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贝格经过又是打架又是逃跑的剧烈活动都没有乱一下的呼吸突然失速,猛然岔气后又极速喘息,抓着西尔芙林手腕的手也紧了紧,声音也变得沙哑,“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说,我把我的腿的归属权分出一半给你。”西尔芙林越说声音越低,带着奔跑过程中的轻微喘息,他好像有意在暗示什么似的,勾得阿瑞贝格不得不多想。
“你想摸可以随时、随便摸。”西尔芙林突然直白,没有再给阿瑞贝格“绅士”的想象空间,只给他留出了那一条,令他血液流速猛然加快,心脏要跳离自己奔向西尔芙林的路。
西尔芙林知道阿瑞贝格喜欢自己的腿,最起码他感受到了阿瑞贝格理智与欲望的挣扎——他处于一种没必要的“绅士”想虚碰着自己的大腿,但最终他的手没有提起哪怕一点,反而不受控制地抚摸了一瞬。
他们已经来到了巷子的出口,最后往回看了一眼确定黑衣人没追上来,阿瑞贝格偏头望向西尔芙林,那双绿色眼眸里的情绪复杂到让西尔芙林读不懂,但他知道,那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瑞贝格问:“如果今天来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这样吗?”
“哪样?”
“让渡你大腿的归属权。”阿瑞贝格的声音很有磁性,像醇厚的红酒,说出这句话时却隐秘地潜藏着危险的意味。
西尔芙林却笑了起来,很久以后他再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完全确认阿瑞贝格的心意时,他想到今天,想到暗巷“纠缠”时阿瑞贝格特意隔开的部位,想到他“绅士面具”碎裂的那一瞬,想到他复杂的眼神,想到这句话里暗藏的危险。
西尔芙林喜欢危险,或者说,他喜欢阿瑞贝格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的对他的占有欲。
西尔芙林是个对自己的身体掌控欲极强的人,不然他无法从那强度极高的感官剥夺实验中存活下来,精神还没完全崩溃,但却愿意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分给阿瑞贝格,甚至享受这种占有欲。
这是那个名为“喜欢”的不可名状之物给自己带来的改变吗?
阿瑞贝格见西尔芙林没有立即回答——他笑完之后就低下头思考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去了——眼神暗了暗,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抓着西尔芙林手腕的手改为扣住他的手心,拉着他穿过路口,来到一辆黑色加长商务车前。
他俯身敲了敲驾驶座的窗户——这辆车的车窗采用的是单面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外面,外面无法看见里面——崔维斯按下开锁按钮,正当他带着西尔芙林来到车后打算开门时,西尔芙林开口了:“不会。”
“什么?”阿瑞贝格拉着车门的手顿了顿,转过头看着西尔芙林。
“别人救了我,我会付给他钱,或者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还掉这个人情——让渡归属权,这本身就是你的特权。”西尔芙林挑起眉梢,那双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显得特别亮,阿瑞贝格有时候会觉得西尔芙林的眼睛里有一个隐形的,充满强大力量的漩涡,专门吸引走他的魂魄。
“这个案子结束后,你愿不愿意坐我的摩托,和我上山看日出?”阿瑞贝格打开门,边护住西尔芙林的脑袋,让他先上车,边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西尔芙林的心跳停跳了半秒,然后像蓄力回弹似地蹦哒起来。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些局促了。
西尔芙林偏过头,看向车窗外,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低声说:“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具体的时间,没有问阿瑞贝格想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好”。
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知肚明的默许。
阿瑞贝格低头笑了笑,坐上车后给西尔芙林系好安全带,然后才看向一旁瞪大眼睛的福加,眼尾上扬,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开始还在找你。”
“天呐老大,是你一直不接入我们频道,刚联系上你想和你报备我已经归队的事,你那边就不知道怎么了,一片电音,你不会把通讯器摔了吧?”福加不可思议道。
事实上,当阿瑞贝格连上频道打算询问的时候,就听到厨房传来的声响,等到他看见西尔芙林深陷混战,被多名黑衣人包围住时,便什么都忘了,推搡打斗间好像通讯器是被压坏了,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西尔芙林身上,一直没发现。
“还有,什么看日出,什么摩托车,你们是不是又要背着我们偷偷‘约会’?”驾驶座的崔维斯幽幽地转头说道。
“乐衍,拿下医药箱。”阿瑞贝格指了指乐衍身后的储物箱,接着才暗含警告地对崔维斯说:“开好你的车。”
“人情冷暖,老大已经很久没请过我们吃饭了。”福加叹气。
“这个月每人多加一千的奖金。”阿瑞贝格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液、棉签和纱布,头也不抬地说道。
“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么想聚餐。”福加立马调转口风,笑嘻嘻地说道。
“从富婆的冲击中缓过来了?”乐衍注意到西尔芙林大臂的子弹擦伤,边帮他把沾血的夹克脱掉边调侃道。
她知道西尔芙林边界感比较强,大概只会对阿瑞贝格特殊,帮他脱下外套后就停止了动作,没有帮忙擦药。
“什么富婆?”阿瑞贝格边问边抬起西尔芙林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拿着棉签蘸了些消毒液,轻声对他说:“可能有点疼,稍微忍一忍。”
乐衍观察着他们之间溢满暧昧的氛围,大致把福加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阿瑞贝格手上动作小心又轻柔,同时也非常仔细,很快把伤口边缘及内部的灰尘石粒清理干净,一手擦药一手还轻轻按压伤口周围的皮肤,以缓解消毒水带来的灼痛。
听完,也没抬头,边专注着手上的事情边揶揄道:“福加为什么么不干脆从了那富婆,这可比在调查局累死累活地工作来钱快多了。”
西尔芙林其实觉得脚底传来的疼痛感对他来讲根本不算什么,还不如小时候训练摔一跤疼,但看见阿瑞贝格那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的样子,又感觉很满足,他没再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被药刺痛时由着脚掌收缩,然后感受着阿瑞贝格愈加轻柔的动作。
“我也是有追求的好吗,再说了,我可舍不得你们,离了你们我去哪再找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我要是走了,小组就要加新人,可不是谁都像西尔一样聪明靠谱,你们肯定舍不得我走。”福加拍着胸脯骄傲道。
“是的是的,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乐衍无奈道。
“对了,我在一楼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圈,耿观在一楼经常和别的赌徒起冲突,大家对他的评价都不太好,据说赌场给他发放了高利贷,他压根还不起。”福加说。
“他不还钱,却还厚着脸皮来赌,赌场的保镖最后一次找他还钱时,直接把他带走了,之后一楼的赌徒再也没见过耿观。”
“估计是被那些打手打死了。”乐衍说。
西尔芙林听完,伸手从阿瑞贝格的口袋里拿出胸针底座和两枚袖扣,递给乐衍:“这是我拍到的证据,足够对鎏宴赌场发起大彻查,一定要快且出其不意,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调查,很快就会进行隐藏和转移。”
“我怀疑他们涉及多种犯罪——包括但不限于故意杀人、人口拐卖、性剥削、器官贩卖、非法拍卖人体、黑市交易、组织领导□□性质组织罪。”
“而鎏宴赌场的日常赌博交易,大概是他们洗钱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