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关上了门,郑家灿说:“没什么不可以讲的。”
“郑家灿。”郑沅难得难为情,看看四周,又看向郑家灿,认真说,“谢谢。”
作者有话说:
黏黏糊糊的
第21章
天气预报说七月的最后一周预计会有大雨,会缓解快持续一个月的高温。
郑沅正和打着哈欠的郑糕糕研究带来降雨的高空反气旋什么时候形成,丁叔就一脸严肃来通知他,家凯少爷的车到大门了。
郑沅捏过郑糕糕的脸,对他讲:“还真让郑家灿说中了。”
这才周一,郑家灿也才去公司,郑家凯就找上了门。
好在郑沅今天不是没有准备。
把听课犯困的郑糕糕交给丁叔,郑沅理了理衣服,戴上为了抱郑糕糕而取下的百达翡丽,走出去迎接郑家凯。
有一个重要又可以信任的人知道自己和郑糕糕的关系,这一年多都不敢声张的郑沅又高兴又紧张,起床时就特意挑了衣服,手表、项链和耳环,可以往身上装潢的一个也没少,还扎了个光整的丸子,用发胶把脑袋周围毛茸茸的碎发都抹了上去。
——早上郑糕糕看到收拾过仪容仪表的郑沅,还呆了几秒钟才敢相认。
郑家凯这次不像上周直接走了进来,下车后,他站在外面看了看。——以前来这一次也都发现哪里不对劲,现在什么都让他要留心看看。
从外面错落有致的鲜花到葱葱郁郁的果园,郑家凯有些迟地察觉到这些都不是出自设计师之手,而是有人出于个人喜好在这些年里一点一滴布置了这一切。
那些鲜艳和热闹的绿化一看就不是郑家灿的风格,但不是郑家灿的默许,也不会有人敢侵入、改变他的生活环境。
“怎么不进来?”
郑家凯回头见到站在门口光彩照人的郑沅眼瞳一惊。
这人不仅换下了之前松垮垮的衣服,还认真绑了头发,细长的五官既精致又轻佻,本就有点渣男像,又戴了单边耳环和搭在锁骨上的龙骨链,更像混迹夜店的Foodboi。
仿佛是看着一杯气泡水变成了伏特加,郑家凯打量着有些陌生的郑沅,微微皱眉: “Riceball呢?”
郑沅警觉地不讲话。
郑家凯说:“哥哥都和我讲了,我今天是找你问些事。但先让我看看Riceball,我回来都还未见过他。”
郑沅这才说:“我带你去看他。”
跟着郑沅走到原来是客卧的婴儿房门前,郑家凯深吸一口气:“郑声昱,郑糕糕,Rice ball……”
房间里都是奶香,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郑家凯的声音也渐渐变低,然后看到在那张小小婴儿床上有颗又肥又嫩的肉丸摇摇晃晃,毛茸茸的头发还打着小卷,看到郑沅就笑,三头身坐在床上弹了弹,然后头重脚轻地倒下去。
郑沅指了指意外仰躺在婴儿床里面的郑糕糕: “在那。”
郑家凯当然看到了,走到床边又仔细看了看比两个月前长大不少的郑糕糕。虽然哪里都圆,但郑糕糕五官很标致,还是标准的心形脸,圆润饱满的脸蛋笑起来也有小下巴尖,这让他连肉肉的双下巴都是完美的C弧。心理作用下,郑家凯越看越觉得郑糕糕像郑沅,甚至那双之前被认为神似大哥的眼睛现在也觉得有点呆了。
郑家凯低声问:“Rice ball是你的主意,还是我哥的?”
郑沅说:“什么意思?小名都是我取的。”
“谁问你这个了?算了这个问题也不重要了。”见郑沅的表情,郑家凯就知道郑沅不懂。郑家灿要一个名义上的儿子,很可能是为了保证郑沅的以后。因为郑沅是个男人,没有婚姻,很难能帮他争取利益。
“先说好,不管Rice ball是你和哪个女人生的,他都是我哥的儿子,我哥才是他爹地。”讲完这些,郑家凯转头把像颗珍珠丸的郑糕糕举了起来,“Rice ball是啵?我是小叔啦,不记得我了吗?”
