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温眼神无辜地看着伯德,氤氲的水汽染湿了他的眼睫毛,瞧着更可怜可爱了。
“别用这副模样看我。”伯德轻轻掐住布兰温的鼻头,“没用。”
“是吗?”布兰温闷闷地说。
他在水中坐直,张手把伯德揽过来接吻。
伯德有点猝不及防,被迫前倾的身体向水里栽,他赶紧用手撑住了,然后保持着姿势回迎布兰温的热吻。
布兰温湿滑的手揉捏着伯德胳膊的肌肉,松开唇,微喘着,垂着眼睛,意犹未尽地盯着伯德的唇,“我最爱你做的饭。”
“哪种饭?”伯德用鼻尖摩擦着布兰温的鼻尖。
“你会做的,我都爱。”
“明天不想骑马了吗?”
布兰温挺起胸膛贴上伯德,拥抱着,“今晚我想。”
他附耳吹气,“骑你。”
伯德心跳加速,摸着布兰温泡在水中的肌肤,“我让你骑一晚上。”
他猛地把一丝不挂的布兰温抱出热水,一步步走上二楼的卧室,暴躁地丢到了床褥。
“你明天别想骑马了,我的少爷。”
窗外的夜空电闪雷鸣,雨水忽大忽小、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宿。
大概是前些天休息过,布兰温第二天醒来没感到多么疲惫,除了腿根酸溜溜的,牙齿印还泛着疼,整体感觉还行,就是一醒来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走下来去洗漱,在洗手池旁觑见伯德正背对着他洗被单,他好笑地扑上去趴在伯德的背部,说:“辛苦了,亲爱的马先生。”
伯德哑然失笑,他真想揍得布兰温屁股开花,“你再不老实点,我就让你捂着出门。你真是一天比一天像个混蛋,我快要重新认识你了。”
“那你是爱以前的布兰温,还是爱现在的布兰温。”
“是你,我都爱,而现在这个更令我欲罢不能。”
布兰温脸颊贴着脸颊,亲密地说:“我们待会去昨天提到的那家餐馆吧。”
“嗯,还有,”伯德提醒,“可以去拿我们的相片了。”
“先去拿相片。”
在布兰温的印象中,雷威斯仿佛一直是个潮湿的城镇,即使迎来了晴天,也仅仅是几个小时而已。他们打伞漫步在街边的步道,偶尔马车驶过,询问他们是否要上车,布兰温都拒绝了。
他希望在雷威斯的时间可以流逝慢些,他还没有享受够与伯德在一起的时光。
照相馆的门铃又发出响声,老板依旧挽着袖子从暗室里出来,笑着说:“你们的照片洗好了,一共三张。”
他记得这两位男士。
伯德接过装有照片的信封,他转身寻找布兰温的身影。
布兰温在橱窗后方问老板,“不好意思,请问我们可以放一张在这里吗?”
老板高兴地一口答应,“当然。”
他介绍起来,“这里陈列的都是我爷爷和爸爸拍下的照片,所以它们都泛黄了,后来的客人们不喜欢留下自己的相片,它们就原封不动地展示在了里面。”
“那放一张我们的。”布兰温与伯德相视一笑,“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会过来看看的。”
“好,很感谢你们提供的照片。”老板主动拿只笔过来,“需要在相片后留言吗?”
