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暖年(5)

2025-12-17 评论

  “CoCo。”郑家灿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眼角,同时捏着他手腕、控制他的手掌力度却没有减少,口吻一如既往,温和的不容置喙,“让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不听,那不要再对我的小孩说胡话,可以做到吗?”

  郑沅呼吸一滞,带着鼻音说:“你又总是不让我见他。”

  郑家灿微微皱眉。

  郑沅擦了擦眼睛,哽咽说:“你不在家的时候,别人都不让我单独抱小孩,有段时间,我听到哭声,还以为是有猫叫,让我身体某处很痛。”

  郑家灿见他真的伤心,环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被郑沅发脾气地甩开。

  看着郑沅淌着泪水的下巴,郑家灿说:“没让你不看他。”

  郑沅颤抖地肩膀将信将疑地停下。

  郑家灿说:“常常你中午才睡醒,他已经睡了,惹哭了你又不管。”

  郑沅拿开捂着眼睛的手,湿着眼睫问:“有这回事吗?”

  不等郑家灿回答,郑沅觉得没有,但也不计较了:“明天你走的时候叫醒我。”

  郑家灿笑了下,分不清楚是不听郑沅的安排,还是不相信郑沅的话。

  趁这个时候,郑沅连忙跑开,半蹲在Riceball的睡篮旁,食指轻轻点在阳光下郑糕糕粉嫩剔透的脚趾,像一把挤在一起、胖乎乎的小米蕉。

  听到郑家灿接起语音的声音,郑沅悄悄往郑家灿那边看了眼。

  没想到郑家灿正好也在看他,郑沅别扭地收回视线,又将郑糕糕的每一只圆圆的脚趾都戳了戳,耳朵里传来郑家灿从餐桌边走开的脚步声,郑沅才停下来对郑糕糕的骚扰,又往郑家灿离开的方向瞥了瞥视线。

  郑家灿这个人难以捉摸,刚刚突然对郑沅一笑,郑沅就莫名想起了下午那张旧照。郑家灿身上很多值得人放手一搏的东西,那张脸和刚刚淡淡的笑容大概也是算其中之一。

  “uhm……”

  一点也不在意被人骚扰,傻傻呆呆玩着自己手指的郑糕糕裹在被巾中咯咯笑了声,他只在左边脸颊有个酒窝,虽然只有一个,但这个单边酒窝又深又圆,没被粉嘟嘟的脸肉填满,笑起来很明显。

  郑沅回过神,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好乖。

  郑沅很少照顾他,但郑糕糕一点也不讨厌郑沅,偶尔还会对郑沅像刚刚那样突然笑一下。

  突然郑沅灵光一闪,担心地看着一点也不认人的郑糕糕,然后伸出食指在那双乌黑的眼珠前晃晃。

  Riceball你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迟钝?是不是傻嘅?

  郑家灿在会议最后交代了两句,然后结束工作走回餐厅,就看到郑沅半蹲在地上,在对着睡篮里圆脸盘的郑糕糕嘀嘀咕咕。当他走过去,郑沅声音就停下来,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些心虚。

  四目相对片刻,已经猜到郑沅又在对郑糕糕说什么的郑家灿冷笑了下。

  夜里山中又落下一场骤雨,在睡前停止的雨声,被郑沅的假哭声接住。

  郑家灿用纸巾擦他软红的脸,问:“你老公是谁?”

  这个问题像是可把郑沅问住了,哭声都停下了。

  郑家灿将床尾的浴巾围在胯间,把郑沅从床上抱起来。

  光溜溜的郑沅小银鱼一样躲藏,嗓音沙哑地挣扎:“……也给我找条浴巾。”

  郑家灿轻而易举把人抓住,横抱起:“其他浴巾不是都拿给你擦地了吗?”

  郑沅支支吾吾,这个房子漏雨。

  郑家灿说:“是咯,住了好几年,你才知道他漏雨吗。”

  郑沅吸吸鼻子,不说话的样子有些可怜。

  郑家灿难得心软,想着郑沅现在傻了一些,但乖多了,就让他玩吧。

  作者有话说:

  郑糕糕不久前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现在最喜欢举着手臂,白白胖胖的手指一张一合抓阳光,并瞪圆双眼、目不转晴看着。

 

 

第3章 

  “受低压槽移向南海北部及沿岸地区受偏东气流影响,这两日本港骤雨逐渐减少,不过明天受东北季候风影响,天气稍凉及有几阵骤雨,请市民注意添衣,有外出计划的市民记得携带雨具……”

  听到车载FM播报,郑家灿看向窗外,这两天大雨少了,但也没什么日光,天气也稍凉。郑沅却闹着天晴要出门散步。

  总助问:“郑生这两天都在关注天气,是有临时出差的安排吗?”

