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犬类(144)

2025-12-09 评论

  上车,再到车开走,我都没有回头看。

  反正早晚,不如今天。这段时间他可以冷静,冷静不了就算了。

  想到回来后可能会发生的变化我难免有点不习惯。虽然我和蒋添宇开始是各怀心思,他既想过去翻篇又想偷摸替他妈补偿我,我觉得这样的他陪在身边很舒适也方便……后来也是真的习惯了。

  可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

  我们都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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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才起床,到飞机上我却已经开始疲惫,脑子里各种念头翻涌,我睡不着,尽力放空脑子还是在飞往德国的航班上,回忆起于此相关的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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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交换的学校在南德的小镇上,开始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大概一周也适应了。说实话这里冷漠的人情关系让我更自在,甚至于可以尝试在国内没有顺利进行事情。

  比如勤工俭学。

  国内我有在寒暑假尝试过,但通常没有办法维持,会有人围着我录像以及偷拍,但店长给的时薪比较高,我坚持了两周。这份兼职还是结束于夜班的女同事在下班路上提出想要资助我,现在,包括未来出国留学深造的一切费用,而我需要当她男朋友。

  当时我反应了一下,就替她总结,“你想包。养我。”

  女孩努力严肃的脸没绷住,抿着唇,点点头。

  我倒也不生气,想了又想,还是诚实道:“不好意思,我阳。萎。”

  第二天我还没来得及提离职就被辞退了,回去拿东西交接时同事说女孩来体验生活没给她累哭,但被我气哭了。

  大概她没相信我说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话,不信就不信吧。

  关于这个病症,我这几年也去过医院。

  虽然几乎是杏。欲全无了,好像没影响,但我可以不想,它不能不行。

  男科去过,无效治疗,没用。心理治疗也没有帮助,但我依旧定期在看心理医生,就当心灵体检了。

  打工去接触不同的人群是医生的建议之一。

  出国后,医生和我视频面诊时了解到我最近的情况以及环境变化,又提出让我试着和同龄人交流以及交往的建议。

  医生认为健康健全的恋爱关系有利于我的病情,对我来说陌生的环境和人群更容易去实践。

  谨遵医嘱,我尝试去做了。

  David是我当时的德语陪聊,勉强也能算口语老师,按小时计费,价格相对低一些。他是上一辈就移民到德国的华裔,金融专业,职业却是俱乐部的一名球探,兼职在交友网站上做陪聊。

  恰好在那时,我们已经接触过几节课,某次结束前他向我发出了约会的邀请。

  我们第一次约在慕尼黑见面,他不是一个人,同行还有他的朋友。

  那是我有生以来挺难忘,也比较糟糕、倒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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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不顺利大概是从他们见面后提起来时的火车在路上罢工开始的。

  不过可以理解,他们徒步几公里才到下一个站点重新坐上交通工具,感觉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虽然如此,当他朋友开始和公园角落抽烟的teenager吵架,我还是无法理解怎么吵了几句就打起来……我看着David欲言又止,最后默默退到安全距离,旁观David拉架。

  他们打得投入,我还有点懵,边看边思考应不应该报警,虽然动作激烈,气势也足,但对方看起来都是未成年。于是我更无语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被人扯住的同时,后面一辆自行车咻地飞过去,拉住我的男孩还在比比划划,“小心点,德国骑自行车的都是疯子,会把你撞飞掉!”我嘴边道谢的话还没出口,那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就停下来,冲着打架的几人喊,“警察来了!。”

  几人四散逃开,拉住我胳膊的男孩也一起跑了。

  此时David还没回过神,手上拽着一个男孩的帽子发愣。

  警察并没有来,倒是我们三个自己去了一趟警局,因为我发现我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

  在警察盘做笔录询问的期间,我隐约确认手机是被那个提醒我小心的男孩顺走了。公园角落没有监控,手机大概率是找不回来的。

  等从警局调查完做好笔录出来,天都黑了,我才发现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反正当David拉着我不让走,不停道歉,要请我吃饭赔礼时,我就没忍住笑了,“不用,已经饱了。”

  David看着我愣了下,随即非常诚恳地道歉,“你的手机我可以找回来,真的。”

  “不需要。”

  David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我。

  “……”

  我被吓了一跳,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哭出漫画式面条泪的感觉。他也不吭声,高高大大的,年龄不小,心理还挺脆弱……居然哭了。

  我震惊于眼前这双泪光闪烁的眼睛,就又想起来听医生的话——和人交往不必太严格,宽容一点,尝试提高心理容错率,况且这本来也不是他的错。

  于是,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David打了几个电话,七拐八弯和偷东西那帮青少年的老大联系上,对方表示可以归还,让我们去约定好的地方等着。

  这未免太好说话了……很奇怪,但我初来乍到,想了想还是没有提出异议。大概等了半个小时,一帮人就来了,这回来的都是成年人,他们把我们仨又抢了一遍。

  “……”

  “……”

  “……”

  哈哈。好在我的烟和证件都在外套内袋里幸存,所以,即使无语到极点的时候还有心情一人发一支烟。

  离开前David犹豫着想开口,我微笑摆摆手。

  那天折腾完回去我就换了新手机,第一件事是把他拉黑,后面口语练习也再没接过他的连线。

  怎么说呢……

  不想和傻子玩,可能会传染。

  过了大概一个月,我竟然在学校见到David,他表示还欠我一顿饭,我没同意,直至被邀请周末去他家吃饭。

  我知道他父母离异,继母是A市人,做饭特别好吃。

  这不是重点。

  大概主要原因还是离开屈苹县后我再也没有去别人家吃过饭了,反正蒋添宇是不会想看到我和他妈妈出现在同一张餐桌上进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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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vid家在隔壁镇,同样地广人稀,整个镇子最高的建筑就是造纸厂的烟囱,站在地势高的斜坡马路上回头望,几乎可以入眼半个小镇。

  David家是很典型的乡村别墅。

  进门我就闻到一侧厨房飘来的香味,是很熟悉的,不久前我还每天都可以闻到的味道。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阵女声,不年轻了,却有种很特别的造作,娇娇柔柔的。

  这不能算是很自然的声音状态,只是得天独厚的吸引人。

  闻声,David撇了撇嘴。

  “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女孩呢。”

  很快,我就见到他口中年纪已经不小的女孩。

 

 

第115章 无效治疗(二)

  飞机落地后我直接坐火车来到David家所在的小镇,民宿入住后睡到第二天早上,然后去他家。

  “这次来打算待多久?”

  “再有半个月开学了。”

  “那还是住在那个民宿?其实家里空房间都有,也更方便……不如就住下吧。”

  我瞟了身旁的David一眼,又转回去看她的脸,一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她避开我的视线,从对面沙发上起身去往厨房,我才看着她的背影答了声好。

  没多久,她端着一小碟油炸糕和一块罂。粟籽蛋糕出来放在茶几上,推向我,“上次来我看你很喜欢,学着做了做,你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上次是寒假,假期的计划原本只是在周边国家游玩,但农历新年时我还是回到德国,和他们一家人一起过年,新年的氛围不算浓,只是她和她的丈夫一起下厨,我们打下手,准备了一桌年夜饭。

  甜点和面包则是在面包房买的。

  今天她也下厨了,其中一道菜是邮寄来的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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