布兰温在用目光征求伯德的意见。
“留吧。”伯德拿过笔交给布兰温。
布兰温在背面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又还给伯德。
伯德接着布兰温的名字写到,和他的马先生。
第169章 (Blue)一
出于天气原因,最终骑马的计划泡汤。眼看开学时间在即,布兰温和伯德也不得不返程,回到雾都。
回去比来时多了一个更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在雷威斯买的衣服和些具有纪念价值的物件。布兰温没通知贾尔斯开车来接,他们走出火车站,搭乘一辆载客的马车回公寓。
半途中伯德在犹豫着是否开口问一下布兰温回家的决定。布兰温已经在外陪伴了他太久,公爵夫人很久没有见到她的儿子了。
身边的布兰温其实也在思考着回家的事,自从踏上这片土地,他的心就仿佛拴上了一块巨石,变得既沉重又烦闷,像溺在海里快要窒息。
正当两个人沉浸在各自的心事,马车猛然急刹,伯德立刻拦住惯性前倾的布兰温,下边长腿一伸,把摇晃的行李箱也挡下,免得从车里掉出去。
他还没问马夫怎么回事就听见对方怒骂了两声,骂着“老鼠”“找死”一类的词。
布兰温拉开车窗,看见个穿着单薄的孩子一瘸一拐地走回路边的人行道,背影蹒跚地一点点消失在人流里。
那车夫回头解释:“抱歉,有个乞丐跑出来差点撞上我的马。”
伯德脸色不渝,“小心点。”
布兰温目光收回,看向身旁牵着他的手的伯德。他在那个孩子的身上看见伯德小时候的影子,像这样没有人照顾的孩子在雾都太多了。
“怎么了?”伯德察觉到布兰温眼神中流露的怜爱,温柔地说,“没事的,都没事的。”
他似乎没有完全理解布兰温眼底的意思,可那又怎样,只是一个眼神,他也会给出回应。
布兰温很庆幸在当年伯德最需要帮助和温暖的时候,他出现了,即使成长中遭遇诸多的风波和挫折,甚至险些丧命,他也不曾后悔。
“回想起来,我很感谢父母的提议,让我在你危难之际来到了圣玛利亚孤儿院。”他手指暗暗攥紧伯德,“没有像那些可怜的孩子一样死去,也没有去做坏事,你能拥有一个像样的人生。”
伯德后知后觉,原来布兰温是看到那个小孩想起了年少时的他。
“是你使我重生了,你真伟大,亲爱的。”
布兰温内心感慨地靠在伯德怀里,默默不语。
方开门到家,他们的两箱行李还没来得及打开整理,客厅的电话就响了。布兰温莫名一怵,担心是家里打来催促他回公爵府的,接起话筒前还看了一眼伯德。
伯德颔首,示意接起来吧。
“你好,请问哪位?”布兰温还不想回去,他还要送伯德去学校。
“喂,听声音是格林少爷吗?我是亨利戈尔丁,伯德的同学,您还记得吗?”
他愣了愣,觑着伯德说:“你的同学。”
伯德在沙发旁挑拣需要重洗的衣物,也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走过去接过话筒,“戈尔丁?”
亨利戈尔丁语气欢快地打着招呼,“是我,你们去哪了?我前几天离开伯明翰来找你们玩,结果克劳德老爷子说你假期没在他那住,你们的联系方式还是老爷子拜托那位贾尔斯保镖给我的,还一直打不通。我刚才还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们终于回来了。”
布兰温守在电话旁,伯德偶尔会和他有眼神上的交流。
“去旅行了。”伯德眼中含笑地抚摸布兰温的脸,“今天刚回来。”
“这样。”戈尔丁用的是旅馆楼下不远处的电话亭,他顺便提出约会的时间,“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逛逛这座大城市。”
伯德笑了笑,“你的人生阅历比我丰富多了,别告诉我,你没来过。”
戈尔丁实则是在打布兰温格林的主意,好不容易能认识个贵族,自然是要拉近点关系,“我见过的世面能和你们相提并论吗?你帮我问下你哥哥,能不能带我去参加些晚宴什么的。”
“不能。”伯德无情地拒绝戈尔丁的请求,“他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忙,没空参加那些无聊的聚会。你现在住在哪?”
戈尔丁叹口气,有那么丁点的遗憾,“旅馆。”
伯德寻思既然是过来找他的,他也不能不接待,瞥一眼落地的时钟,“你告诉我旅馆地址,六点半去接你吃饭。”
“行。”
挂断通讯,他捧着布兰温的脸蛋亲了亲嘴,“晚点我要出门,你要去吗?还是有别的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