  郑家灿说:“没有。”

  总助说:“这个月天气好不稳定,而且风季马上就要到了。我之前听安娜讲她们部门这个季度的off site是去西贡开快艇,她这两天就担心那个时候天气不好。”

  郑家灿听完,问:“公关部那个安娜?”

  总助说:“是她。”

  对郑家灿会记得无关紧要小职员的名字,总助感到一些意外。但对记忆力极佳的郑家灿来说,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总助还记得之前自己面试时,做为终面的老板,郑家灿就说记得数年前在学校为自己颁过奖学金。

  过目不忘,大概是管理这么大一份家业必备的技能。

  总助笑着说:“是啊,上次吃饭她说了好几次。”

  过了一阵,在安静下来的车厢内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想解释,但瞧老板神情,推测他是在为接下来要谈的事分神,谨慎地没有选择开口。

  尽管郑家灿并没有提起过今天要见的人是谁,但总助猜到对方很可能是罗仁锡。

  罗仁锡,隆丰置业的主席,背后是和郑系体量相当的“裕丰系”。

  罗家那位活狮子王罗裕年,当年和郑太利一样是几个华人大班之一,罗郑两家也常常被媒体一起提起,但两家近些年的私交不多。

  原因之一,罗家的产业做得大又凶,两家在一些行业也算竞争关系。

  另一个不大不小的原因就是两家家长的联系断代了,和罗家的二代接班人罗仁锡相比,郑家灿太年轻,而常年在国外的罗仁锡也不屑和郑家灿的荒唐亲爹打交道;罗家剩下的那位第三代继承人,又小了郑家灿许多。

  这就导致,本来在郑太利时期积累的人脉没有很好地被继承下来。

  郑家灿初接家业时,就受此诸多影响。

  现在郑家没有在郑家灿手里垮掉,那些叔伯也不再因年龄轻看他,今天秘密回港罗仁锡第一个要见的人是郑家灿,就是最好的证明。

  到了约见的酒店, 从套房里走出来的人果然是罗仁锡。

  为了保密,今天套房里一共就5个人,当罗仁锡和郑家灿去“叙旧”,私保和他们两个下属,待在另一个房间。

  罗仁锡剪掉雪茄,递给郑家灿,说医生让他戒烟,今天少少抽点。

  这位早年和记者关系很差,被写脾气糟糕为人冷漠的罗家大少, 看起来只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坐下后,看着郑家灿,还重新打招呼:“Albert好久不见。”

  浓郁雪松木香从燃烧的烟叶溢出,郑家灿扔掉点烟的西木条,笑着说:“仁叔比上次见年轻了,品味也一样的好。”

  在淡淡的烟草香里,罗仁锡说:“跟你们年轻人比不得。年前病了一场,现在咖啡也戒了。”他大方承认了自己的健康状况,接着开门见山问,“我精力早就不如从前了,Albert这次见我肯定不单单是外面谈的事吧。”

  他们各自的下属此时正在外面那件房里在商议的合同远不是需要他们出面洽谈的生意。

  “你真正想买的是吴家的港口?”

  郑家灿 从口中渡出雪茄的白烟,骨节分明的手夹着雪茄搭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姿态放松老练,但有着力量感青筋的手背和笑着没有回避的目光,无一不显露着他的年轻和桀骜,开口时从英文换成了香江本地话,问:“仁叔觉得得唔得?”

  罗仁锡噙着笑抽雪茄,烟灰背后燃烧起一圈红色火光,看对面坦然放松、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说:“得唔得?我觉得你好大胆。”

  今天这两年香江市场低迷,确保自己的财富不会缩水,很多富商都在抛售不良资产,就算是最喜欢趁低手采买的罗家也不例外。但郑家灿一反常态低调收购了几家经营不善的零售企业,似乎是看中其未来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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