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者撤出秘境,却并未就此回归自己的阵地,而是隔着一层防护罩, 在秘境侧面的凹陷处盘旋,阿瑞贝格的眼神像预兆着剧烈暴风雨的不透光乌云, 重得仿佛要坠地。
阿瑞贝格的目光锁定住西尔芙林, 带着重量与粘度, 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牢笼,将他死死禁锢在自己的瞳孔里。(这是脖子以上的眼神描写)
“好,”阿瑞贝格的嗓音像裹着沙砾, 他克制地含住西尔芙林的耳垂,在他耳边问道:“那你先洗?”
“嗯。”
西尔芙林静静缓了一会儿,才从他怀里退出,拿着衣服毛巾进了浴室。
阿瑞贝格靠在墙壁上,一手叉腰一手抓了一把自己汗湿的头发,将空调调低,然后拿出手机搜索同性之间第一次的注意事项、安全知识以及合适的body posture。
……
他逐字逐句地认真阅读,像再一次回到了学生时期,马上就要进行重要的测验,仔细严谨到没有遗漏任何知识点。
阿瑞贝格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床头,西尔芙林正好出来,换他进去。
等到阿瑞贝格进入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时,西尔芙林才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钢笔以及笔记本。
他用电脑搜索:
“第一次应该怎么展开?”
“怎样能让两个人都fortable?”
“top应该注意什么?”
边查边把要点和关键词记录在笔记本上,先把步骤一一列好,再在后面标注注意事项,再把必不可少的部分圈起来,最后记录下一些常见的姿势。
阿瑞贝格洗了很久,久到西尔芙林已经把笔记复习了两遍,他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看着坐在桌前翻着本子的西尔芙林,好笑道:“在干嘛,都要上床了我们的天才小博士还要学习呀,再这样我可要吃你教授的醋了。”
“不是……我不是在学习专业知识。”西尔芙林关上笔记本,来到床边坐下,抬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阿瑞贝格,“我在学习性/爱知识。”
阿瑞贝格几乎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翻身上床,将西尔芙林困在自己与床铺之间,五指插入他的顺滑的金色长发,不断向边上捋,喉结滚动,“理论知识学完了,接着就是实践了吧?”
“嗯哼。”西尔芙林凑上去舔吻他的唇缝,等他下意识地想要追逐时,又缩回转战喉结上的领土。
这种缓慢濡湿的节律,这种温度与湿度交替的印记,点燃了阿瑞贝格神经末梢的火焰的余烬,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的大火卷土重来,侵袭每一寸意识的疆土。
阿瑞贝格坐起身,手掌抓住一片织物,向上推举,布料堆积成柔软的山坡,露出底下崭新的疆域,他的眼神像巡视领土的君主,一寸寸逡巡着自己的土地,欣赏着面前的美景,并留下点点火星。
那片被目光熨烫的园地,是月光与羊脂的混合物,从内里渗透出的光泽是内敛而含蓄的,无可置疑,这是经过上帝精心雕琢打磨的艺术品。山势在薄雪下自然起伏,精炼而利落,不是突兀的垒块,但每一道线条都暗含着敏捷的张力,内蕴着塑造它的风雨。
阿瑞贝格伸手调试房间内的灯光,点亮暖调床头灯,柔和的光晕里,西尔芙林的肌肤透着细腻的粉,随着视线的移动,渐变而深,就像傍晚时看见的绚丽又神奇的玫瑰海水,鲜活而动人。
“你的身体上也有一片玫瑰洋。”阿瑞贝格这样说道。
光线晦暗,绿色的瞳孔却在灼烧,像蛰伏在雪原深处的兽,用目光缓慢剥蚀着他的每一寸疆土。
西尔芙林微微起身,既是溃逃又是进献,用嘴唇寻找另一张脸上模糊的疆域,山坡上褶皱的草地如潮水般褪去。
阿瑞贝格解开西尔芙林锁骨上的最后一道防御的堤岸,两个岛屿骤然相遇,像是分成两半的拼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另一半,紧紧契合在一起,温度传递,胸膛交错起伏。
阿瑞贝格抓住田野间的蝴蝶翅膀,边对崭新的土地进行深入勘探,边将展翅欲飞的蝴蝶压入冰凉的雪原。
白色的蝴蝶与雪原融为一体,一望无际,两滴鲜红的血成为临患雪盲症的旅行家阿瑞贝格眼中唯一灼目的坐标,红得惊心。
雪地中的血滴引来游客的驻足观赏,同时也引来丛林中的野兽,毫不客气地将血滴连同着下面的雪块一起吞没。
金属扣炸开脆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也奏响了战曲。
霞光自幽蓝的河水旁蒸腾而起,云彩柔软的褶皱也从十根雪色竹节中溢出,这是针尖为雪地注入蜜糖的征兆。
在一段月光凝成的象牙上,阿瑞贝格用红色墨水题写着情诗,最后一片丝质云朵被情诗的韵脚打动,从天空中坠落。
西尔芙林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没反应过来,觉得他现在做的步骤非常熟悉,与笔记本上上位应该做的重合度很高,于是试探性地询问道:“不是我在上面吗?”
