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光啊,你本来就不姓辽。”纪羽怜爱道。
辽光真名曝光后,很多乐迷都很亲切在台下地喊他“永光啊”,每回听到辽光都恍惚以为老家里来亲戚了,有时还错过拍子,说是为了让他脱敏,前段日子纪羽张嘴闭嘴就是永光长永光短,听得辽光噩梦里都是一只鸟重复地叫他:“永光啊!”
原本还想着在镜头前体面点,这称呼一出,辽光就开始抵着话筒发出鬼叫,音响嘣得人耳朵嗡嗡的。
纪羽捂着耳朵:“谁让你上次用我拨片开夏威夷果的!”
鬼叫暂停,辽光挑高眉毛:“那不是我自己的找不到吗,而且你的厚一点,顺手,好用,而且它又没坏!”
“那也不是你这么对它的理由!”纪羽反斥道。
“你都捡了我那么多拨片了,我用一下你的怎么了!”
纪羽吸一口气,音量压过大嗓门的主唱:“那你说你的拨片怎么来的,不是我给你又买又捡的吗!你玩我的拨片我玩一下你怎么了!!”
辽光一噎,再说出的话也弱了几分气势:“那,那你也不能联合老麦和贝旬……”
这么玩他,神经错乱都是小问题,他有几首谱子没记熟暴露了有失颜面才是大事!
贝旬加入战局:“你要是能早到也不会被玩。”
老麦:“三首错音,两首跑调,你自己看着办。”
这周第三次迟到的辽光:“我不是加班嘛……”
纪羽哼了一声。
辽光彻底败下阵来:“我道歉行了吧,下次再迟到,就玩死我!”
纪羽咳嗽一声。
“……而且我保证不会再动阿雀的拨片,也不把自己的拨片乱丢!”
说完,他转过头对贺思钧道:“没录进去吧?”
贺思钧把镜头对着纪羽得意的脸,放大:“没。”
隔天,上传平台的视频掐去了贝斯手特写,将拌嘴全程保留并配上了字幕。
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批弹幕。
【萌啊萌啊萌啊,吵架日常摩多摩多。】
【永光啊,说好要给点颜色看看呢,你的颜色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声明:我不是色盲。】
【阿雀嗓门好大,之前还以为阿雀是低音炮呢,没想到是亮嗓,吓我一跳!】
【上条新粉吧,以前阿雀也会发言说几句的,会刻意压低声音,但是还是能听出来年纪不大,萌萌的,完全一只高音小鸟~~】
【贝旬又补刀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也没人在意咱们永光啊有没有迟到或者搞坏拨片吧,就是想玩他。】
【永光啊,多练习吧,我也听出来你走音了!】
【阿雀实权,是队霸吧,抖抖。】
【老麦状态好好,以前看他们还觉得有点紧绷,现在好松弛……】
【前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了,感觉一定有大事,但是看队内氛围不像是不合啊?】
【既然那么久没解释,应该是不方便说吧,算了,反正现在挺好的,比以前有活人感多了。】
【呜呜呜我的承风你复活了还变强了,真好TT】
【什么时候出新歌什么时候出新歌什么时候出新歌什么时候出新歌x999】
……
【啊等等,有个新视频上传!!!】
【卧槽真的假的道歉视频???】
【道歉啥啊?我断网了??】
众人忐忑地点进视频。这年头发视频道歉无非是为了几件事:睡了、没税、抄袭、解散、演出取消。
无论哪件事,都不算好消息,众人都抱着“应该是演出取消吧”的猜想点进视频。
视频内,承风一行人少见严肃地站成一排。
“有关今年七月,承风想为以下几件事致歉……”
视频说明了七月初乐队比拼决赛后,为何承风会销声匿迹。
视频大概攒了很久,最左侧的贝斯手还穿着单衣,肩背单薄,他向镜头的方向鞠躬低头道歉,身旁的人随他一起弯腰。
画面黑下,视频最后提到如果有情感受到伤害的乐迷,可以联系账号,承风将对其自七月以来参与过的演出进行报销处理,并再次为因为此事受影响的人道歉。
屏幕黑下,纪律吐出他的评价:“蠢。”
想也知道是谁坚持想发出这个视频。
就为这件事,才又哭又闹了两个月?
没人知道的事,又提起来做什么,不受争议不舒服?
纪律揉捏眉心,视频里具体事情并没有详细说明,于是想着搜索了解承风曾参与的比赛了解清楚,但正巧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人显示:【危险分子】。
“喂,纪律,你在哪儿啊?”
纪律打开车灯。
“哦,我看到了!”
他忘关手机,啪嗒脚步声从话筒内传来,继而切实接近了车边。
先将琴盒放上后座,纪羽才探身坐进来,挂断了电话。
纪律抬眼:“贺思钧没来?”
“……”纪羽不答,后视镜里他翻了个白眼。
“又吵架了。”纪律下定论。
啪的,纪羽一拳打在驾驶座枕上:“不用你管。”
发不发视频都是承风内部决定的事,谁让贺思钧提反对意见了。
说不通、听不懂话的傻狗!
纪羽闷声怒了一阵,抵不住困意睡去,醒来时纪律正打开车门要叫醒他。
见他眼下青黑,纪律说道:“值吗?”
“什么?”纪羽打着哈欠从纪律手臂下钻出。
“你可以暂时停半年乐队活动,至少过了高三,现在你没法平衡这些时间。”
从早到晚,从工作日到假期,没有一刻休息的余暇。
暂时放下一些事,至少轻松些。
显然,纪羽是不肯接受他的建议的,他仰起脸,眉眼镀着门廊的光,异常明亮。
“但是我喜欢乐队啊,我喜欢弹贝斯,喜欢上台,我才不要每天上学!”
纪羽跃上台阶,回头向纪律做了个鬼脸:“说了你也不懂。”
第62章
视频发布后评论如何, 纪羽没有去看。
承风能不能存活下去尚且不说,这件事始终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或许在外人看来无足轻重, 但向大众说明这件事也花了纪羽不少勇气。
但总归万事开头难,真正痛苦的往往是还没有做出决定、迈出一步的时候。
既然已经做了, 那就轻松得多了。
至于不看反响是不是属于另一种胆小鬼行径,纪羽不在乎。
运动会结束,紧接着又是新的联考, 照老师的话说, 这段日子又闹又跳得皮都松了,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梁子尧伤了腿, 有几天没来学校, 聊天框也久久不动,像是凭空消失了, 承诺的兑现也不得不一再推后。
有关莫满的接触进程也暂时卡住, 人在国外,纪羽总不能瞬移过海又精准在人群中找到这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晃着他的肩膀问:为什么要模仿我你说啊你说啊!
倒是也清净。
午休, 纪羽难得没沾床就睡。
脑神经过于活跃,脑袋像错频的收音机, 滋儿哇啦的。
索性睁开眼,打开手机。
两分钟后, 乒铃乓啷一阵响声后, 卧室门打开, 纪羽从房间里赤脚冲了出来。
“你打赏了五千????!”
纪羽险些要蹦起来,加入胸腔共鸣后音量前所未有的大。
贺思钧放下笔,手掌一抓, 手臂一抬就把纪羽提溜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