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写小作文,今天所写的就是这个,一株小草,也有对大树的守护的誓言。
夜色静默,上海的一个平凡的工作日滑入十点半。
并不遥远的上海市内,一栋公寓里亮起暖色调的灯光,黄铜灯台上烛火摇晃,散逸出祖马龙独有的蓝风铃香氛。程微岚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还剩一半的红酒,拧开木塞,给面前的谢遥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现在怎么爱喝酒了?”谢遥摇了摇高脚杯,笑着说:“还是法国酒。”
“客户送的,不喝可惜了。”
“啧啧,什么客户,对你这么好?”
程微岚莞尔,“调查户口呢你。”
“那可不,多年的交情,我可得对你的人生大事好好把关啊。”
“不得了,还要对我的人生大事把关。”
“你可别说我没资格啊。”
“行行行,你有资格。”程微岚笑着呷了一口酒,今天开了个庭,好不容易结束,到了晚上,她累得眼皮都在打架,稍微睡了一会,就被谢遥的一个电话call醒。
谢遥说来就来,程微岚连衣服都懒得换,穿着件长袍睡衣就开了门。谢遥早已习惯程微岚在他面前不讲形象,认识十多年,程微岚在大学时期那黑瘦黑瘦的丫头片子模样都见过了,还在意什么。
只是这番前来,他的内心也不好过。心里骂了赵俞琛一千遍,还是得硬着头皮把话带到。坐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他都觉得赵俞琛脑子坏掉了,非得跟一个……他调查过夏迩,不就一活脱脱的出卖色相的吗?要不是中国不允许□□,那小子估计早就做起了皮肉生意。
谢遥无语,但还是决定尊重好友的选择。
只是当他讲讲开口说自己今晚见了赵俞琛时,程微岚原本笑盈盈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
“为什么半夜跑过来提他?”
“你生气也没办法,你俩就是在为难我,阿岚,我告诉你,阿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阿琛了,你比我聪明,那个时候就看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实?”
“什么现实?”
“他跟那个姓夏的小子,两个人……他妈的,我真说不出来,我靠,我是个直男……”
程微岚放下酒杯:“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帮他……带个话,你知道,他过得很难很难,阿岚,没有人比我更想你俩……但是,毕竟不比从前……”
“为什么比不了从前,你的意思,他在工地上搬砖,而我是律所合伙人?”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
“你知道有他在的话这个合伙人落不到我身上。”
“问题是他不在。”
“他还可以回来。”
谢遥苦笑:“谁不愿意他回来,可是,阿岚,他病了,病在心里,就像他说的,他不愿意回头看,也许让他……”
“不!”程微岚猛拍桌子,“把我和他的事情放在一边不谈,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就真愿意看他在工地上搬一辈子的砖,就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谢遥哑然,“我没这个意思,我也在努力劝他,但他……”
“我绝对不会放弃,就算他永远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放弃!”程微岚激动地凝视谢遥,眼角早已泛红。
谢遥很少见到她情绪失控的样子,他惊讶了一瞬。
“他怎么会不原谅你呢?阿岚,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一部电影吗?《海边的曼彻斯特》,他就跟那个Lee一样,是,他是没有烧死自己的孩子,但这个罪、这个痛是不能比较的,人有选择不从过去走出来的权利。哪怕我们多么希望他走出来,可是对于他们那样的人来说,活着,就已经是全部了,更何况,你看他,虽然我们觉得这件事很可笑,但毕竟他还在去爱,不是吗?”
程微岚咬紧唇,眼泪一个劲儿地掉。是,赵俞琛还在爱,但他的爱不再属于自己了,不甘心,很痛,但没有办法。
毕竟他在一点一点地活过来。
那么自己,到底是对于他的“自甘堕落”而较劲,还是意识到了赵俞琛和她会彻底结束而感到不甘呢?
这并不冲突。
其实从过去走不出来的从来不仅仅是他赵俞琛一个人,还有她,在恋人身陷囹圄后的绝望之际因怯懦而犯下错谬无法原谅自己的程微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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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PS:对不起大家,我可能还要停更一段时间,天知道为了能把这章和这段消息发出来我费了多少劲儿,我举着手机举着电脑四处奔走,就为了能接受到一点网络。在古巴的哈瓦那,网络十分稀缺,还时不时停电,我在这里艰难求生,每天能登录的应用几乎只有微信和微博(并且很多功能是受限的),我的□□支付宝啥的也不能用,实在实在抱歉。等我度过这段在古巴的日子,回欧洲了再好好更新。抱歉。就在我写这段话的时候,房东太太为我拿来了电风扇,在这里人们都很好,我也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如果可以,推荐大家来古巴!!(记得带一点物资给当地人哦,我在这边今天时常为他们的处境流泪。)
第43章 买礼物
“怎么这么少?!”夏迩看着自己的工资条, 心痛得快滴血。
“拜托,你无故旷工好几天,招呼都不打, 没给你扣干净算是不错了。”酒吧老板的白眼快要翻上天, 要不是看着夏迩还能锁定一部分客人,还有张绮年那样的金主愿意花钱, 他早就要找那个乐队的老板退货了。
“我, 我家里人生了病……”
“那也不是不上班的理由!更何况, 你以为我不知道?都有客人来投诉了,你既然干这行, 还玩什么纯爱, 交什么男朋友?”
酒吧老板听说夏迩上了人家的车, 都准备干事儿了, 又被那个什么男朋友给搅黄了, 当时就叫人从车里拖了出去。
人家客人也没强迫啊, 你情我愿的事儿, 人顾客好歹是个体面人,被这么一弄,连酒吧都不想来了。
可酒吧老板大概也忘了,夏迩来他的场子做事, 本来就是他和乐队老板诓骗过来的。他那时也不过十六七岁,莫名其妙就入了“行”。花了至少三个月夏迩才明白过来自己所谓的表演的本质属性是什么,可到了那时也已经晚了。
看着手里那四位数的工资条,夏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旷工也不过五六天,说好的一个月六千,每回到手四千也就算了, 这回干脆只有两千。
两千,给妈妈和杉杉打回去一千,自己就只剩下一千了。
一千块钱,在上海,怎么活?
一想到赵俞琛在医院里都还在干翻译赚钱,为了给他“赎身”,夏迩心里难过得紧。
“陈总,求您,多给一点吧,我保证下个月好好表现。”咽不下这口气也得咽,夏迩卑微地恳求,搓起了手心,“求求您……”
“给不了了!”陈总不耐烦地甩手。