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搞不懂是出于什么目的,可能是因为还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好不好,才想要获得更多支撑。
证明我可以走邱令宜走过的路,能看到她看过的新世界。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第二讨厌冯曜观。
冯曜观并没有露出任何和难堪有关的表情,而是低下头开始吃饭。
他吃相很好,但吃得很香,咽下去才对我说:“挺好吃的。”
我顿时又看不下去了,“我妈根本就没喜欢过你。”
“我知道。”
冯逍呈表情很坦然,可我不想相信,他明明是那么自私自恋的人。他应该觉得全世界都喜欢他才对。
我看着冯曜观,心里想着,但实际上已经接不出话。
我不想理他了。
我变得老实,准备继续吃饭,谁知道冯曜观冷不丁就来了一句,“我还知道你妈妈喜欢谁。”
我不吃了,看他,没说话。
“他用你从我这敲诈的钱,我当然会弄清楚都花到谁身上。”冯曜观暂停了一下,才继续,“爱在哪钱在哪。”
“不过,就算她想把钱都花到你后外公身上,可惜人家不愿意花,更愿意去世。”
放屁。
后外公是不想拖累我妈妈。
我没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已经被他带偏了,下一秒,我只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反应了很久,我才敢去想他话里的意思。
我木着脸,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但目光触及冯曜观脸上浅浅的微笑时,我当下只有一个想法——
“你好恶毒啊。”
“可能吧,你有点像我。”
我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把碗放下,专心攻击他带过的绿帽子,“像又怎么了,不像的话你就又住到隔壁老王的隔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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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曜观真的很恶毒。
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胡说八道。但下意识我是相信的。
因为邱令宜说过,苹果树已经死了,她还说如果我喊邱冠以哥哥,他就喜欢我了……这些话背后的含义让我如鲠在喉,根本不能往下想,可我又忍不住。
邱令宜和邱冠以不仅仅是姐弟。
还可以是母子,邱令宜在邱冠以的衣服上绣过和我一样的名字。
他们两个可能曾经单方面的自作多情的在我外婆离开后,和后外公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邱冠以不会接受我,谁能接受自己母亲后来生下的野孩子呢。
一切只是我的猜想,不能做数,但也不能再想了。
我觉得有点恶心。
我亲身感受到其他人眼里我和我哥的关系是怎样令人难以接受的。这种微妙的体验,由难以接受邱令宜对他后爸的感情发展到排斥我哥。
冯曜观在我身上放了千万只虫子。
它们一直在爬。
我好烦冯曜观。原本我会在离开后去找邱令宜,现在,我想我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和她见面了。
我不希望因为我没有控制住表情和情绪,而让邱令宜感觉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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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当彭将西找上门,对我哥我已经没有纠结和犹豫了。
此刻的我,比杀猪刀还要冷酷。
而他因为我这几天的回避认定我有口是心非的嫌疑,反而更来劲,满脸都是决心。
我可能真有点冯曜观身上不太好的基因,想了想,对彭将西说:“不过——”
彭将西不笑了。
我才继续说:“你不知道吧,我哥这人可封建了,就是那种相亲的时候会直接问对方还是不是处那种人。”
可惜彭将西这人不太会抓重点,眼睛反而亮了一下,“什么意思?他还是处。男?”
“……”
我无语了几秒,垂眼呆滞了一秒,直接放弃拐弯抹角,“他不是,但他就喜欢处。男,只接受处。男,他自己可以乱搞,对别人就很双标。”一顿,我抬眼看他,露出一点幸灾乐落的表情,“啊,我忘了,你好像也不是了。”
彭将西皱眉看我,翻了个白眼。
我起身就要离开,无所谓道:“我送佛送到西,你不信算了。不然你差在哪里呢,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他面露迟疑,但身体很诚实,已经拉住我的手腕了。可能比起冯逍呈单纯不喜欢他,他更愿意接受这种理由。
大概是我的耳朵失误了,彭将西的语气甚至害羞了一下,“跟你不熟,少夸我。”下一瞬,他变脸比冯逍呈还快,“那你说屁,我屁。股上又没膜,就算有医院能给我做手术,他也得能信。”
我硬撑着没有叹气,也没有顺着他的力气坐下,只是侧头,微微俯下。身,但在开口前我还是没忍住沉默了片刻,才告诉他,“你可以去睡他啊,我看你成绩还挺好的,在学校的时候……你争过第一吗?”
第104章 摸小狗一样摸我的头
除了怂恿他以外,他还问我和冯逍呈以前住一起都干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卡了一下。
最后还是诚实道:“监督他,催他学习……不过你也看到了,他高中毕业以后就根本不学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又告诉他,“其实他那次高考就是没考完,如果都参加肯定可以上本科,我给他辅导了很久……不过,以后就算让他去复读,他心都玩野了,大概也考不上。”
彭将西听完没太大的表情,只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微微皱眉。
至于我怂恿他去睡我哥,彭将西应该还是半信半疑,不过没关系,至少他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就有气到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一天。
毕竟我哥的嘴是挺贱的。
所以离开前我无视了彭将西复杂的表情,轻轻拍他的肩膀,“你要好好锻炼身体哦。”
彭将西又拉住了我,这次他起身,用力把我按在他身旁的座位上,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嘟囔,“真不喜欢他啊?”
我没回答,“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彭将西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凑过来,被我躲开后也不恼,只是双手缠我手臂更紧了,“那我明天还来找你。”
“他最近都不来我家的。”
“我找你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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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彭将西确实经常来找我玩。
说玩,倒没有掺一点水分。
有几次他上门和冯曜观打过照面,嘴挺甜的,眼睛很直白地盯着冯曜观看,然后在冯曜观离开后撞一下我的肩膀。
“你爸好帅啊!你觉得你俩长得像吗?我感觉不太像欸。”
这小半个月里,他拉我去打台球,去游泳,去打篮球……总之小县城里年轻人喜欢聚集的场所都去了。
期间他来没碰上我哥,倒也不失望,下次还来。
除开我在酒店走廊撞见他那次,后来每次见面他都打扮的有点花里胡哨,属于走在路上使人频频回头的程度,但还好这一点和冯逍呈也很像。
所以我已经有点习惯了。
我不算是喜欢热闹的人,一个人更自在。那些地方,我被他拉去一次就不愿意再去了,可彭将西太能纠缠,再加上最近冯曜观天天都在家,我更不愿意跟他在家大眼瞪小眼。
那些地方人群聚集,男女都有,每次彭将西带我挤进某堆人群里的流程都无比自然。
每个我以为是他朋友的人,其实他压根不认识。简直就是社交恐怖分子。
这一点也和冯逍呈也比较像。
这种时候,只要他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别人是我。
大概我没管理好表情,其他人可以和他迅速勾肩搭背,但时不时就要用眼神打量我。
但和小时候周围人好奇冯曜观和小三养的孩子那种眼神不同。
虽然这地方很小,倒也没那么小,不是去哪都能碰到认识我的人。
让我不舒服的是,每当这时候,无论彭将西在哪边,他都会投来类似的视线,于是别人的视线也越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