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一杯酒,搂着带来的女伴走上前,朝阿瑞贝格笑着伸出手:“您好,我刚刚听见了您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叫您的名字,您是萨罗扬公子对吗,久仰大名,我是乔巴特,这位是我的女伴,叫她小雅就好。”
阿瑞贝格松开一只手和他握了握,另一只手仍搂在西尔芙林的腰间,“乔巴特先生,我也听说过您的名字,您在霓虹区非常有名。”
“一般,不如萨罗扬公子。”乔巴特谦虚道。
确实是谦虚,乔巴特背后的家族在霓虹区有着百年底蕴,到他这一代虽然有所式微,但他仍然是货真价实的富多代,在今天这个赌场上,乔巴特就属于怎么玩都玩不破产的那一类,比靠吃软饭上位的新出头的萨罗扬地位要高一些。
但如果放在阿瑞贝格眼前,那就实在不够看了。
阿瑞贝格目光移向旁边的小雅,同样伸出手,微笑着问:“女士,您的姓名是什么——有姓有名,而不是简单一个‘小雅’。”
小雅有着一双无辜又纯真的鹿眼,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体型纤细,是和西尔芙林完全不同的风格——
一个单纯无辜,一个明艳娇俏。
小雅有些吃惊,抬眼看向阿瑞贝格,又望向旁边的西尔芙林,眼底闪过惊艳,她抿了抿唇,伸手和阿瑞贝格短暂地握了半秒,然后立即松开,小声道:“我叫谈雅。”
“你好,我是佩儿。”西尔芙林靠在阿瑞贝格怀里,站不直似的,懒洋洋地和谈雅握了握手。
但他并没有任何和乔巴特握手的意思,眼神都没分过去一个,和谈雅握完手又“柔柔”地窝进阿瑞贝格怀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乔巴特的眼睛却突然一亮,以为“萨罗扬”问小雅的姓名是对她感兴趣,毕竟佩儿只是他的一个情人,总有乏味腻了的时候,而谈雅的风格与佩儿大相径庭,保不齐他就想换换口味。“佩儿”向谈雅握手打招呼,则是因为感受到了危机——
这样正中他下怀。
他就是为佩儿而来。
于是他信心十足地向“萨罗扬”开口:“萨罗扬公子,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和我更换一下女伴,仅此一晚,明天就换回来。”
西尔芙林的脑袋靠在阿瑞贝格的颈窝里,闻言皱紧了眉头。
看见乔巴特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扫向自己裙子的开衩处,似乎是想一睹里面的风光,西尔芙林的拳头隐隐有些发痒。
确实很久没有揍人了,西尔芙林想,不知道自己的格斗术退步了没有,还能不能一拳把他干趴下,让他鼻梁断裂,倒地昏迷,之后的几个月全在医院里度过。
阿瑞贝格也察觉到乔巴特露骨的视线,将西尔芙林换了一边搂着——从左边换到右边,用身体挡住他裙子开衩的地方——同时把西尔芙林往里抱了点,把V领也遮住。
阿瑞贝格肩颈线条绷紧,嘴角礼貌的上扬弧度落下,左手大拇指摩挲着其上的指环,内心莫名有些烦躁。
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液体被乔巴特那令人大倒胃口的视线激发,从他的胸腔处一点一点渗出,最后又烧成一股暴戾的冲动。
这只是一次任务不是吗,从一开始决定让西尔芙林女装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到,从那次在试衣间看见西尔芙林穿那条鱼尾露背长裙,自己产生奇怪又复杂的情绪时他就已经认识到,从当众与西尔芙林露骨地调情,以此吸引更多人的视线时他就已经认识到,认识到——
这样的西尔芙林一定会吸引一些惹人厌烦的、恶心的苍蝇,他们总是不长眼地觊觎一些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美丽事物。
他已经认识到,但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美好的事物不应该惹来这些恶臭的视线,他们应该被放在掌心里呵护,尤其是西尔芙林。
尤其是西尔芙林。
他身上的细胞开始叫嚣着战斗,迫切地需要一些什么来发泄情绪——但阿瑞贝格知道这是一次任务,而他向来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所以他又重新扬起微笑,控制着语气对乔巴特说道:“不好意思,我家佩儿离了我不行。”
西尔芙林感受到阿瑞贝格肌肉的紧绷,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太好,于是也赶紧配合着用力搂住阿瑞贝格的脖子,语气委屈道:
“亲爱的,我跟了你这么久,这么爱你,你要是就这样把我送给别人了,我就把你砍死在床上。”
乔巴特连忙解释:“不是送给我,只是陪我玩一晚上,佩儿小姐,你也不能总霸占着你家公子不是,你们俩都需要新鲜感,你陪我玩,小雅也陪你先生玩。”
“哈?你还想让我家公子和别的女人玩?”西尔芙林提高音量,生气道。
接着又转头扯紧阿瑞贝格的领带,蹙起秀眉盯着他,“你要是敢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而且你看他,”西尔芙林后脑勺对着乔巴特,头也不回地指着他,“个子还没我高,你让我和他玩什么,扮演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吗?”
阿瑞贝格被扯住领带,无奈地朝乔巴特摊开手:“您也看到了,我实在不能接受我家佩儿一辈子不理我,她超过三天不理我我就已经难受得要死了。”
乔巴特听完他们这一番话——尤其是西尔芙林说他矮的那句——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要不这样吧,既然是在赌场,那我们就按赌场的规矩,来赌一把。你们输了,就按我说的,交换各自的女伴一个晚上,你们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任意一个要求,只要我乔巴特做得到。”
“怎么样,来不来——不来就是不给我乔巴特面子,也不给鎏宴赌场面子。”
第45章 庸俗
“不知道乔巴特少爷想赌什么?”西尔芙林微微抬起头, 状似天真地询问。
“二十一点、德州/扑克、轮盘赌、百家/乐,随便你们选,我就一个条件——让佩儿小姐上桌和我赌。”乔巴特放下酒杯, 抱胸冲西尔芙林挑了挑下巴, “怎么样,我们各退一步, 很公平。”
阿瑞贝格看了西尔芙林一眼, 挑高右眉, 眼神询问。
西尔芙林一边绕着阿瑞贝格的领带, 一边无辜地冲阿瑞贝格眨眨眼, 然后转头朝乔巴特绽开一抹笑容, “当然可以——就第一个游戏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
“不过, ”西尔芙林垂下头, 语气又变得有些委屈低落, “我不会玩呀, 今天是亲爱的非要拉我来赌场的,又不是我自愿来,今天之前,我可从没有进过赌场, 也没玩过什么赌桌游戏——你让我先看几把,我看会了再上桌, 怎么样?”
乔巴特被“她”的笑容迷了眼, 大方笑道:“当然可以。”
随即叫了几个人来到二十一点的赌桌上——高高瘦瘦的狐狸面具、穿着西装套裙的流苏面具以及荷官马南。
准备就绪, 荷官发牌。
西尔芙林头靠在阿瑞贝格的肩膀上,微阖着眼,看似漫不经心, 实则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马南的手上,落在每一张牌面上。
乔巴特拿到黑桃K和梅花7,荷官的明牌是红心10,他兴奋地加注,喊了一声“加牌”,拿到梅花3,共20点,没有爆牌,且点数相当大,他得意地笑着,朝西尔芙林和阿瑞贝格的方向抛去挑衅的一眼。
西尔芙林眼神紧盯着牌,根本没在看他。阿瑞贝格则在帮西尔芙林整理头发,时不时瞥向牌桌,但也只看牌,不看人——
谁也没接受到他那挑衅的一眼。
乔巴特收回视线,没意思地把玩着身前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