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逐南没经历过,但谭轩是个大嘴巴,劝他享乐的时候念过。
无非是那种时候激素飙升,活跃的神经会不断调动神经,那些微不足道的反抗与本能也成了情趣。
慕然呆呆地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消化着消息。
谭轩的等级高,傅逐南的等级不会比谭轩低,他呢?他怎么看……这种事情。
傅逐南没管他在想什么,找了顶防晒帽盖在慕然的脑袋上。
他盖的有点过头了,慕然大半张脸都被盖在了防晒帽下。
傅逐南觉得他有点过分安静,拎着防晒帽的一角把慕然解放出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您不觉得反感吗?”
今天天气很好,海上阳光明媚,折射进眼睛里,令傅逐南琥珀色的眼睛更加浅淡,他微微一笑:“他又搞不到我头上,我反感什么?”
不是不反感,只是和他无关,所以不在意。
慕然捏了下衣角,不发一言。
“怎么了?”傅逐南把帽檐抬起来点,让慕然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慕然抿嘴,他想说没什么,但喉咙卡壳,愣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啊,原来你们在这儿谈情说爱呢!看清楚了!”谭轩咋咋呼呼地跑上来,他丢不开简承禧,干脆躺平接受了,“这上面有四个人,严禁过二人世界哈!”
傅逐南松了手,防晒帽的帽檐耷拉下来,遮住了慕然难辨的神色。
慕然看见他走开了,低声和谭轩说着什么。
他为什么……要在意?
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虽然的确也是Alpha,但和傅逐南又不是情侣关系——虽然的确要结婚,那不是为了利益吗?
等到合作结束,再悄悄离婚就是了……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他为什么要考虑傅逐南会不会接受Alpha?
不管他是Alpha还是Omega,傅逐南不都明确表示过不感兴趣吗?
慕然努力说服自己,可怎么也止不住捏着衣角的手轻微颤抖。
他不在乎。
傅逐南把人打发走了,再回头,看见慕然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他走过去,明知故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慕然笑得有点勉强,他拉了拉帽子,找了个借口,“太阳好晒。”
“下去吧,谭轩他们去撑伞了。”
慕然点点头,跟着下楼。
谭轩经常到处玩,是个熟手,等傅逐南和慕然下来,他不仅抽空换了身夏威夷独家风格的衣衫,还把鱼竿架好。
见两人过来,他把墨镜拉下来遮住眼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慕然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正要问发生了什么,就被冰饮冻了个哆嗦。
“别问他,吵。”傅逐南把饮料塞进他的手里,“要先自己试试吗?”
慕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走了,兴致勃勃地开始摆弄鱼竿。
“太用力了,这样周围的鱼都被吓跑……”
傅逐南没能把话说完,慕然兴奋地开始收杆,压着嗓子生怕惊动了海里的鱼:“中了中了!”
“……”
傅逐南少有的吃瘪,闭上嘴,却无法忽视身侧灼灼目光。他偏头看了眼谭轩,眼神轻蔑地扫过他和简承禧面前还空着的桶。
谭轩:好气。
他扭头踹了简承禧一脚:“快钓,钓不上来今晚不许赖着我!”
或许是这话激到了简承禧,没多久他还真的钓上了两条。
傅逐南看得好笑,也回了座位开始慢悠悠地垂钓。
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手大礼包的缘故,傅逐南和谭轩都收益平平,反倒是第一次接触的慕然和刚入门的简承禧钓了不少上来。
其中慕然还钓中一条看起来相当夸张的鱼,预估起码得有一米二了,慕然没什么经验,差点让鱼给跑了,还是傅逐南过来替他掌杆,溜了两分钟才把鱼拉上来。
慕然以前没玩过这些,突然被觉醒了刻在基因里的钓鱼佬之魂,凑在大鱼旁边眼睛都看直了。
“我钓到的?”
傅逐南:“嗯。”
“我第一次就钓到这么大一条!”
傅逐南不吝夸赞:“对,你第一次就钓到了这么大一条,好厉害。”他看着慕然摸了摸鱼鳍,又摸摸鱼鳞,提议:“要拍照留恋吗?”
“可以吗?”慕然语气兴奋,脸颊微微泛红。
傅逐南拿出手机:“当然。”
慕然还没想好怎么摆pose,就瞥见旁边的谭轩用力踩了下简承禧的脚背。
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隐约能猜到是谭轩在抱怨简承禧没能钓到大鱼拍照。
怎么说呢,慕然有点羡慕,可羡慕什么呢,他又说不清。
拍完照,傅逐南就开始收拾鱼竿:“差不多了,进去休息吧,等会把鱼处理了来吃。”
游艇上只有他们四个人,厨房里的活被交给了谭轩,他看起来像个双手不沾俗物的大少爷,实则又一手好厨艺,没花多少功夫就把慕然钓上来的大鱼给处理好了。
剩下的小鱼他清理干净,理直气壮地指挥简承禧炸着吃。
慕然有点局促不安:“我们就在这外面吃白食是不是不太好啊?”
傅逐南刚洗完澡回来,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潮气,额角的碎发没吹干,随意搭着,看起来仿佛年轻了十来岁。
像个青春男大。
慕然暗暗在心底点评。
傅逐南借着窗外透过来的灯观察慕然的脸,还是有点红。
他说:“是不太好。”
慕然用眼神询问要做点什么,就见傅逐南弯腰摸了个长方体包装出来:“有事情交给你办。”
“什么?”
傅逐南把看完保质期,把东西丢给慕然:“去擦擦脸。”
慕然低头看,发现是瓶晒后修复护肤品。
“用不着你去帮忙,”傅逐南说“后厨就那么大,你进去不碍手碍脚吗?”
又不会做饭,凑什么热闹。
慕然抬头看了眼后厨虚掩着的玻璃门,恰巧看见谭轩一手血的往简承禧脸上摸。
嗯,他的确有点多余。
等慕然回来,菜也做好了,被端上了桌,就等他到齐。在场的几个人没谁是真的守规矩的,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谭轩注意到慕然的脸没那么红了,瞥了傅逐南一眼,“啧”了声:“灵丹妙药啊?”
慕然啃着小黄鱼,听到这话以为再说他涂在脸上的东西,说:“谭轩哥要用吗?我等会给你拿来。”
“不用不用,我皮糙肉厚的,用不上。”谭轩说的又不是护肤品,当然不会要。
傅逐南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挑鱼肚子吃。
慕然不是没注意到傅逐南不喜欢弄鱼刺,他也想过上手帮忙,但触及到即便刚洗完澡就立刻重新戴上的手套,没做那种纯自我感动的事情,只是减少了夹鱼肚子的频率。
他少吃一点,傅逐南能吃的地方就多一点。
傅逐南注意到了,没纠正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微妙的照顾。
在场几个人都没有午睡的习惯,消了会食,谭轩提议去泳池,扭头问:“然然呢,去不去?”
傅逐南抬头,眉头很轻地皱了下,又挪开了,当没听见。
“傅先生呢?”慕然偏头看傅逐南,又听见了谭轩很大声的“啧”。
“我不去。”傅逐南正在看手机,闻言抬头冲他笑了下,“有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