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们快回家吧。”
第162章 HEatWAvE(八)
刚到公寓楼下,天空就零星地飘下雨滴。他们乘坐电梯上楼,回到家中,雨势已经由小骤然变大,“噼啪”打在了客厅的玻璃窗,急促又频繁,很快窗外的景色模糊起来。
伯德庆幸回来的够及时,虽然他们有车,车内还有雨伞,但难免会打湿衣裤,路上可能还会堵车。
“今晚想吃点什么?”他把外套脱掉挂去衣架,然后上前从背后抱住了正在埋头查看他纸袋的布兰温,袋子里是他今天织了三个小时的围巾。
布兰温这是要查验今日的成果,他有点迫不及待要戴上他的新围巾了,“我们出去吃吧,牛排怎么样?”
在伯德眼里,专注翻着纸袋的布兰温像只找食物的猫咪,“好,去之前我们开车经过的那家餐厅,可是外面下雨呢。”
布兰温小心拿起半成品的围巾,直起前倾的上身,与伯德的胸膛贴紧,开心地说:“真好看,冬天戴着它一定很温暖。”
被爱人夸奖,伯德扭捏地搂紧布兰温,“哎呀”地把脸埋进颈侧,闻着熟悉的香味,自然地撒着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下雨也要出门吗?”
布兰温脖颈微微发痒,他把围巾放回原处,手心覆着小腹前的手背,握住伯德的手,“那就在家吃吧,把昨天采买的生牛肉处理了。”
“嗯,”伯德点点头,在布兰温的脸颊亲了一口,“雨天和你待在家里最舒服。”
自从和伯德在一起,布兰温除了常闹脾气外,其实笑容也多了,“我有些困,给我煮杯咖啡,晚上我还要检查前两天从学校带回来的实验批注。”
“好——”伯德拉长声音,耍无赖地说,“你怎么不亲我,我在等你亲我。”
布兰温有时候是真受不了这样喜欢撒娇的伯德,“你小时候的性格可看不出来长大后是个撒娇鬼,现在的你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做着其它的事,总爱用这副模样对付我,你是知道我最吃这套了,是吧。”
“其实我小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可是我又担心你并不是真的保护我。”伯德骨子里就是个性格稍微偏激又乖张的家伙,表现得听话、安分只是当时的生存之道,“你觉得一个会挑小孩下手抢面包的臭小子能是一个乖孩子吗?”
布兰温脸上洋溢着笑,他真的是太喜欢这样的伯德了,乐意宠着这个小时吃尽苦头的坏孩子。
他偏头吻了伯德唇角,“去吧,我等你。”
伯德把背对自己的布兰温掰过来,托着布兰温半边颊的下颚俯首吻住双唇。他对他的贵族少爷拥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就如同贪财的人对金钱珠宝的迷恋,布兰温于他而言就是一颗无价的明珠,他早已在珠子上刻下自己的标记,他就是他的私有物了,谁都休想抢走。
享用晚餐结束,他们到浴室洗了澡,公寓外的雨声忽大忽小,从未停歇。伯德拉起客厅的窗帘,走到沙发拾起桌上的围巾坐下继续干活。布兰温拿着实验资料走出书房,来到伯德的面前。
伯德放下针织着的围巾,敞开怀抱示意布兰温坐到他的大腿上。
布兰温习惯地跨坐上去,一只手搂着伯德的脖颈,一只手捏着资料,下巴枕在肩头,方便他看累了就扭头趴着眯一会。
这个姿势在家里是常态,几乎每晚伯德都要这么抱着布兰温待一会,这算是布兰温的一个爱的小癖好,伯德也会偶尔亲一口,然后继续忙着织围巾。
雨声很大却丝毫打搅不到他们的安宁。布兰温保持姿势久了就不舒服,要伯德侧躺到沙发里,把一只胳膊摊开给他当枕头垫着,他接着把批注资料看完。
没办法织围巾的伯德就安静地陪着,另只手盖在布兰温的肚子上,时不时伸上来摸一摸光滑的脸。
资料内容是某项物理实验的报告,他只能看懂一部分,而且没什么兴趣,属于多看几眼就会犯,还不如盯着他的少爷提神。
布兰温举资料的时间一长,胳膊就发酸,他垂下来休息片刻,和陪伴他在旁的伯德说:“有种病症叫阿尔茨海默症,我可能年纪大了就会患上。”
“听说过,是以德国的病理学家阿洛伊斯阿尔茨海默命名的。”伯德嗅着布兰温发丝的香气,“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现在脑袋疼,有患上的风险。”
布兰温认真的语气逗乐了伯德。
“怎么会呢?你那么聪明,就算到了年纪也一样聪明。”
“你很爱我,当然会哄我。”布兰温往里埋额头,抵着伯德的腋下,“可是我现在很不舒服。”
伯德灵光一闪,说:“我在学校训练过度的时候,会找医生给我按揉部位,你哪里难受,我帮你揉揉。”
布兰温坐起身,指着他的太阳穴,“这里。”
他盘膝坐着,突然问了一句,“学校里的医生吗?还是外面医院里的护士?”