被郑家凯抱起来的郑糕糕还处于半启动的懵懂状态,不哭也不闹,双手紧紧抓着小公仔,乌溜溜的眼珠看左看右,就是不和郑家凯对视。
“你怎么不笑了?真的不记得我了?”霸道的郑家凯晃了晃郑糕糕。
郑沅脸上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他才意识到对方好像是误会了。
难怪郑家灿谁都没说,就只告诉了这个弟弟,也难怪郑家灿让自己来选择要告诉郑家凯什么。
作为极少数知道糕糕是郑沅儿子的人,郑家凯甚至都没有往郑沅能生小孩那方面想,还在没有任何一丝不怀好意揣测的情况就接受了郑糕糕和郑家灿没有关系。
郑沅问:“Rice ball是不是你哥的儿子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郑家凯把郑糕糕压在怀里堵住他的耳朵:“我哥都认了他,那他就是。”然后重新举起郑糕糕,认真讲,“Rice ball你爹地系郑家灿啦。”
还暗暗谴责又警告给郑沅递去眼神,让他不准乱讲话。
没少对郑糕糕讲胡话的郑沅心里不是滋味,说:“Kyle你真是个好好的小叔。”
郑家凯挑眉。
郑沅说:“我以前就没少暗暗和你比较,从比谁更懂事比到谁更叛逆。什么能引起郑家灿的注意就学什么。”
郑家凯说:“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哥哥的亲弟弟,你学我?学成现在这样?”
郑沅说:“所以我一开始就图谋不轨,不是安心当弟弟的。”
郑家凯说:“这些我都知道了。”
郑沅问:“然后呢?因为知道了我和糕糕的关系,现在能接受我这种人留在你哥身边了吗?”
听了这话,险些玩“糕”丧志的郑家凯沉默了一会,然后把肉呼呼的郑糕糕放回床上,说:“Rice ball你先自己玩,我找你…… Chris有点事。”
郑糕糕突然被打扰,又突然放倒在小床上,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大人已经悄悄走开,留下他一个人在小床上抱着公仔 。
“呜!呜!”两声,没有人回应的郑糕糕眼睛眨巴眨巴,小手揉了揉脸,没多久就扶着脸蛋睡着了。
看着监视器里郑糕糕睡着了,郑沅才抬起目光。
而一直审视他的郑家凯此时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皱眉看着已经是第二次送东西进来的丁叔:“丁叔,唔好再送水果啦。你唔使担心Chris,我唔会闹佢嘅。等我問完佢,仲有嘢想问你嘅。你唔使先替佢操心喇。”
丁叔看看郑沅,只得笑了笑,说:“知道了。”
门被丁叔关上后,刚刚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郑家凯便问:“你看这里的人个个都好在意你,你为什么想离开这里?”
郑沅木着脸和郑家凯对视。这下算是确定郑家凯的态度确实变了。尽管一知半解,但郑家凯用自己的逻辑解释了当前的情况,并且选择帮他哥维持现状。
之前觉得郑家凯不了解自己,只要让他知道有人是他哥的隐患他就会出手解决,事后自己再随便糊弄糊弄郑家凯糊就好了。
但没想到自己同样也不了解郑家凯。
郑家凯看看门,确定丁叔离开的时候已经关好了门,继续说:“其实呢我仔细想过,你一定要我帮你离开这里,只有三个理由说得通,第一,是你太在意和我哥这些年的感情,而大哥结婚伤透了你;第二是有人知道了你的存在,威胁了你;第三,这些年你一直是不情愿的。”
“ Chris,你告诉我是哪一种?”
见郑沅不回答,郑家凯心底微微发凉。
他一直担心实情就是最糟糕的第三种可能,不然他想不通大哥为什么需要搞出一个孩子来留下郑沅。
狠了狠心,郑家凯说:“如果是第三种,我会帮你。”
“不是。”
郑家凯刚刚还万分艰难的神情变得凛然:“系边个在……”
郑沅苦笑说:“都不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就是想趁时机合适捞一笔就走。如果郑家灿不结婚我其实能安安心心地当他不见光的情人。现在他结了婚,是人家的丈夫,我害怕呀,Kyle,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郑家、林家任何一个人我都得罪不起。而且有些事你不知道,要是我现在告诉你,你会让我马上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