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距离公司五六公里的偏僻街道,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她又一次遇上了这个奇怪的男人,这个发现让她冷汗直流。
苏珊加快脚步,换了条拐角多的路回家,绕了大概十分钟,她借着高大建筑的反光镜小心翼翼地查看后方,心跳快把耳膜震碎——
男子仍在后方,保持着和之前相同的距离,双手插兜,帽檐拉得很低。
苏珊几乎能确定自己被跟踪了,立马掏出手机报警。
“嘟——”
电话接通了。
“喂,请问是警察局吗,我被人……”
镜面上没人了,苏珊抱着手机,走出拐角,四处看了眼,一个人都没有,刚刚那个男人像是凭空消失,一点痕迹也没留,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苏珊的幻觉。
身后没人,苏珊也不好浪费警力,于是歉疚地说:“不好意思警官,是我看错了,耽误您时间了。”
天空变得昏暗,四下里阒黑无声,碎石与泥土在苏珊脚下嘎吱作响。
之后苏珊没有再碰见那个男人,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是跑着回家,等到她终于到家,锁好房门,悬浮了一路的心脏终于归位,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苏珊背靠着墙壁,长舒一口气。
她缓了一会儿,正准备打开灯去沙发上躺着,客厅里的景象却让她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止。
“啊——”
……
“早啊西尔,早啊老大。”乐衍端着一杯热可可,冲肩并肩进门的西尔芙林和阿瑞贝格打了声招呼。
“哟,老大今天也踩点上班了?”乐衍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放下热可可在座位上坐好,调侃道。
西尔芙林低下头,欲盖弥彰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口。
昨晚两人闹得很晚,完事后西尔芙林瘫在床上眼皮都掀不开,强打起精神嘱咐阿瑞贝格:“我眯一会儿,你先洗,洗完了把我喊起来,我不能,不能黏糊糊地睡……”
说完头一歪,缩起身子睡着了,像被人类挠下巴挠舒服的猫咪,化作毛茸茸的金色团子。
阿瑞贝格轻笑一声,没忍住摸摸他的下巴,哪知道睡梦中的西尔芙林就这样抱住了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察觉到他欲抽出手掌的动作,西尔芙林不满地闭眼呢喃:“阿瑞……别走,陪我睡觉……”
阿瑞贝格的心脏就好像被猫咪的肉垫轻轻踩过,挤出沾着蜜糖的痒意与满足感,他喟叹一声,亲吻西尔芙林的额角,然后站起身保持原本的姿势动也不动,就这样静静盯了他五分钟。
不可能不洗澡的,如果西尔芙林得知自己没洗澡就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绝对会崩溃,所以阿瑞贝格一直等到他睡熟,才弯腰把他 抱起来轻柔地放进浴缸里,帮他洗完后自己才洗。
帮西尔芙林洗澡时差点没忍住擦枪走火,但考虑到第二天还要上班,西尔芙林也困得要命,阿瑞贝格最终还是凭借强大的忍耐力压回欲望,快速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抱着人睡觉。
阿瑞贝格不太会赖床,无论前一天睡得多晚,只要第二天有工作他就能准时起来,但西尔芙林不一样,他真的很需要睡眠。
很讨厌早起。
阿瑞贝格提早了三个小时起床,理论上绝无踩点到的可能,甚至可以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办公室,但劳模主管大人没忍心喊自己的小男朋友起床,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于是阿瑞贝格准备好了一切,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房间将西尔芙林吻醒。
西尔芙林下意识地回吻,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看眼时间,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完了,今天踩不到点了。”
“放心,宝贝,不会迟到的。”阿瑞贝格像是一点都不着急似地,揉揉他的脑袋。
但领头BOSS的保证并没有让西尔芙林放心,毕竟他每次能成功踩点也少不了规律的对时间的极致把控,几点起床,换衣服洗漱吃早餐分别要多少时间,都是做了详细规划测试的。
今天比规划表上的起床时间晚了整整十分钟,肯定会迟到……
西尔芙林看着床头柜上阿瑞贝格帮自己搭配好了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卧室配套卫生间内挤好了牙膏的牙刷,空气中还萦绕着从厨房一路飘过来的面包和煎培根的香味,默默把着急的话咽下去。
他用力亲了一口阿瑞贝格的脸颊,相当感动地说:“亲爱的,我真的爱死你了。”
于是,在阿瑞贝格对时间的极致把控下,两人双双成功踩点来到办公室。
“西尔,今天很热诶,你为什么穿高领啊?”只有从私人办公室出来泡咖啡的玄文发现了重点。
这一句让周围的小组成员全都抬起头。
“快点筛选案子,十分钟后我要看到结果。”阿瑞贝格一个眼神把所有人按住。
但阿瑞贝格总要回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工作,玄文咖啡泡了半天,终于把阿瑞贝格熬走,立马跑到西尔芙林身边,挤眉弄眼:“是不是昨晚和老大疯狂一夜了?”
“可以给我看一眼吗,西尔,我很有经验,亲吻脖子其实是门技术活,力度什么的都要掌控到位,不然会有危险的,快让我看看老大有没有在安全标准内留下吻痕。”乐衍边快速筛选着案件,边严肃地说。
西尔芙林倒不是真信了她的话,只是他并不擅长拒绝这些对自己充满善意与关爱的同事朋友们。
而且她们都是自己和阿瑞贝格 爱情的见证者,当面接吻也接了,双人俯卧撑也做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看的了。
于是他掀开领口,给她们看了一眼自己满是吻痕的脖子,然后迅速拉上,重新整理好,“可以了,工作吧。”
“我去,老大简直如狼似虎啊,啧啧啧。”玄文瞪大眼睛,猛喝一口咖啡,脸上挂起诡异的笑,“不过如狼似虎好啊,请继续保持。”
乐衍抽空仔细瞧了瞧,滑鼠标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刚开荤的男人都这样,西尔你习惯就好。”
西尔芙林尴尬地喝了口热牛奶——这杯奶之前一直是阿瑞贝格帮自己拿着,直到他离开才回到自己手上——诚实地说:“我挺习惯的,也蛮喜欢的。”
没等乐衍对他们的爱情输出几十句祝福,崔维斯突然站起身,“刚刚接到电话,星垣区的艺术杀手时隔一年再次犯案了。”
……
“新历306年1月21日,专为家暴者提供辩护的律师弗格斯被发现死于宅邸的书房中,犯罪现场神似旧时代艺术家欧仁·德拉克罗瓦的画作《愤怒的美狄亚》,这是艺术杀手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新历306年6月3日,理查德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公寓,现场是旧时代画作《赫拉与阿耳戈斯》的完美复刻。”
“新历306年9月17日,福利院志愿者阿里斯被发现死于一个林间小屋,犯罪现场被布置成旧时代画作《雅亿与西西拉》。”
“看来他是个旧时代文学的狂热爱好者,喜欢《圣经》和古希腊罗马神话?”西尔芙林饶有兴趣地挑眉。
“对的,他非常了解《圣经》。”崔维斯点头,放出三个死者的照片,“第一个死者弗格斯,凶手用受害者自己的血书写了一句‘不可欺压寄居的,也不可欺压孤儿寡妇,若是欺压,我必叫你们丧身于刀下’。”
“这是出自《圣经》里的《出埃及记》。”西尔芙林说。
“第二个受害者理查德身上包裹了许多条数据线,在他胸膛心脏位置的数据线上依旧用本人的血写着‘凡看见妇女就动淫念的,这人心里已经与她犯□□。若是你的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