伯德哑然失笑,拇指指腹揉着穴位,“你不是头疼吗?怎么还有精力去胡思乱想。当然是军医,我哪有钱花在医院里。”
“我以为漂亮的护士小姐会贴心地为你缓解疲劳。”布兰温闭上眼享受。
“你又欺负我。”伯德某些时刻是真想捂住那张爱吃醋的嘴,“我说了,我和她们是保持着距离的,没有和谁私下见过面,更不可能有一星半点的暧昧。”
布兰温抱胸,挺直着脊背,理直气壮地问:“你现在是烦了吗?没有耐心向我解释了吗?”
伯德气哄哄地咬住了布兰温的颈侧,嘬得发紫了才松嘴,旋即威胁地说:“你最好天天这么欺负我,我真的失去耐心了就打你屁股。”
布兰温被咬得有点酸疼,他转头默不作声地瞪着伯德,须臾忽然笑出声,“你又不是没打过,混蛋。”
“我决定下手再重点。”伯德手臂圈着布兰温,牢牢地锁在怀里,“还疼吗?还疼就不看了。”
布兰温摇下头,“不疼了,也差不多看完了。”
“那我们聊点别的。”
“聊什么?”
伯德听着缝隙里的风声,垂眸觑着布兰温露在浴袍外的手腕,白的发亮的肌肤下能清晰地看见血管,“我不明白接下来的问题应该什么时候说出口才合适,所以就趁着现在开口了。我是在慈善晚宴上得知你与爱丽丝确定联姻的消息,她的母亲是真正的贵族,如果你要,要解除它势必会得罪那位夫人。其实我,真的为此很担忧,我并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提及联姻,布兰温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解决的烦躁,然而这个难题迟早还是要面对的,那么在此之前先与伯德谈谈或许可以得到情绪上的舒缓。
“我拒绝了爱丽丝,还去找了哈武德伯爵夫人,可惜事情聊得并不顺利,她不同意解除婚约,即便她清楚我不爱她的女儿,我爱着另外一个人,她也执意牺牲她女儿的幸福。”也许真的是他太天真,沉浸在爱河里无法自拔,所以做不到对自己、对伯德那么地绝情,“我决定正式任职议员后去请求国王解除它,无论如何,一直拖延不是办法。”
伯德玩着布兰温的手指,他的少爷连指甲的轮廓都那么的好看,“会不会影响你的仕途,我不愿看你为此牺牲太多,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伯德,”布兰温感知到了爱人对自己的愧疚,他安抚地说,“你不需要去纠结如何弥补,除开你必须爱我以外,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我知道那天父亲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所以之后你总是心怀亏欠,不论做什么都尽力迎合我,这就足够了。”
“我把公爵府的宝贝夺走了,扛着压力是应该的。”伯德顺势把今天发生的事交代出来,“那位夫人派了个私人侦探跟踪我们,要调查你最近的去向,被我当场抓住了。”
布兰温没料想哈武德伯爵夫人会这么做,他思索片刻,说:“可能不是她,是爱丽丝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