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顶昏黄的小夜灯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西尔芙林拿着医药箱弯腰走进来, 就见阿瑞贝格已经“听话”地脱去机车外套,正准备连着里面的紧身内搭一起脱掉。
“等下!”西尔芙林上前的脚步一滞, “其实可以不用全脱的。”
阿瑞贝格双手交叉, 捏着上衣下摆, 闻言偏头低笑, 嗓音微哑:“可是全脱了方便, 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你得宽容一下我想要取悦你的心——毕竟健身的好处就在这里不是吗。”
“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样, 就像孔雀开屏, 我也不例外。”阿瑞贝格相当坦诚。
西尔芙林走上前, 坐到他身后, 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在恋爱中会是那种按流程慢慢来的老古板。”
“那你对我的误解可大了, 宝贝——况且我们现在不是在按流程来吗?告白,接吻,‘坦诚相见’。”
“‘坦诚相见’……”
“我也要脱吗?”西尔芙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关注点完全错误。
“之前或许可以, 但现在我对自己的自制力持怀疑态度。”阿瑞贝格的嗓音更哑了,“如果你能接受在告白的当晚就户外做/爱的话, 也可以脱。”
“当然, 我的建议是不要, 因为进展太快,我怕你吃亏。”
西尔芙林在听到“做/爱”两个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脸颊耳朵几乎是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甚至白皙的脖子上也漫延开粉色——阿瑞贝格说得太轻飘飘了,就像说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而西尔芙林虽然在“勾引”阿瑞贝格方面天赋异禀、成效显著,但到底还是没怎么接触过性/事。
他这方面欲望不强,也几乎没怎么了解过,知识储备属于“小学生”水准,所以会感到手足无措。
但他也马上反驳了阿瑞贝格后面的话,“不会吃亏,我都可以——就是我……”
西尔芙林闭了闭眼,羞耻地说:“我不太会。”
在西尔芙林陷入羞耻情绪的时候,阿瑞贝格已经自顾自地脱掉了上衣,露出沟壑深邃的背肌,每一段肌肉线条都充满了野性的张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带着令人窒息的爆发力与侵略性。
西尔芙林一时间更羞耻了,但很快他就看到靠近后腰地方的青紫,脸上的红晕一下全部消退,有些生气地说:“你后背已经青了,还说没事?”
阿瑞贝格完全没想到会起反效果,毕竟他确实只在刚撞到的时候痛了一下,之后几乎没什么感觉,并没料到居然会变得青紫。
“我……”
“行了,我先给你擦点药。”西尔芙林打断他解释的意图,挤了点药膏在指尖,覆盖在阿瑞贝格的伤处,轻柔又缓慢地揉搓涂抹。
他原本是想减轻阿瑞贝格的痛感,并不知道阿瑞贝格的额角渐渐冒出忍耐的汗水。
药膏是冰凉的,西尔芙林的指尖也是冰凉的,但阿瑞贝格的皮肤肌肉却很热,完全相反的温度传递过来,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加上西尔芙林磨人的动作,几乎是把阿瑞贝格架在火上烤。
单身太多年的弊端就在这里,28年所有缺失的欲望都在最近这段时间翻涌上岸,几乎是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
阿瑞贝格不得不通过聊天来转移注意力,“你家的地理位置和小区环境都很好,平时住得怎么样,舒服吗?”
“还行。”西尔芙林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手上的动作快了点,“这个房子是挺好,但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对。”他已经和阿瑞贝格在一起,成为了伴侣,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父亲也是一名警探,他在我六岁那年因公殉职,我母亲也是从那个时候,变得……不太正常。”
“她是研究员,具体是研究什么的我也说不太清,只知道和提高人体承受能力上限有关。”
“我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没有再继续她的研究了,而是开始专心‘培养’我,想让我为父亲报仇——但我并没有成功,她后面越来越接近疯魔,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最终,在我14岁的时候,她选择了跳楼自杀。”
“我父母的共同好友,特里萨先生收留了我——你应该认识他,他是前刑事调查总局局长,后面提前退休,从了商。”
“这个房子是他给我的,因为父母走后我在原来的房子里根本住不下去,每天都会做噩梦,完全睡不好觉。”
“我父亲本来把财产全都留给了我和我母亲,但我母亲自杀前写了一份遗嘱,把遗产全数捐给她从前就职的研究院,以及刑事调查总局,一分都没留给我——所以从14岁开始,我就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吃穿住行全都依靠特里萨叔叔,我欠他很多,很难还清。”
“包括这份工作,其实我还真是走了关系,如果没有特里萨叔叔,我根本不可能一入职就进你们小组。”
“好了,”阿瑞贝格抓住西尔芙林给他涂药的手,转过身,捧起他的脸,把垂落在面前的零散发丝一点一点慢慢地梳到脑后,温柔地说:
“你一入职就进我们小组,完全是因为你的个人能力,小芙,你要相信,以你的能力,放在别的职位反而是屈才。”
“24岁的多学科博士,放眼全中心区也没有多少个吧,而且不单是智力,还有战斗力等等,你简直是全方面发展,是多领域的天才。”
“你进到我们小组,都是我们小组的荣幸。”
“我们小芙很辛苦地长大,”阿瑞贝格看向西尔芙林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非常、非常辛苦,非常、非常厉害。”
“特里萨先生会为你自豪的,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宝贝。”
西尔芙林鼻子一酸,喉咙像灌进了一大瓶浓度很高的柠檬汁,刺激得他眼眶发红。
西尔芙林,你不能流眼泪。
于是他闭上眼,嘴唇用力砸向阿瑞贝格的嘴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那股酸涩感。
他伸手搂住阿瑞贝格的脖子,伸出舌头去舔阿瑞贝格的唇缝,几乎是在舔开的一瞬间,阿瑞贝格的舌头就卷起他的,直冲他的口腔。
阿瑞贝格抓住西尔芙林的腰,把他按在帐篷边上,吻了一会儿后,唇舌离开西尔芙林的口腔,来到他的下巴,轻咬一口,又滑到他优美细长的脖颈上。
西尔芙林闭上眼,抱住阿瑞贝格的头,感受着他的吸吮与啃噬,不自禁地笑出声来:“痒……”
他的脖子有些敏感。
但他却一点都不躲,忍着痒意仔细感受。
阿瑞贝格没穿上衣,而自己在进帐篷前也脱掉了最外面的黑色外搭,此时阿瑞贝格几乎是把他圈禁在胸膛与帐篷之间,西尔芙林能够感受到阿瑞贝格身上传来的热度,以及肌肉绷紧时勃发的力量。
这让他感到安全,前所未有的安全。
与他炽烈的吻一样。
西尔芙林喜欢阿瑞贝格的吻,喜欢阿瑞贝格的拥抱。
他在这一刻居然希望,自己的世界这么大就好——在阿瑞贝格的怀抱中,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阿瑞贝格咬住他的锁骨,用牙齿轻轻磨了磨,然后松手,靠在西尔芙林旁边,一手圈住西尔芙林,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