阿瑞贝格眉尾斜挑,哼笑着帮他戴好condom,对着他的嘴巴亲了一口,低声说:“看来我们天才小博士关于姿势方面的知识没学全……”
“你先躺一会儿,等我实践完我刚学会的,再让你实践你学会的。”
说完,两人齐齐闷哼出声。
“不……不是要……”西尔芙林睫毛抖动,目光涣散,瞳孔上像铺了一层朦胧的雾。
“我也认真学习了的,小芙同学,不然你认为你学习的那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干嘛?”阿瑞贝格轻笑。
艳丽的色彩从西尔芙林颧骨下方爬出来,像是葡萄酒洒落在宣纸上的晕染,这种色彩具有一种缓慢又蓬勃的生命力,它沿着西尔芙林白皙细腻的皮肤纹理,爬上耳廓的薄脆边缘,又一路向下渗透进颈侧跳动的美人筋。
脑海里的蜡烛倾倒,将所有清晰的思绪烧毁,视线成为这根蜡烛的浮油,在光影里摇晃闪烁,聚焦不到一秒又散开,捕捉不到面前动作的残影。一次简短的换气成为暴风眼中错误升起的投降旗,短暂的停歇积蓄出更磅礴的力量,致使下一轮的风暴将他彻底碾碎。
注意力妄图从风暴中逃亡,指尖摸索着终于寻找到锚点,那是一片坚硬的、丰沛的陆地,起伏不平的山脉下积聚着蓄势待发的力量,不,指尖触摸到的并不是锚点,而是幻境中的暴风眼,他被铺了一层火焰的绞索拉紧,沉入更深的黑渊。
暴风雨不知何时停了,寂静中,只剩两尾搁浅的鱼,用鳃艰难过滤着稀薄的空气,海水的咸涩气息弥漫开来。阴影流淌,世界在一瞬间倾斜、翻转,视角被偷换,西尔芙林成为俯视海面的人。
阿瑞贝格撸了一把自己汗湿的头发,哑声笑道:“接着到你实践你学会的posture了。”
西尔芙林呆了一秒,接着开始仔细回想笔记本上的要点,并逐一实践。
事实证明西尔芙林从来都是相当聪明的学生,一遍就能将关键知识点领悟透彻,阿瑞贝格被西尔芙林散落下来的金色发丝包裹,他伸手抓住一缕,放在嘴边吻了吻。
他看着西尔芙林轻蹙的细眉、羽毛般低垂的眼睫以及蓝色瞳孔里的薄雾,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一种生动的美丽。(外貌描写都不允许吗)
他着迷地沉醉在这种美丽当中。(夸人漂亮都不行吗)
空气中的嗡鸣消散,阿瑞贝格嘴角浮现出浓郁的笑意,他抚摸着西尔芙林的脸颊,赞叹道:“宝贝,你真美丽。”(同上,夸一句美丽怎么了?)
时间的轴心被无形之手拨弄,视线在短暂的错轨之后重新拼合,拼图的位置调转,裹挟着不知疲倦的风暴。(只是在说时间流速很快,哪里又敏感了)
“不要耽误这样美丽的夜。”阿瑞贝格只说。(无暗示,他在诗朗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