邵惜通红的耳朵,段忱林忽然就有点口不择言,“那以后弄进去了怎么办?”
这段时间和段忱林鬼混,邵惜几乎是秒懂,他恼羞成怒道:“段忱林!”
段忱林笑了笑:“嗯,不说了。”
段忱林哄他,那他就可以闹小脾气,邵惜不依不饶:“我要给你扣分!”
段忱林就说:“不要吧。”
他要怎么报复回去?难道要尿在段忱林门口?邵惜赌气道:“我今天不要吃你的早餐了!谁知道你在里面有没有加点什么!”
“哦?”段忱林饶有趣味地挑了下眉,“你提醒我了。”
邵惜再次被对方的不要脸震撼了,“段!忱!林!”
邵惜的反应太可爱,段忱林继续笑,“知道了,不会加进去。”
气得邵惜甩手回了房间,怒点三份外卖!
今天周六,没什么事干,邵惜还有点小余韵,所以傲娇地不大想搭理段忱林,就在房间打游戏,打累了就睡到下午四五点。
他觉得自己这个下马威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段忱林下次就不止弄在门上了!
六点的时候,手机震了下,陈时津在三人群发了条消息:我待会会顺路经过你们学校,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好久不见了!邵惜发了个定位过去,秒回:要!我知道附近有家西餐很好吃,那里的芝士千层面你会喜欢的!
陈时津现在已经默认他俩是连体婴了,便回道:好,那半小时后见。
段忱林自然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他敲了敲邵惜房间的门,“多穿一点,晚上降温了。”
邵惜哼了一声。
六点半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邵惜围了条红色的围巾,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那家餐厅是两边沙发卡座,中间桌子,那么他们三个人,必定要有一个人自己坐。
陈时津提早先到,已经坐下了。
邵惜走进餐厅, 目不斜视地往陈时津那边走去,他今晚不要和段忱林坐,这是惩罚!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小别扭,想……看段忱林吃醋的表情。
如果段忱林连这点小事都在乎的话,岂不是代表段忱林喜欢他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走了几步,意料之中的被人拦住,意料之外的是当着陈时津的面,段忱林霸道地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往自己那边走。
可能是上一次和陈时津见面就是被告知撞破了两人接吻,所以邵惜下意识地对在陈时津面前和段忱林亲密有些不自然,他说:“干什么?”
段忱林低声说:“和我坐。”
邵惜掰开他的手,“我不要。”
而且万一以后他和段忱林真在一起了,时津哥也会有点失落吧,就吃饭的时候和时津哥坐坐怎么啦?
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来扯去,段忱林无所谓,但邵惜脸皮薄,到最后肯定会生气,还是松了手。
见邵惜来到他旁边,陈时津也有些意外,他说:“要不我加张椅子坐外边?”
邵惜按住他,“不用。”
陈时津:“又吵架了?”
邵惜:“嗯。”
段忱林说:“没有。”
陈时津无语了,想把两人的头按进锅里。
千层面确实还不错,芝士很多,能被邵惜这个小孩口味认证的,一般就是真好吃,陈时津道:“寒假要不要去哪里玩?”
“要!”这是邵惜。
段忱林难得提议:“可以去蒙凯特,海边有很多海豹和海獭,还可以追鲸。”
陈时津说:“哦你说你大学那边吗?”
段忱林“嗯”了一声,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邵惜面前。
当时他难得出去散心,站在岸边看海獭洗脸的时候,心想,邵惜一定会很喜欢这里。
如此贴心的行为,落在段忱林身上就很神奇,陈时津津津有味地看着。
邵惜自然而然地叉起牛排塞进嘴里,含糊道:“也可以,时津哥你最近在干什么?也不在群里说话。”
陈时津道:“就上班下班,请客户吃饭,被客户请吃饭,瘫在床上玩手机,睡醒了就去公司……不过你知道公司楼下也来了群流浪猫,一个猫妈妈带着五个孩子,猫妈妈当晚就被同事抓去做绝育了。”
段忱林坐在对面,看邵惜咬着勺子,看着陈时津,兴致勃勃地听着,眼睛一如既往地亮。
而且可能确实很久没见了,两人坐得特别近。
“哇,他真是个好人,时津哥你得给他一个鼓励红包啊!”邵惜说。
邵惜……好像都没这么看过他吧,有吗?段忱林沉默地看着。
怎么一见陈时津,就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但也能理解吗,毕竟喜欢了那么久,这段时间的冷静也不过是没有联系的沉淀,再次见上,那种喜欢的感觉又回来了。
毕竟他之前问邵惜还喜不喜欢,邵惜也只说“不知道”。
中途,陈时津说去趟洗手间。
邵惜把腿撇到一边,给陈时津让路,只是人刚走,眼前就落下了阴影。
段忱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专横跋扈地在他这边坐下,把邵惜挤进去。
邵惜推他:“你干嘛?都快吃完了!”
段忱林说:“没吃完,我还没饱,我要加餐。”
邵惜道:“你回去加啊!时津哥要回来了,这样很奇怪!”
段忱林忽然静下来,看他,问:“哪里奇怪?”
邵惜张了张嘴,被他看得一怔,正想说点什么时,远处走来陈时津的身影,他闭上了嘴。
陈时津一见这换位,也没说什么,只坐在了另一边。
段忱林加了一份烤龙虾,端上来的时候,表面的黄油还在滋滋作响,他侧头问邵惜:“吃吗?”
邵惜似乎有点生气,只拧头看向窗外,不答话。
又怎么了?就他去洗手间这短短一会。
看热闹不嫌事大,观察了两人十几分钟,陈时津看了看邵惜,又看了看段忱林,突然道:“其实约你们吃饭,也是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这开头,好像很正式,邵惜总算把脸转了过来,“……咋啦?”
段忱林也看向他。
陈时津说:“小惜,我喜欢你。”
“……”
“……”
这话,吓得空气都静止了。
好半晌,邵惜才傻了似的地啊了几声,“你在说什、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